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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寒出关的消息,如同在死水般沉寂绝望的天符门投下了一颗巨石,涟漪迅速扩散至宗门的每一个角落。那冲天的光柱并非仅仅是一种力量的炫耀,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法则波动,让所有修行者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近乎本源的压迫与寒意。紧随其后,那冰冷决绝、响彻在所有门人灵魂深处的“备战”二字,更是如同冰水泼入滚油,瞬间炸裂开来,重新点燃了弟子们眼中几近熄灭的火苗。

连日来的阴霾、恐惧、以及同门不断伤亡带来的绝望,在这声宣告下,似乎被短暂地驱散了一些。尽管前路依旧黑暗得令人窒息,山门之外依旧是圣歌与怪物咆哮交织的恐怖世界,但至少,有人再次站了出来,用不容置疑的姿态,指向了一个方向——不是苟延残喘,而是奋起备战!宗门内,低落的士气为之一振,弟子们擦拭法器、绘制符箓的动作似乎都多了几分力气,眼神交汇时,也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影寒长老的传奇经历与那冲天的异象,成为了这绝望深渊中唯一可见的微光。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影寒,心中却无半分轻松。她深知,单凭天符门一宗之力,即便人人死战,爆发出十二分的勇气与力量,面对席卷全球的光明教廷,也不过是螳臂当车,徒增悲壮罢了。那遍布全球的圣光、数以万计的被蛊惑者、深不可测的天使本体以及那位高踞云端的教皇,其力量绝非一个宗门可以抵挡。光明教廷的威胁是针对整个华夏修真界、世俗界,乃至整个世界的文明体系。若要搏得那一线渺茫的生机,必须联合所有还能联合的力量,将散落的火星汇聚成足以燎原的烈焰。

出关后第三日,天符门主殿内,一场仅有掌门云姝、影寒以及五位核心长老参与的密议正在进行。殿内气氛凝重,巨大的符文在穹顶缓缓流转,洒下明暗不定的光晕,映照着众人肃穆而焦虑的脸庞。

当影寒清晰地提出“主动出击,联合各方”的战略时,预期的反对之声立刻响起。

“主动出击?”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枯槁的李长老闻言骇然变色,手中的玉如意几乎拿捏不住,“影寒长老,我知你修为大进,心系宗门存亡,老夫亦是钦佩。但此举是否太过……激进?甚至可以说是鲁莽!我天符门凭借历代先辈加固的护山大阵,集全宗之力,尚可支撑些时日,或许能等到转机。若放弃地利,主动出击,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啊!”他的声音带着痛心疾首的颤抖,代表了宗门内最普遍的保守心态。

“李长老言之有理。”另一位主管戒律的王长老面色沉凝地附和道,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影寒,“如今外界情况不明,通讯断绝,各方势力态度暧昧不明,甚至彼此倾轧。我宗自顾不暇,能守住山门已属万幸。贸然出击,不仅胜算渺茫,更恐引火烧身,过早暴露我宗虚实,加速灭亡啊!此举关乎全宗上下数千弟子性命,岂能儿戏?”他的质疑同样有理有据,是基于现实困境的冷静判断。

殿内其余几位长老也纷纷低声议论,大多持保守和怀疑态度。连日来的被动挨打、同袍惨死、以及外界不断传来的噩耗,早已消磨了多数人的锐气和信心,固守待援——尽管不知援在何方——成了最本能的选择。

云姝掌门端坐主位,一身素白宫装,面容清丽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深深的忧虑。她并未立刻表态,而是将深邃的目光投向一直沉默静立、仿佛与周遭凝重气氛融为一体的影寒。她知道,影寒绝非鲁莽之人,其提出此议,必有深意。

影寒神色平静如水,并未因诸位长老的质疑而动容。她上前一步,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条理分明,直指核心:

“诸位长老的顾虑,影寒明白。固守待援,确是常理。但请诸位试想,我们若固守,待的援在何处?”她目光如冷电,扫过在场每一位长老,“外界消息已然断绝近月,已知的是海外诸国修真势力、异能组织尽数沦陷,或降或亡。境内各方,昆仑秘境封闭,蜀山剑盟态度暧昧,各大世家或降或藏或观望自保,可有谁会来援我天符门?谁能来援?谁敢来援?”

一连串的反问,让殿内气氛更加压抑。长老们面面相觑,无人能答。是啊,援军?希望何在?

