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气得身子剧烈颤抖,恰似筛糠一般,整个人都因盛怒而失去了往日的端庄。她那根颤抖不已的手指,像一支笔直的箭,直直地指向君凌烨,每一丝颤动都仿佛在宣泄着内心的怒火。嘴唇也止不住地哆嗦,像是有千言万语要喷涌而出,却又被这股怒气哽在喉间,半晌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唯有胸膛剧烈起伏,显示着她内心难以平息的愤怒。
不多时,太后被满腔怒火彻底冲昏了头脑,只见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仿佛要将所有愤怒都灌注其中。紧接着,她用尽全身力气,恶狠狠地朝着君凌烨砸去。那茶杯如离弦之箭,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而刺眼的弧线,带着太后的盛怒飞速前行。
转瞬之间,茶杯重重地摔落在地,刹那间,“哗啦”一声脆响,无数细小的碎片四下迸溅开来。与此同时,杯中的茶水也如失控的水花,向四周飞溅。星星点点的茶水,落在了君凌烨的脚边,弄脏了他那身原本华丽无比的衣袍,在衣袍上留下了斑斑水渍,恰似一幅被随意涂抹的画作。
当下,寿康宫内的氛围犹如骤然降至冰点,恰似一块坚冰般凝固,沉重得仿佛空气都被压缩,令人胸口憋闷,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太后怒目圆睁,那双眼眸中,不可置信与愤怒交织翻涌,如两团燃烧的火焰,死死地锁定君凌烨。她的内心如遭雷击,无论怎样绞尽脑汁,都无法想象,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亲生儿子,竟会为了一个女子,如此决然地与她针锋相对,甚至抛出以死相逼这般狠话。
宫殿之内,静谧得犹如一潭死水,安静得让人毛骨悚然。唯有太后与君凌烨之间,那充满对峙意味的眼神,紧紧胶着在一起。此刻,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无形的火花,“滋滋”作响,似要将周围的一切点燃。双方皆如倔强的顽石,谁都没有率先妥协退让的意思。
太后的面色,如同被墨汁浸染,愈发阴沉,恰似暴风雨前夕,那层层堆叠、压抑得让人窒息的乌云,仿佛下一秒便会电闪雷鸣,宣泄出无尽的怒火。反观君凌烨,他双唇紧紧抿起,犹如一把紧闭的锁,将内心的坚持牢牢锁住。那脸上决绝的神情,犹如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向整个世界无声却坚定地宣告着他的矢志不渝。
皇上一脸无奈,眉头紧紧皱起,活像打了个死结,语气里尽是无可奈何,劝说道:“母后,说到底她也就是个寻常女子呀。皇弟好不容易遇上自己喜欢的人,您就遂了他们的愿吧!您又何苦非要在这事上这么固执呢?”
然而,太后态度强硬,丝毫没有动摇的迹象。她面色冰冷,神情严肃,斩钉截铁地回应道:“哀家把话放在这儿,君凌烨,只要哀家还活着一日,你想让苏妙颜成为你的王妃,绝无可能。你最好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听闻太后如此强硬的言辞,君凌烨“嚯”地一下,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迅猛地站起身来。他双眸之中,刹那间闪过一道决然的光芒,那光芒好似寒夜中的利刃,坚定而锐利,显然是下定了某种不可动摇的决心。
紧接着,他语气坚定得如同金石落地,掷地有声地丢下一句话:“儿臣此生,除了颜儿,绝无可能迎娶其他任何女子。”话音刚落,他没有丝毫犹豫,身姿挺拔地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头也不回地大步向着寿康宫外走去,那背影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太后气得胸膛剧烈地起伏,像狂风中的湖面,难以平静。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好似被烈火炙烤,可紧接着又涌上一层青色,红与青交织,而后又隐隐泛白,面色瞬息万变,神情扭曲,那模样实在是难看至极。
皇上眼见情况不妙,急忙快步上前,满脸关切地劝慰道:“母后,您先消消气呀。您还不了解皇弟的脾气吗?他一旦认准了什么事,那可是犟得很,就像九头牛去拉都拉不回来呢。”
太后气得怒不可遏,顿时破口大骂:“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简直就是个白眼狼!哀家平日里对他那般宠爱有加,他竟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就胆敢跟哀家翻脸……”话未说完,太后只觉眼前一阵发黑,仿佛有团黑雾迅速笼罩了视线,紧接着身子绵软无力,像断了线的风筝般,直直地晕倒在地。
皇上反应极快,如同一道黑色的疾风,一个箭步“嗖”地冲上前,稳稳地托住太后摇摇欲坠的身躯,同时扯着嗓子大声呼喊:“来人呐!快,火速宣御医过来!”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满是焦急与慌张。
没过多久,太医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到太后身边后,他立刻专注地展开望闻问切,神情认真严肃。一番细致诊断后,太医紧绷的神情舒缓开来,他恭恭敬敬地向皇帝行礼,说道:“皇上无需忧心,太后并无严重病症。只是刚刚情绪过激,致使气血上涌,这才昏厥。只需按时服用几剂清热降火的汤药,加以调养,太后很快便能恢复。”
皇帝微微颔首,轻轻“嗯”了一声,而后神情凝重地吩咐道:“务必悉心照料太后,一旦出现任何状况,立刻前来奏报。”言罢,他转过身,迈着沉稳却又略显忧虑的步伐,缓缓离去。
就在此刻,小喜子轻手轻脚地靠到皇上身旁,微微侧身,凑近皇上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皇帝听闻后,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缓缓摇了摇头,低声自言自语道:“唉,真是不让朕省心啊……”语毕,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迈着略显沉重的步子,转身朝御书房走去,继续投入到繁杂的政务之中。
皇帝返回御书房,刚一踏入,目光瞬间被一个身影吸引。只见君凌烨正闲适地坐在那里,姿态悠然自得,脸上那抹笑意,淡若轻烟,似有似无,仿佛沉浸在某种愉悦之中,与方才在寿康宫剑拔弩张的氛围截然不同。
皇帝眉头瞬间拧紧,好似打了个死结,满脸写着不悦,狠狠瞪了君凌烨一眼。紧接着,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案桌前,“砰”的一声,一屁股重重落座,没好气地大声质问:“你都把母后气得昏过去了,居然还有闲心待在这儿?”
