“辞扶小姐还真是好身手。”
低沉的嗓音从阴影中缓缓渗出，，带着硝烟与海水混杂的味道。
男人一步步走出，红色露肩上衣在灯光下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映得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愈发阴沉。
八字胡修剪得一丝不苟，他抬手，指节粗大的手掌上布满老茧与旧伤，虎口处还残留着火药灼烧的痕迹。
他吹了吹枪口，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梦狐阿玖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了侧头，耳边的银铃轻响。
她斜靠在桌沿，长剑反扣在小臂内侧，剑脊贴着肌肤。
她的眼神落在火枪大副身上，神情算不上愉悦：“真是稀客啊，火枪大副。”
她声音轻，像羽毛落在刀锋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
纯白色发丝从肩头滑落，露出颈侧一道极细的疤，那是上一次轮回里，火枪大副亲手划下的。
她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轮回就你一个？我算的没错的话……可不止啊。”
火枪大副没有立刻回答。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曾握枪、握刀、握过船舵，也握过同伴的喉咙。
他记得上一次轮回里，自己是如何在纳达可汗的命令下，将枪口对准了曾经并肩作战的小青。
他记得它倒下时，眼里不是恨，是茫然。
就像现在的他一样。
“当然，”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还有猛壮美人，小青他们几个。”
他顿了顿，“他们都还在……也都还记得。”
火枪大副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子，指尖微微发抖。
这是他第二次轮回。
第一次，他醒来时在厄运堡垒号的底舱，耳边是那首古怪的、像是用鲸鱼骨骼敲出来的曲子。
他走出舱门，看见小青正拿着扫把拖着甲板，它抬头看他，依旧是结结巴巴。
“上一次，”他低声说，“你找到了我。”
男人看向梦狐阿玖，眼神复杂，“你问我，愿不愿意告诉你真相。”
她记得——当然记得。
上一次轮回，她用刀尖挑开火枪大副的衣领，逼他开口。
神明大人告诉她，轮回中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知道真‘理’。
于是，她把所有人都问了个遍，而在她宝剑之下闭口不说的。
全去见了忘川河。
她真的.....不想再经历轮回了，每一次梦中的情景都是——一片黑暗。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她自己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留下的——只有麻木。
……
梦狐阿玖再次抬起剑，剑尖轻轻点在火枪大副的胸口，正中心脏的位置。
“如果你敢骗我们，”她轻声说，“我会让你活着看到下一次轮回——
然后，再杀你一次。”
火枪大副点头，他知道，这不是威胁，是承诺。
第一轮回时，辞扶就去找过他，那时候他还刚刚醒过来。
那时眼前的一切都和原来一样，召集船员，让忍者们身败名裂，建立新巨灵世界，最后失败。
火枪大副清晰的记得，辞扶的簪刀抵在自己脆弱的脖颈上。
她逼问他
而在她知晓一切后，却又失魂落魄，口中只喃喃着六个字。
“轮回，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