影寒继续道,声音愈发冷静,却也带着一种穿透迷雾的锐利:“光明教廷发出最后通牒,却未立刻发动总攻,为何?诸位真以为他们是因仁慈,或是给我们考虑投降的时间吗?”她微微停顿,加重了语气,“绝非如此!根本原因在于,与冥王暮笙的那一战,其损失必然极大!”

“九十级冥王,执掌死亡法则的神只,岂是易与之辈?教廷虽胜,也必是惨胜!其高端战力、那些天使本体,定然受损严重,甚至可能正处于某种力量恢复的虚弱期!他们需要时间修复天使转生池,需要时间消化吞噬冥界本源带来的力量,更需要时间以通牒和零星袭击来瓦解我们的斗志,让我们在恐惧中自我崩溃,从而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此时,此刻!”影寒的声音陡然提升,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正是他们相对最虚弱的时候!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窗口!若等他们彻底恢复,甚至完全吸收了冥界之力,以雷霆万钧之势压下,届时,纵使我宗有千般计谋,万般符法,又能如何?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与其坐以待毙,等待对方恢复实力后以绝对优势碾压而来,不如趁其病,要其命!主动出击,撕开他们的伪装,联合一切尚可一战之力,方能在绝境中搏出一线生机!这非是激进,而是基于判断后,绝境中唯一的、最有可能的生路!若等到教廷羽翼彻底丰满,一切就都晚了!”

她的分析冷静而锐利,如同冰冷的刀锋,一层层剖开了笼罩在众人心头的绝望迷雾,露出了背后那残酷却真实存在的战略机遇。殿内一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长老们面露沉思,有的震惊,有的恍然,有的依旧犹豫,但显然都被这番鞭辟入里的言论深深触动。影寒所指出的“教廷虚弱期”,像是一道强光,照进了他们几乎已经认命的思维定势中。

云姝掌门眼中闪过赞许与决绝的光芒,她缓缓起身,周身散发出掌门特有的威严气息:“影寒长老所言,正是本座心中所思,却未能如此清晰道出。被动防御,只有死路一条,最终的结局无非是山破人亡。唯有主动寻求联合,趁敌之虚,奋力一搏,或可为我天符门,为我华夏道统,争得一线变数!”

她目光坚定地看向影寒,做出了最终决断:“影寒,此事便由你全权负责。宗门资源库藏,任你调配。需要何人相助?”

影寒目光微凝,沉声道:“此行凶险,非一人之力可成。我需要精通符阵的弟子随行,需要最快速度的遁法支援。更重要的是,我需要具临组织的全力协助,尤其是熟悉外界情况、擅长战略与谈判的……唐守疆长老。而且,我们的目标不仅是修行宗门,还要尽可能搜寻联系华夏境内各方残存的官方力量、民间异能团体,争取联合一切可联合的力量,共同御敌!”

“具临组织?”几位长老闻言,眉头再次蹙起。尽管影寒因云姝的特许和自身实力获得了长老之位,但在一些传统观念深厚的长老心中,她终究带着“具临组织长”的标签。而具临组织,终归是世俗界的异能组织,与传承数千年的隐世宗门天符门截然不同。让整个具临组织介入宗门事务,甚至可能引入大量外来人员,这打破了天符门长久以来的规矩。

一位长老忍不住开口:“掌门,此事是否再议?具临组织虽强,但终非我道门一脉,让其深入参与核心战略,甚至引入山门,恐……”

“如此时刻,还管什么旧规陈条!”云姝掌门断然打断,声音陡然变得严厉,目光如冰刃般扫过那位长老,“非常时刻,便要行非常之事!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守旧规能退敌,我等何至于此?这件事,我意已决!允了!”

她目光扫视全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所有弟子、长老,需全力配合影寒长老行动,若有所需,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诿拖延!有异议者,现在就可以站出来,只要你能提出更好的退敌之策,或者,你自己去把光明教廷给干翻了再来说话!”

蕴含着元婴威压的话语在大殿中回荡,带着一丝决绝的疯狂,却也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勇气。当下,所有人心头一凛,再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谨遵掌门谕令!”众人齐声应道。

这件事,终于有了定论。天符门这台古老的机器,开始为一场前所未有的主动出击战略,缓缓调整方向。

……

半日后,一道加持了最高级别隐匿符文的传讯符,自天符门护山大阵的隐秘节点飞出,如同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瞬间加速,穿越重重阵法遮蔽与如今布满圣光探测和危险飞行生物的空域,朝着华夏北方的某个预设坐标疾驰而去。

翌日黄昏,残阳如血,将天符门群山染上一片凄艳的红色。数道风尘仆仆、却带着凌厉铁血气息的身影,在天符门弟子警惕而又好奇的注视下,被引至主峰偏殿。为首的男子,正是具临组织的实权高层之一,唐守疆。

