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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仲基那番“鼓励破坏”的疯狂言论,成功地在孙宏雷心中点燃了一团火。但孙宏雷并非有勇无谋之辈,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他见过太多“画大饼”的场面。兴奋之余,一个核心的疑虑浮上心头:杜仲基口中的“无剧本”、“真失控”,究竟是发自内心的创作理念,还是为了吸引他加盟而精心设计的说辞?

几天后,杜仲基的邀请再次到来,方式却出乎孙宏雷的意料。没有正式的会议安排,只是一个简单的电话:“宏雷哥,下午有空吗?带你去个地方,就当提前熟悉下‘玩法’。” 语气轻松,像朋友间随意的邀约。

约定的地点是城市中心一条繁华又充满生活气息的商业步行街口。孙宏雷戴着帽子和口罩,低调抵达时,发现杜仲基已经等在那里,身边只跟着一个肩扛小型便携摄像机的年轻人,设备看起来很普通,不像大型综艺的录制阵仗。

“杜导,这是?”孙宏雷打量着那台小摄像机,有些疑惑。

“别紧张,宏雷哥,不是正式录制。”杜仲基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个普通的无线耳麦,“戴着这个,能听到我说话。今天就是个即兴的小游戏,帮你,也帮我们,找找感觉。”

他指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说:“游戏很简单。看到街上那些行色匆匆的人了吗?你的任务是,在一个小时内,不靠明星身份,不靠金钱利诱,纯粹用你的方式,说服至少三位陌生人,陪你完成一件‘无厘头’的小事。比如,一起对着天空大喊一声,或者原地转三个圈击个掌。事越小、越莫名其妙越好。规则只有两条:一,不能表明你是孙宏雷;二,不能强迫对方。”

孙宏雷愣住了,这算哪门子测试?这跟他想象中的节目筹备会议完全不同。

杜仲基看穿了他的心思,解释道:“宏雷哥,你不是怀疑有没有剧本吗?这就是答案。没有剧本,只有情境和规则。现在,你是‘玩家’,我是‘观察者’。我想看看,在绝对真实的环境里,剥离了明星光环,你的‘破坏力’和‘感染力’会如何展现。放心,这段素材仅作内部参考,绝不外泄。开始吧。”

说完,杜仲基对摄像师打了个手势,两人迅速退后,混入了人群,仿佛真的成了旁观者。

孙宏雷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第一次感到一种陌生的无措。没有导演喊“Action”,没有预设的台词,一切都要靠他自己临场发挥。他深吸一口气,那种被挑战、被激发的感觉又回来了。

他首先瞄准了一个坐在长椅上看报纸的老大爷。他凑过去,用闲聊的语气说:“大爷,天儿不错啊,咱俩一起喊一嗓子,提提神儿怎么样?” 老大爷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把报纸往上抬了抬,没理他。出师不利。

孙宏雷没有气馁,他调整策略,找到一对正在自拍的学生情侣。他露出一个自认为最友善的笑容:“同学,帮个忙,我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需要找人和我一起原地蹦三下,能救个场吗?” 女生被逗笑了,男生却警惕地拉走了女友。

接连受挫,孙宏雷的倔劲上来了。他不再刻意讨好,反而拿出了点他标志性的“蛮横”劲头。他看到一个穿着玩偶服发传单的年轻人,累得气喘吁吁。孙宏雷直接走过去,拍了拍玩偶熊的头套:“兄弟,歇会儿,陪我干件无聊的事,转三个圈,击个掌,然后你再发,保证效率更高!” 他那不由分说的语气和看似荒谬的理由,反而让疲惫的玩偶服小哥愣了一下,然后鬼使神差地真的跟他转了三圈,笨拙地击了个掌。

成功了一次,孙宏雷仿佛找到了窍门。他变得更加大胆,甚至带着点恶作剧的调皮。他拦住一个行色匆匆的白领:“先生,停一秒!研究表明,突然的停顿能激发灵感!信我,跟我一起跺下脚,你今天方案必过!” 那白领被他的气势唬住,竟真的跟着跺了下脚,然后莫名其妙地走了。

最后,他盯上了一个在街头卖艺的吉他手。一曲终了,孙宏雷走上前,不是给钱,而是说:“哥们,歌不错。但咱玩点不一样的,下首歌副歌部分,你别弹了,咱俩一起学狼叫,怎么样?保证比唱歌劲爆!” 吉他手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神经病”,但在孙宏雷充满感染力和不容拒绝的注视下,竟然在下一首歌的副歌部分,真的和他一起仰头发出了几声不成调的狼嚎,引得零星路人驻足哄笑。

一小时到了,孙宏雷超额完成了任务。他回到约定的地点,额头上带着细汗,眼神却异常明亮,有种释放天性的快感。

杜仲基从人群中走出来,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欣赏笑容。他刚才在耳麦里听到了全部过程,也通过摄像师看到了孙宏雷是如何从生涩到自如,如何运用他独特的个人魅力——那种混合着霸道、真诚和一丝无赖的方式,打破了陌生人之间的壁垒。

“宏雷哥,”杜仲基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到了吗?这就是我想要的东西!没有台词,没有设计,全靠你临场反应。你被拒绝时不气馁,成功时不得意,那种随机应变、甚至有点‘强盗逻辑’的劲儿,就是节目最宝贵的‘意外’!”

他指着刚才拍下的素材,兴奋地说:“你看,当你摘掉明星面具,作为一个纯粹的‘玩家’时,你展现出的那种原始的沟通欲、打破常规的勇气和略带压迫感的感染力,是任何剧本都写不出来的!我需要的就是这个!这就是信任的基石——我相信你在任何情境下,都能‘玩’出彩!”

孙宏雷看着杜仲基眼中毫无作伪的兴奋和肯定,心中最后一丝疑虑烟消云散。他明白了,杜仲基是玩真的。这个导演,要的不是一个听话的演员,而是一个能和他一起“制造混乱”的伙伴。

“杜导,”孙宏雷摘下耳麦,露出了一个标志性的、带着点痞气的自信笑容,“你这节目,是有点意思。行,这活儿,我接了!咱们就一起,好好‘破坏’一下试试!”

一场即兴的街头测试,用最真实的方式,奠定了两人之间合作的信任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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