君凌烨见状,脸上瞬间堆满讨好的笑容,像只灵活的小兽般谄媚地凑到皇帝跟前,满脸期待地说道:“皇兄,您就行行好,给我赐个婚吧!”
皇上嘴角微微勾起,一声冷哼脱口而出,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说道:“这是谁呀,当初可是信誓旦旦,斩钉截铁地说压根不需要朕赐婚呢?”
君凌烨脸上闪过一丝赧然,不好意思地伸手挠了挠头,随后“嘿嘿”憨笑着说道:“皇兄,那时和现在的情形大不相同啦。此一时彼一时,您就别计较啦。”
皇上又是一声冷哼,脸上满是不满,忍不住抱怨起来:“母后对那女子厌恶到了极点,可你倒好,偏要朕给你赐婚。你这不是成心给朕找麻烦吗?要是母后得知此事,保准又得跟朕大闹一场,到时候可怎么收场?”
君凌烨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飞快闪过一抹黯然,声音不自觉压低,喃喃说道:“皇兄,实不相瞒,她对臣弟并无心意。即便求得这赐婚圣旨,臣弟也只能暂且留着。今日母后这一闹,恐怕她会越发躲着我……臣弟实在忧心,生怕她被旁人抢走啊。”
皇上听闻,神情又气又觉好笑,开口数落道:“瞧瞧你,像什么样子,在朕跟前看着挺有本事,可连个女子都搞不定,还好意思跑来找朕要赐婚圣旨?还把母后气得昏了过去。”
“皇兄,您要是今儿个不写这赐婚圣旨,臣弟就赖这儿不走了。”君凌烨直直地站在龙案前,神情无比坚定,那姿态仿佛在宣告,不达目的,他决然不会善罢甘休。
“你……胆子肥了,竟敢威胁朕,真是愈发没规矩!哼!”皇上气得吹胡子瞪眼,脸涨得通红,一甩袖子,索性低头自顾自地批阅起奏折,对君凌烨的举动全然不理会,就当他不存在一般。
君凌烨双眉紧紧拧在一起,像是纠结的麻绳,他的身形笔直如松,坚定地站在原地,那架势摆明了,不得到想要的结果,绝没有一丝要离开的打算。
时间就在这般剑拔弩张的僵持氛围里,悄无声息地一分一秒流逝。日光逐渐收敛,天色像是被墨汁缓缓浸染,一点一点地暗了下来,御书房内的光线也随之愈发暗沉,气氛愈发压抑。
皇上终于搁下手中的笔,抬手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缓缓抬眼望向对面的君凌烨,满脸不耐烦地开口:“赶紧滚出宫去,瞅见你朕心里就堵得慌。”
君凌烨原本铁了心要继续僵持,可刹那间,颜儿在雨中的模样如闪电般在脑海中划过。一想到她或许正遭受着雨水侵袭,他的心瞬间揪紧,满心担忧她会不会着凉生病。此刻,见她、确认她平安,成了他唯一念头。
他赶忙站起身,对着皇上匆匆拱了拱手,连话都顾不上多说,转身便如离弦之箭般,匆匆奔出了御书房。
皇上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上扬,笑骂道:“这臭小子,越发没了规矩,简直无法无天!”
一旁的小六子瞧见这一幕,脸上堆满笑容,赶忙附和道:“皇上,瞧战王这样子,这次怕是真的深陷情网,动了真情呐。”
皇上轻点了下头,不禁感慨着说:“没错,他为了那女子,连母后都敢得罪,朕都快被他折腾得没辙了。”
皇上对太后的脾气了如指掌,此刻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他心里着实烦闷,可又没办法对这事不闻不问。那臭小子什么性子,他再明白不过,要是没达成心愿,绝对会日复一日地来缠着自己,到时候怕是一刻都不得安宁。
写完后,皇上停下笔,轻轻吹了吹未干的笔迹,然后把圣旨递给小喜子,叮嘱道:“小喜子,把圣旨收好放起来,过些日子再给那个臭小子,省得他得意忘形。”
小六子赶忙毕恭毕敬地伸出双手,稳稳接过圣旨,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脆生生地回答:“是,皇上放心,奴才一定办妥。”
小六子瞧着皇上这一番举动,轻声笑着说道:“皇上心底里,终究还是疼战王殿下的。”
“他可是朕亲眼看着长大的,只比太子大两岁,朕就这么一个亲弟弟,不疼他还能疼谁?”皇上轻轻摇头,眼中无奈与宠溺交织,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深厚的手足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