唐守疆依旧是一身笔挺的旧式军装,虽略显陈旧却熨烫得一丝不苟,每一个纽扣都扣得严严实实。他面容刚毅,线条如同刀削斧劈,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洞穿一切虚伪。久经沙场的煞气与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意志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他独特的气场。他身后的几名队员,也皆是气息精悍,动作干练,行动间带着军人特有的默契与战术警惕性,与周遭飘渺出尘的修真氛围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带来一种沉甸甸的、属于现实世界的坚韧力量感。

“影寒组织长,久违了。”唐守疆的声音沉稳有力,他向影寒微微颔首,目光快速扫过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与欣慰。眼前的影寒,与昔日海眼中那个沉浸在悲伤与绝望中、力量失控的女孩已是判若两人。如今的她,气息深邃如寒渊,静立那里便仿佛与周围空间融为一体,竟让他这位身经百战的八级异能者都有些看不透其深浅。“云姝掌门,感谢信任。”他转向云姝,同样郑重致意。

没有过多的寒暄,双方皆知时间紧迫。偏殿内早已布下多重隔音与防护结界,昏黄的鲛珠灯映照着几人凝重的面容,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影寒将自己的分析与联合出击的想法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包括对教廷虚弱期的判断、联合的必要性、以及可能面临的困难。

唐守疆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黄花梨木的桌面,发出规律而轻微的“叩叩”声,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直到影寒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军人特有的务实与冷静,每一个问题都直指核心:

“你的判断,与具临内部最高层级战略分析官的推测不谋而合。教廷太平洋基地的能量读数在冥王之战后确实有异常波动,持续处于高耗能状态,推测确实可能处于战后恢复期。但是,组织长大人,”他抬起眼,目光如炬,看向影寒和云姝,“联合出击,想法很好,但谈何容易?”

“首先,是信任问题。”他伸出第一根手指,“华夏大地,幅员辽阔,宗门林立,世家盘根错节,各方势力平日便多有龃龉,甚至积怨已久。如今大难临头,更是各自为政,甚至相互猜忌、暗中抢夺资源、以求自保者比比皆是。我们如何取信于人?他们凭什么相信我们天符门和具临不是想去吞并他们,或者拉他们当炮灰,去消耗教廷的力量?”

“其次,是代价问题。”第二根手指伸出,“请人出手,空口白牙绝无可能。我具临组织尚可为了家国大义、人类文明存续而战,但那些宗门、世家、乃至官方某些派系,他们需要看到实实在在的利益,或者……不得不战的理由。我们能付出什么?天符门的千年积累固然动人,但在末世,这些东西的价值是否依旧?我们又有什么独一无二的筹码能让他们心动,甘愿冒奇险?”

“最后,是行动风险。”第三根手指落下,语气愈发沉重,“联合过程本身就可能暴露我们的战略意图和行踪,引来教廷及其爪牙的疯狂反扑。我们可能人没联合到,反而先把自己搭进去,甚至为天符门引来灭顶之灾。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唐守疆的问题尖锐而现实,句句戳中要害,将联合之路的艰难险阻血淋淋地剖开在众人面前。

影寒早已深思熟虑,她迎上唐守疆的目光,毫不退缩,清冷的声音响起,逐一回应:

“唐长老所言极是,皆是现实之困。因此,我们更需要策略与决心。信任,源于共同的生死危机,也源于绝对的实力。我会亲自前往,展示足够的力量——并非炫耀,而是证明我们有资格作为盟友,有撕开教廷防线的能力。同时,我会陈明最朴素的利害:教廷的教义决定其绝不会因投降而放过任何潜在威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覆巢之下无完卵!这是最简单、也最残酷的道理,由不得他们不懂。”

“代价?”不等影寒继续,云姝掌门缓缓开口,她的声音带着一派掌门的决断,“天符门千年积累,符箓、丹药、功法秘籍,乃至灵脉秘境的使用权,皆可作为筹码。若这些还不够,”她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仿佛能刺穿人心,“那便告诉他们,此战若胜,未来华夏乃至世界的新秩序,将由所有参战者共同书写!我们将共享胜利的一切!而若败,一切皆空,留着那些资源、固守那些旧规,又有何用?不过是便宜了教廷!”

