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妤揣着和沈图南分别后的那点甜滋滋的小心情，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轻手轻脚地推开出租屋的门。
屋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小台灯，哥哥程景笑坐在桌边面前摊着习题册，但笔没动。他听到动静，抬起头目光先是落在她脸上那还未完全消散带着点红晕的光彩上，随即又扫过她随手放在桌子边缘明显没怎么动过的数学试卷，最后定格在她手里还亮着屏幕显示着和沈图南微信聊天界面的手机上。
程安妤正低着头，手指飞快地打字嘴角是压不住的笑意，发送了最后一条：「我也喜欢你~（小猫翻滚.jpg）」
发完她才意识到哥哥在看心里一虚，赶紧按熄屏幕，把手机藏到身后强装镇定：“哥哥，你还没睡啊？”
程景笑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那眼神沉静的像深不见底的古井看不出情绪，但程安妤就是能感觉到，哥哥不高兴了。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低气压。
他看着她藏手机的小动作，看着她因为心虚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再想到那张纹丝未动的试卷，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涩感密密麻麻地蔓延开来。
他想起小时候，妹妹眼里只有他受了委屈会扑进他怀里哭，得了小红花会第一个跑来跟他炫耀。现在，她有了自己的小秘密心里装进了另一个人，连最要紧的学习都似乎排在了后面。
这种被取代被疏远的感觉，像细小的针扎得他心口闷疼。
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收回目光，重新拿起笔声音低沉地听不出喜怒：“嗯，还有点题没做完。你也早点洗漱休息别玩手机了。”
程安妤哦了一声像得到特赦令，赶紧溜去洗漱。心里却有点七上八下，哥哥肯定是看到了……他会不会又逼她分手？
第二天在学校，程安妤试图把注意力拉回学习上但效果甚微。课间，她拿着水杯去走廊尽头的饮水机接水。
刚接满水转身，手腕就被人一把抓住！
程安妤吓了一跳，抬头一看竟然是陈舟行。
他今天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虽然脸上还是挂着那副温和的笑容，但眼神里却少了几分平时的从容多了几分锐利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执拗。他握着她的手腕力道不小，带着不容她挣脱的意味。
“班、班长？”程安妤有些懵，试图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陈舟行将她往旁边人少的角落带了带，身体微微前倾，形成了一个略带压迫感的姿势。他看着她声音依旧是温和的，但话语里的内容却让程安妤心头一跳：
“程安妤，一开始……先注意到你的人，不是我吗？”
程安妤愣住了，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陈舟行看着她茫然的表情嘴角的弧度似乎僵硬了一下，他继续说着语气里带着一种被压抑的不易察觉的委屈和酸涩：“问你数学题的是你，主动加微信的是你，在图书馆一起学习的也是你……怎么，撩完了就跑？现在连看都懒得看我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气音，像是在控诉又像是在自嘲：“沈图南……他有什么好？除了打篮球还会什么？他能帮你什么？能给你规划未来吗？”
他一连串的问句砸过来让程安妤有些招架不住，她没想到一向温和有礼仿佛永远置身事外的陈舟行，会突然变得这么……有攻击性。
“班长，你……你放开我。”程安妤被他问得心慌意乱，手腕也被攥得生疼。
陈舟行看着她眼底的慌乱和抗拒，眼神暗了暗那股一直被他精心掩饰的占有欲和嫉妒，几乎要冲破温和的表象。但他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知道自己没有立场。
他缓缓松开了手自嘲地笑了笑：“也是，我现在……又有什么资格问你这些。”
他往后退了一步，重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又变回了那个温和有礼的班长，只是眼神深处残留着一丝未能完全藏好的落寞和受伤。
“抱歉，打扰你了。”他低声说完转身离开了，背影依旧挺拔。
程安妤站在原地，揉着被捏红的手腕心里乱糟糟的，她一开始确实是为了狩猎才接近他们，可现在……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她的控制。
她甩甩头，决定不去想这些烦心事，刚走回教室门口就听见里面齐悦正在大声教育沈图南：
“沈图南！你能不能靠谱点！你给安安写的那叫英语情书？那语法错误多得我都看不下去了！I is love you 都出来了！你是想笑死英语老师然后继承她的教案吗？！”
教室里爆发出哄堂大笑。
沈图南梗着脖子脸涨得通红：“我……我那是通假字…通假字懂不懂！意思到了就行了！”
“通你个头！那叫语法错误！错误！”齐悦气得想去掐他。
程安妤看着教室里这闹哄哄又充满活力的场面，看着沈图南那副明明很窘却还要强词夺理的傻样忍不住也笑了出来。
也许，和这个傻乎乎的会写I is love you的笨蛋在一起，虽然麻烦不断但至少……没那么累吧？高考临近她得先想办法，把自己那惨不忍睹的成绩提上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