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风暴平息后，房间里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声，沈图南没有立刻松开程安妤而是就着相拥的姿势，像完成某种虔诚的仪式，从她汗湿的额头开始轻轻吻过她微颤的眼皮，小巧的鼻尖，最后再次落在她有些红肿的唇上辗转厮磨，带着事后的温存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珍视。
他觉得怀里这个人真是气死人了，能让他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她揉碎了吞进肚子里，可偏偏又能在他怒火最盛的时候，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让他所有原则底线全面崩塌，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觉得她好乖，乖得他想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
他抱着她下巴蹭着她柔软的发顶，声音还带着情事后的沙哑，低声呢喃，像在问她，又像在描绘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美梦：
“你是说……我有一只专属我的小猫？”
“天天可爱喵喵叫，还脸红红的害羞，每天都只对我一个人撒娇？”
“唯一想做的事，就是粘着我，窝在我怀里……”
他想起之前两人偷偷摸摸恋爱时，点个外卖她都要挤在他腿上，两个人腻腻歪歪地你一口我一口，不好吃的通通理直气壮地塞进他碗里。在民宿吃完洗漱完，窝在床上看电影，没几分钟她就歪在他胸膛上，听着他的呼吸声就能安心睡着。他习惯性地把下巴搭在她头顶，然后顺手玩玩她的小手，捏捏她纤细的胳膊再摸摸她柔软的小肚子……
原来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啊，哪怕明知道前方可能是万丈深渊，还是想和对方产生更多的联系，哪怕是伤害自己，也好过彻底失去。
这是沈图南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无论程安妤怎样，他居然都愿意妥协。
他其实都懂她和江亦，和陆延舟，甚至和陈舟行，大概也是这样的纠缠。他只是难过，原来自己并不是最独特的那个，其实程安妤也知道他会难过吧？只是她不在乎。
如果是别人这样对他一次，他绝对头也不回地走掉，还要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可到了程安妤这里，无论多生气，多委屈，那些真正伤人的决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当爱意萌生人反而会变得胆怯，因为太过珍视，所以恐惧——害怕打破现状，害怕自己不够好，害怕得到后又失去。于是，所有汹涌的爱意都化作了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无数个深夜里的自我咀嚼。这份爱，是“我捧着一颗真心，却连递出去的勇气都没有”的卑微与滚烫。
程安妤是在一片温暖的怀抱里醒来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沈图南侧躺着，正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极致温柔的眼神看着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的发顶。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勾勒出他帅气的轮廓，前刺的发型让他看起来有点酷，但眼神却软得像水。高高的鼻梁，好看的眼睛此刻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柔情，往下是线条分明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腹肌……
好帅啊……
程安妤看得眼睛都直了，心里小人疯狂呐喊：呜呜呜… 好帅…斯哈斯哈！要流口水了……
她像只被蛊惑的小猫，手脚并用地爬过去，钻进他怀里仰起脸就想去亲他的下巴，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沈图南……你好好看哦……”
沈图南看着她这副花痴样，心里受用，但一想到这眼神可能也这样看过别人，酸涩就冒了出来。他轻哼一声，语气有点凉：“江亦他们也都好看，你也这样跟他们说吧？”
程安妤立刻开启卖乖模式，整个人像牛皮糖一样黏在他身上，脸颊在他颈窝蹭啊蹭，声音甜得能齁死人：
“没有呀！老公好帅！老公是全世界最帅的！”
“我要一辈子追随老公！老公不要丢下我嘛~”
沈图南明知道她的话里水分极大，但还是被这声“老公”和“一辈子”取悦到了，虽然只是冷哼一声，但紧绷的嘴角微微松动了一下：“对江亦他们也这样叫老公吧？”
“没有！只叫过你！”程安妤立刻表忠心，眼睛睁得圆溜溜，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无比真诚。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安分的小手就开始在他身上作乱，顺着腹肌的线条往下摸……
沈图南身体瞬间绷紧，呼吸一滞，某个部位几乎是立刻就有了反应，他眼神暗了下来带着警告看着她。
程安妤感受到他的变化，非但不收敛，反而得意地扬起小下巴用眼神示意，仿佛在说：哼，求求我呀~
沈图南被她这挑衅的小眼神彻底点燃，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危险的气息瞬间罩下来。
“不是喜欢顶嘴吗？”他低下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声音沙哑性感，“怎么，顶到嘴边……不吃了？”
“我……”程安妤还想嘴硬，却被他以吻封缄，所有的话语都被吞没在新一轮的更加缠绵深入的亲密之中。
再次温存结束，两人都累得不想动弹又赖了好一会儿床，才磨磨蹭蹭地起来洗漱。
沈图南开车送程安妤回家快到小区门口时，程安妤凑过去，在他侧脸上“叭”地亲了一口，声音响亮，然后又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卖乖道：“亲亲老公～宝宝拜拜亲亲~我回去啦！你要想我哦！”
沈图南看着她这副乖巧甜美的样子，心里软成一片，但嘴上还是硬邦邦地叮嘱：“嗯，回去好好休息…乖一点，听到没？”
“知道啦~”程安妤拉长声音应着，开门下车，像只快乐的小鸟朝他挥挥手，跑进了小区。
沈图南看着她消失的背影，脸上的柔和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复杂的疲惫和纵容。
他拿出手机，点开那个被他设置了免打扰的属于江亦的对话框，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最终什么也没发，只是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发动了车子。
他知道自己没出息，戒不掉她，哪怕只是她施舍的一点温存和甜言蜜语，也足够他支撑很久，久到……或许下一次，她再次将他推开的时候。
这份爱，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是个输家，而他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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