“至于风险……”影寒的声音冰冷下来,带着一丝决绝的杀意,“无非一战。若因惧怕风险而无所作为,与坐以待毙何异?我们可以制定周详计划,先易后难,选择最可能联合、或最危急的目标,快速行动,一击即退,绝不纠缠。同时,以精干小队行动,最大限度减少暴露风险。”

唐守疆凝视着影寒和云姝,她们的眼神中没有丝毫动摇,只有破釜沉舟的坚定与理智分析后的果决。良久,他猛地一拍桌子,沉声道:“好!既然如此,我唐守疆,就陪你们赌这一把!具临在各地还有一些隐秘据点、残存的情报网络和可动用的力量,可以提供必要的支援、策应和后勤保障。这把老骨头,沉寂太久,也该活动活动,为这片土地尽最后一份力了!”

至此,跨越宗门与世俗的联盟计划,初步达成。

……

接下来的三天,天符门这台古老的战争机器的一部分,开始为这场特殊的“出访”高速运转起来。

符箓堂灯火通明,长老亲自带领弟子们日夜赶工,精选的高阶攻击符箓“九霄雷符”、“冰封千里符”,防御符箓“金刚壁障符”、“五行遁甲符”,以及各种功能独特的如“神行符”、“敛息符”、“破妄符”被分门别类,仔细封装,分发给出征小队。

丹鼎阁药香弥漫,珍藏的疗伤圣药“生生造化丹”、快速恢复灵力的“回元丹”、甚至短时间内激发潜能的“爆血丹”被取出,虽然数量有限,但此刻也毫不吝啬,再加上影寒手中的万载空青髓的投入,其药效都是再上一层!

藏经阁开放了部分权限,提供关于蜀山、金刚宗、万兽山、天机阁以及其他可能接触势力的详细资料卷宗,包括其功法特点、人际关系、禁忌喜好等,供影寒等人参考。

同时,唐守疆带来的具临情报人员,与天符门负责外联的弟子一起,借助残存的通讯法和具临的加密设备,疯狂地分析、提炼着关于教廷动向、各方势力现状的情报,试图勾勒出一幅尽可能清晰的末世势力图。最佳的出行路线、备选路线、紧急联络方式、接应点被反复推演、优化。

云姝掌门坐镇中枢,协调各方资源,压制内部可能存在的最后一丝杂音,并时刻准备启动护山大阵的最高级别防御,以应对可能因影寒他们行动而招来的教廷报复性打击。

三日后,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支精干的小队悄然离开天符门山门。为首的正是影寒,她换上了一身素白色、便于行动的劲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姿,气息完全内敛,如同深潭静水,却更显深不可测。齐思瞒依旧如同她最沉默可靠的影子,紧随其后,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一切风吹草动。唐守疆带着两名最得力的具临队员——一位是代号“幽狐”的电子战与情报专家,背着改装过的便携式终端;另一位则是代号“铁盾”的重火力支援手,扛着一具闪烁着符文光芒的单兵火箭筒和一把特制的大口径符文步枪。此外,还有两名天符门精心挑选出的精英弟子,一位擅长遁法与侦查,另一位则精通中型防护符阵。

他们的第一站,选择了位于蜀地深山、与天符门素来关系尚可、且以炼体与阵法着称的“金刚宗”。此宗作风硬朗,弟子性情刚烈,历来对域外势力持强硬态度,或许是最有希望说服的对象。

然而,现实给了志在必得的他们当头一棒。

尚未抵达金刚宗山门所在的金刚山,在一片瘴气弥漫、毒虫滋生的“枯骨谷”外,小队便遭遇了精心布置的伏击。伏击者并非教廷直属部队,而是一群被圣光能量蛊惑、眼神狂乱、实力却比平日暴涨数倍的本地邪修和变异妖兽,他们显然早已得到消息,在此守株待兔。

战斗毫无征兆地瞬间爆发。对方人数众多,近乎疯狂,不惧死亡地从山谷两侧的密林和怪石后扑击而来,嘶吼声与怪异的圣歌吟诵混杂,令人心神不宁。

“结阵!保护影寒长老和唐将军!”一名天符门弟子大喝,手中早已准备好的“雷暴符”瞬间激发,刺目的雷光炸开,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头狼形妖兽电成焦炭。

齐思瞒剑不出鞘,身形如鬼魅般穿梭,指尖凝聚的阴寒指风精准点出,数名扑上来的邪修便如遭重击,一声不吭地倒地,身上迅速覆盖起一层寒霜。

“铁盾”怒吼一声,架起符文机枪,枪口喷吐出湛蓝色的火舌,特制的破魔弹头轻易撕裂了低阶妖兽的皮毛和邪修的护体能量,将他们成片扫倒。“幽狐”则快速释放出高强度干扰波,手腕上的终端屏幕飞速闪烁,试图切断对方的通讯并反向追踪。

唐守疆手持一柄特制的军用法器长刀,刀光闪烁间,蕴含着战场杀伐之气,将靠近的敌人劈飞,动作简洁高效。

影寒并未立刻出手,她冷静地站在阵型中央,强大的神念如同雷达般扫过整个战场,分析着能量流动和隐藏的杀机。忽然,她目光一凝,注意到远处一处陡峭山壁上,一点极其细微、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不自然反光,以及那股被刻意压抑的、凝聚的圣光能量。

“狙击手!小心高爆圣光弹!”唐守疆几乎凭借战场直觉同时发现,猛地扑向正在操作终端的“幽狐”。

但影寒的动作更快!她并指如笔,精神力高度凝聚,凌空急速划出一道复杂无比、蕴含着空间扭曲力量的银色符文——正是她具临异能再次突破后初步掌握的,模拟自创世异能的高阶应用!

符文成的瞬间,空间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那颗从极远处射来、蕴含着浓烈毁灭性圣光能量的狙击子弹,在距离唐守疆后心仅有半尺之遥时,前方空间一阵水波般的扭曲,子弹竟凭空消失!下一秒,却诡异地出现在百米外、“铁盾”侧面的一面坚硬岩石上,轰然炸裂,圣光火焰腾起,将岩石炸出一个巨大的焦黑坑洞!

“铁盾”被爆炸的气浪掀了个趔趄,吓出一身冷汗,若是被打中,即便有重甲防护也绝不好受。

影寒眼神一冷,瞬间锁定远处山壁上那个模糊的身影。指尖再次一点,一道细微如发丝、却锋利无匹的空间裂痕瞬间延伸而去,速度快到极致。远处传来一声极其短促的惨叫,那点反光连同其主人的气息一同彻底消失。

迅速清理完剩余的伏击者,小队成员聚集在一起,脸色都异常难看。战场弥漫着血腥和焦糊的气味。

“行踪暴露了,而且对方显然早有准备,精准地预判了我们的路线。”唐守疆面色阴沉如水,检查着从一名邪修头目身上搜出的一个带有微弱圣光波动的奇异法器,上面有一个模糊的十字徽记,“这像是某种一次性的通讯接收器……金刚宗那边……恐怕已非善地,甚至可能已经……”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影寒默然点头,蹲下身,手指拂过地面一道深深的剑痕——那是金刚宗弟子惯用的降魔杵留下的痕迹,但痕迹边缘却残留着淡淡的圣光侵蚀气息。“山门可能已经陷落,或者……内部出现了问题。改变计划,放弃前往金刚宗,去下一个目标点。”她的声音依旧冷静,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他们尝试利用“幽狐”的设备和天符门的通讯符,联系另一个以驭兽闻名的宗门“万兽山”,却发现对方的通讯符文早已失效,传讯符如同石沉大海。远程观测法术反馈来的山门方向景象一片死寂,不仅毫无生机,反而隐约有浓郁的血腥气和令人厌恶的圣光残留的气息弥漫,显然经历了惨烈的变故。

出师不利,阴霾笼罩着小队。联合之路的第一步,就踏入了敌人预设的陷阱,并目睹了可能的盟友的悲惨结局,这让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得无比沉重。

但影寒没有时间气馁。在唐守疆和“幽狐”的情报支持下,他们果断转向,寻求一个相对中立、以智慧和情报着称的组织——“天机阁”。此阁并非传统修真门派,而是一个由散修、学者、考古学家、历史学家、异能者组成的松散联盟,擅长情报分析、奇门遁甲、古籍破译,平日置身事外,超然物外,以求在乱世中自保存续。

费尽周折,通过多重隐秘联络方式,绕过数个被教廷力量污染的区域,他们终于在一处极其隐蔽的、位于地下巨大溶洞深处的据点中,见到了天机阁的一位副阁主——诸葛明。

诸葛副阁主是位带着水晶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眼神中充满了睿智与谨慎。他仔细聆听了影寒的分析和联合请求,手指一直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桌面上一块不断自行演化、星光点点的复杂玉质星盘。

良久,他推了推眼镜,苦笑着叹了口气,声音温和却带着疏离:“影寒长老,唐将军,诸位带来的消息和分析,与阁内几位智者之前的推测不谋而合。教廷太平洋之战后力量投射频率降低,天使活动迹象减少,确实存在处于力量恢复期的可能性。这对我们而言,理论上确是一个机会。”

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恕我直言,我天机阁的宗旨,在于传承古今天下知识,规避灾祸,延续文明之火种,而非参与势力争霸。即便教廷暂时虚弱,其实力底蕴依旧深不可测,远非我们任何一方能够单独抗衡。主动出击,胜算能有几何?一成?还是半成?甚至更低?我天机阁上下数千口人,大多是学者和非战斗人员,不能因一个看似合理却依旧渺茫的希望,而赌上所有人的身家性命。”

“我们……”他斟酌着语句,“我们可以为你们提供一些不涉及我方核心机密的情报支持,甚至可以暗中资助一些资源,但公开联合,旗帜鲜明地对抗教廷……请恕难从命。”他的态度客气,却带着学者式的固执和谨慎,坚定地划清了界限。

谈判陷入僵局。对方承认他们的分析,理解危机的存在,却不愿承担任何直接风险。典型的鸵鸟心态,却也是乱世中许多人的选择。

就在影寒心中微沉,思考如何破局之际,一直沉默跟在影寒身后的齐思瞒,忽然上前一步。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那位副阁主,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刺入人心,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与冰冷的现实:

“规避灾祸?传承知识?诸葛先生,您是真不明白,还是自欺欺人?若华夏大地尽数归附教廷,所有文明被打成异端邪说,你以为你们这群掌握着古老知识、非正统信仰、特殊能力的人,能永远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溶洞里吗?到时,你们要么被圣骑士团揪出来,绑上火刑架‘净化’,要么被迫跪着为他们效力,用你们的知识去帮助他们破解、摧毁其他文明的遗产。这就是你们天机阁想要的‘传承’?传承跪着的知识吗?”

诸葛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哆嗦了一下,想反驳,却发现话语堵在喉咙里。齐思瞒的话撕开了他们勉强维持的侥幸心理,露出了未来最可能发生的、血淋淋的残酷结局。

影寒适时接话,语气放缓,却带着一种更不容置疑的力量和说服力:“副阁主,思瞒话虽直接,却是事实。倾巢之下,岂有完卵?此刻置身事外,无异于慢性自杀,自断后路。我们并非要求贵阁立刻倾巢而出,与教廷进行正面决战。我们需要的,是你们最擅长的事情:情报、技术分析、奇门遁甲的支援,以及在关键时刻,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关键性的帮助。这同样是在为传承而战,而且是更有尊严、更主动的战斗。”

她目光真诚地看着诸葛明:“未来若胜,天机阁之功,华夏不忘,天符门与具临组织更不会忘。你们掌握的知识和智慧,将在新秩序的建设中发挥无可替代的作用。这不仅是求生,更是为后世,开辟一条可能的光明之路。请三思。”

软硬兼施,既用最冰冷的现实戳破幻想,又许以未来的重利和尊重,更是将他们的行动与自身宗旨重新绑定。

诸葛明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星盘,眼神剧烈闪烁,显然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溶洞内只有水滴落的嗒嗒声和仪器运行的微弱嗡鸣。

最终,他长叹一声,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做出了某个艰难的决定:“罢了……诸位所言,确实有理。是老夫……是阁内一些人过于迂腐了。请随我来吧,此事关系重大,非我所能决断,需请阁主定夺。”

经过与那位深居简出、据说能窥探一丝天机的天机阁阁主长达数小时的密谈,最终,天机阁勉强同意在一定限度内提供情报共享和技术支持,开放部分非核心情报网络,并保持一条绝密的单向联系渠道。虽然未能得到天机阁的全力支持和公开站队,但总算打开了第一个突破口,获得了宝贵的信息渠道和战略分析支持,这已是来之不易的成果。

离开阴暗潮湿的地下溶洞,重见天日(尽管天色依旧是昏沉的),小队成员的心情略微放松了一些。根据天机阁提供的一些关于周边区域势力状况的隐秘情报,影寒和唐守疆又马不停蹄地拜访了几个中小型修真家族和异能者团体。

过程同样艰难曲折,甚至光怪陆离。有的家族早已举族搬迁,不知逃往何处,只留下空荡荡的宅院和破碎的阵法;有的则紧闭山门,任凭如何呼喊、出示信物,都拒而不见,态度冷漠得令人心寒;更有甚者,表面上虚与委蛇,热情接待,背地里却试图向教廷方面通风报信,想用他们的人头换取庇护和好处,幸好被“幽狐”提前截获了加密信号,被唐守疆以铁血手段当场处理掉,鲜血染红了虚伪的宴席。

希望与失望交织,背叛与忠诚并存。这一路,他们见证了太多的世态炎凉,人心叵测,在末日压力下,人性中的光辉与阴暗都被放大到了极致。

但也并非全是绝望。他们也遇到了一些令人振奋的志士:一个几乎被打残、只剩下十几名伤痕累累队员的“龙焰”佣兵团,在破旧的避难所里得知他们的来意后,那位独眼的团长毫不犹豫地撕碎了教廷的招降手册,带着兄弟们加入了队伍,吼道:“老子早就想干他娘的了!苟且偷生够了!”;一位隐居深山、曾受过天符门前辈恩惠的散修老者,默默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几株救命灵药和一块古符,塞到影寒手里,拍了拍她的肩膀,浑浊的眼中闪烁着光芒:“丫头,好好干,别给我们华夏修士丢人!有用的到老朽的地方,符信一到,万死不辞!”;甚至在一些看似已经被教廷力量完全控制的小镇,也有胆大的平民通过隐秘的方式,向他们传递巡逻队的信息,那些麻木的眼神中,在看到他们这些“反抗者”时,也会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期待。

星星之火,开始悄然汇聚,虽然微弱,分散,却顽强不灭,让人在冰冷的现实中,感受到一丝温暖的希望。

然而,最大的挑战,最终还是来自于华夏官方残存的势力。

在一处由具临组织秘密开辟、位于废弃地铁隧道深处、由多重铅板和符文屏蔽的临时指挥中心内,影寒和唐守疆见到了几位官方代表。他们穿着虽依旧尽量保持整齐,但眉宇间难掩极度的疲惫与焦虑,眼中有满血丝。周围是忙碌穿梭的工作人员、闪烁的雷达屏幕、不断更新的伤亡报告和物资请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味、汗味和一种无形的巨大压力。

为首的是一位肩扛将星、头发花白的老将军——赵卫国将军。他听完影寒的陈述和请求军方支持、协调后方、提供资源的请求后,眉头紧锁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用力将手中的烟蒂掐灭在早已堆满的烟灰缸里。

“影寒长老,唐将军,你们的勇气和决心,老夫佩服,也代表仍在抵抗的军民,感谢你们。”赵将军的声音沙哑而沉重,充满了无力感,“但是,你们要知道,我们此刻代表的不是个人,不是某个宗门,而是这个国家最后残存的、摇摇欲坠的秩序,和那些避难所里亿万民众渺茫的生存希望!我们不能赌,也输不起!”

他猛地站起身,指着身后巨大的屏幕,上面显示着各地传来的混乱景象:怪物冲垮防线、难民流离失所、暴徒趁火打劫、物资仓库被洗劫一空……“教廷的通牒之后,全球网络中断,官方威信荡然无存,社会秩序几近崩溃!怪物横行,异能者犯罪率飙升,各地残余军警疲于奔命!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是勉强维持着几个重点避难所的秩序和最低限度的物资供应,每天都在死人,每天都在失去土地!此刻抽调本就不多的防御力量,主动去攻击一个深不可测的敌人?一旦失败,这最后的秩序也将彻底崩盘!这个责任,谁负得起?谁又能负得起?”

另一位戴着金丝眼镜、文官模样的代表也推了推眼镜,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而且,据我们观察,教廷虽发出全球通牒,但至今未对我境内最重要的几个战略城市和大型避难所进行毁灭性打击,是否意味着事情仍有转圜余地?或许我们可以尝试通过某些渠道与他们接触,争取一些条件,哪怕……哪怕是暂时的、有条件的妥协,为民众争取更多喘息和转移的时间呢?硬碰硬,代价太大了……”

妥协?谈判?

影寒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一股怒火混合着悲凉直冲头顶。她理解对方肩上的重担和面临的巨大压力,但更清楚这想法的天真与致命危险。

“将军!阁下!”影寒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难以压抑的激动和斩钉截铁的决绝,回荡在压抑的指挥中心内,“与虎谋皮,焉有其利?光明教廷的教义核心便是净化一切异端、非信徒!他们视我们的文明、我们的信念为必须彻底清除的污秽!谈判?妥协?他们之所以还未对核心目标进行毁灭打击,绝不是仁慈,只是因为他们还需要时间恢复力量,同时用通牒和混乱来瓦解我们,让他们未来的征服更省力!一旦他们缓过气来,我们所拥有的一切,包括您想保护的秩序和民众,都将被彻底摧毁,不会有任何例外!现在的秩序,是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潮水一来,顷刻覆灭!”

她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位老将军,声音如同淬火的寒冰:“真正的秩序,是打出来的!是争出来的!是用鲜血和牺牲扞卫出来的!而不是跪着乞求来的!我们现在主动出击,或许会经历阵痛,甚至可能失败,但那是为了夺取真正的、属于自己的生存权和未来!若一味固守这虚假的、脆弱的安稳,等到教廷大军彻底恢复,以碾压之势压境,就连最后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届时,您所守护的一切,同样会毁灭,而且毁灭得毫无尊严和价值!历史不会记住苟且者,只会铭记抗争者!”

影寒的话语如同重锤,一下下敲打在每一位官方代表的心头。指挥中心内一片死寂,所有工作人员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望向这边。屏幕上的灾难画面依旧在无声地滚动,仿佛在佐证着影寒的话语。

赵将军的脸色变幻不定,青一阵白一阵,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骨节发白,显然内心在进行着无比激烈的斗争。作为军人,他何尝不想亮剑?但身后的亿万生灵,让他不得不谨慎、再谨慎。

唐守疆适时开口,声音沉稳却充满了一种不容置疑的信念力量:“老首长,影寒长老话虽直接,却句句是血淋淋的事实。我们具临组织存在的意义,便是应对最极端、最危险的超自然威胁,守卫国境线。如今,威胁已至顶点,敌人想要的是我们的根,我们的魂!苟安无法换来和平,只会换来更彻底的灭亡。唯有亮剑,方有一线生机!官方的力量不可或缺,我们需要统一的指挥协调,需要后勤保障,需要动员能力。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宗门战争,这是一场关乎华夏文明存续的种族存亡之战!”

长时间的沉默。只有仪器运行的嗡嗡声和人们粗重的呼吸声。

最终,赵将军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缓缓地、沉重地坐回椅子上,声音无比疲惫,却又带着一丝如释重负般的决断:“……你们……需要什么?具体一点。”他没有明确答应联合出击,但这句话,意味着官方顽固的保守态度终于松动,开始考虑为他们的行动提供实质性的支持。

影寒和唐守疆暗中松了口气,知道这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接下来的数小时,双方就情报共享范围、物资调配优先级、后方维稳策应、以及有限度的军事佯动配合等细节展开了艰难而具体的磋商……

当影寒和唐守疆一行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心离开阴暗的地下指挥中心,回到地面时,外面的天色依旧被浓厚的能量阴云和远处圣光柱渲染得一片昏沉压抑,仿佛永远不会有真正的天亮。

连续多日的奔波、谈判、遭遇战、以及面对各种怀疑、拒绝、乃至背叛,让小队众人都身心俱疲。联合的进程远比想象中艰难无数倍,人性的自私、恐惧、短视,在末日压力下被放大到了极致。

影寒站在一片废墟之上,眺望着远方那座死寂、如同巨大墓碑般的城市轮廓,寒风吹起她素白的衣袂和发丝。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即便个人力量提升至此,想要扭转这已然倾覆的天下大势,依旧难如登天,每一步都阻力重重。

齐思瞒默默走到她身边,将一件厚实的行军斗篷披在她肩上,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她站着,如同沉默的磐石。

唐守疆点起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刚毅的面容也带着深深的倦色,但眼神依旧锐利:“很难,是吧?甚至有点绝望。但我们已经撬开了一条缝。天机阁的情报、官方残余力量的有限支持、还有这一路汇聚过来的零星火种……希望虽然微弱,但总算是点燃了。”

他看向影寒,眼中闪烁着老军人特有的、永不磨灭的坚毅:“接下来,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该去碰碰那些真正的‘硬骨头’了。”

“比如,一直态度暧昧不明、实则实力保存相对完好的‘蜀山剑盟’,还有那几个自恃底蕴深厚、闭死关不出、企图躲过浩劫的古老世家……他们,才是真正能影响战局的决定性力量。说服他们,比登天还难。”

影寒深吸一口冰冷而充满尘埃的空气,将那份沉重的无力感强行压下,眼眸深处重新燃起冰冷而坚定的火焰。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天符门没有退路,这片土地上所有不甘屈服的人,都没有退路。

“走吧。”她转身,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决绝,仿佛刚才刹那的脆弱从未存在过,“没时间休息了。下一站,蜀山。”

她的身影在昏黄压抑的天光下显得有些单薄,却又仿佛蕴含着能刺破一切阴霾、斩开所有荆棘的决绝意志。汇聚星火之路,漫长而艰难,遍布陷阱与绝望,但她已然踏上,便绝不会回头,直至燃尽一切,或迎来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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