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爷的观点一向独树一帜,对此,悦悦早已习以为常,并未过多放在心上。然而,当她目睹靖家二少爷为老公精心打造的领带时,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那领带无论是精致的样式,还是娴熟的手法,与她和老公之前手忙脚乱的尝试相比,简直判若云泥,这让她心底悄然涌起一抹羞愧之色。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放下身段,虚心向弟弟请教起来。可怜的陆瑾,就这样无奈地沦为了两人的“模特”,被姐弟俩像摆弄玩偶般,来回折腾,还被严令不许反抗,只能默默配合。
在弟弟耐心细致的指导下,悦悦全神贯注地学习着,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打出了一个令自己喜出望外的花式领带。那一刻,她的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满足的光芒,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就在这时,弟弟突然轻轻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姐,我想私下跟你打听个事儿。”悦悦敏锐地察觉到弟弟似乎藏着小秘密,于是十分配合地趁着老公去换裤子的间隙,与弟弟移步到一旁,轻声问道:“什么事儿呀?快说给姐听听。”
靖欢挠了挠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略显羞涩的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我和瑞儿在路上偶然碰到一个女孩子,她和林晓妍认识,不知道你认不认识。那女孩身材高挑,身形瘦瘦的,差不多得有一米七的个头,站在人群中特别显眼,气质很独特,我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她是谁。”说着,靖欢还一边兴致勃勃地向悦悦比划着那女孩的模样,试图让姐姐更清晰地了解。
悦悦一听,瞬间便明白弟弟说的是谁。回想起那天,她恰好站在门口,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没想到,如今弟弟再度提起,还真如君爷所言,这两个小伙子已然对那个女孩动了心思。悦悦神色平静,缓缓说道:“她是我小姑丈的女儿,叫李静怡。”
“小姑丈的女儿?那岂不是……”靖欢微微皱眉,思索了片刻,脑海中迅速梳理着人物关系,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失落,“林家的女儿?”
悦悦轻轻点头,肯定地回应道:“是。”
靖欢顿时陷入了沉默,刚才眼中那满是好奇与期待的光芒,此刻如流星般瞬间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如君爷般冷峻的冰冷。悦悦见状,心里明白多说无益,便紧紧闭上嘴,决定不再在他面前提及李静怡半个字。
靖欢心里懊悔得不行,暗自思忖:怎么自己和瑞儿就这么粗心,压根儿没想到那人会是林家的女儿呢?仔细回想,那女孩确实长得与林晓妍她们风格迥异,气质出众,反倒和姐姐有几分神似。但现在既然已经知晓她的身份,靖欢心里清楚,一切美好的遐想都已化为泡影,于是便不再多想,转身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上楼去找闻子瑞,打算和他聊聊这令人沮丧的事儿。
此时,闻子瑞正在楼上房间里,刚刚换上崭新的衣服。裁缝师傅正专注地在一旁比划着,准备对衣服上的一些细节进行精心修改。靖欢轻轻推开门,径直走到闻子瑞面前,神色凝重地说道:“别再想那个人了,没可能的。”
“你说什么呢?”闻子瑞被这突如其来、没头没脑的开场白弄得一头雾水,不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眼中满是疑惑。
靖欢走到好兄弟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眼他身上的新衣,微微一愣,开口说道:“你这衣服看着确实挺不错的,款式新颖,剪裁合身,可怎么选了个白色的呀?”
闻子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一脸不解,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为什么不能穿白的?我哥的礼服向来都是白色的,我觉得挺好看的呀。”
靖欢虽然不太明白其中的缘由,但内心深处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兄弟的肩膀,将话题拉回到林静怡身上,认真地说道:“她是林家的女儿,咱们别再想了,现实可不允许啊。”
闻子瑞听了,微微一怔,随后陷入了沉默,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靖欢见他这副模样,有些着急,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兄弟的衣领,微微挑起眉毛,带着一丝严肃与警告的语气说道:“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选一个林家的女儿,我可饶不了你。这其中的复杂关系,你又不是不清楚。”
“人家能看上我吗?你就别瞎操心了。”闻子瑞不耐烦地拨开他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失落。
靖欢还想再说点什么,这时,闻子轩试完衣服从里屋走了出来,手指上还随意地绕着一条刚扯下来的领带。他微微探出头,声音低沉而醇厚地问道:“欢儿,你们在聊什么呢?”
靖欢心里猛地一慌,犹如做贼被当场抓住一般,脸上瞬间泛起一阵红晕,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在帮瑞儿打领带呢。”
闻子轩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他们身边,目光深邃地问道:“你姐挑了白色的礼服?”
“是啊。”靖欢回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闻子轩听后,微微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没再多说什么,直接伸手脱下身上那件白色礼服,动作干脆利落地扔给旁边的裁缝,语气冰冷且不容置疑地说道:“换个颜色。”
裁缝一听,顿时慌了神,满脸疑惑与焦急,赶忙说道:“可时间来不及了呀……而且您家每次定制礼服不都是选白色的吗?这次是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来不及就别做了。”闻爷虽然语气依旧保持着谦和,但那眼神中透露出的不容置疑的态度,尽显爷的威严与脾气。说完,他“嘭”的一声,用力甩上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靖欢和闻子瑞面面相觑,两人眼中都流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闻子瑞皱了皱眉,轻轻叹了口气,也脱下身上的礼服,递给裁缝,无奈地说道:“换个颜色,随便什么颜色都行,就别是白色的。”
靖欢心里清楚自己肯定是哪里做错了,却又摸不着头脑,只好灰溜溜地逃回了家。
靖家这边,悦悦和老公精心换上新衣,携手走了出来。两位夫人一看到他们,眼中顿时绽放出惊喜的光芒,不约而同地觉得两人站在一起简直相得益彰,十分养眼,好看极了。
闻夫人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围着悦悦缓缓转了一圈,仔细端详后,笑着评价道:“囡囡挑的这件礼服,虽说不像另一件那般雍容华贵,尽显奢华,但这独特的款式新颖时尚,充满了青春活力,恰到好处地把囡囡衬托得更加精神焕发,光彩照人。囡囡这眼光,真是独到啊!”这看似委婉含蓄的评价,实则是对悦悦眼光的高度称赞。
靖夫人听了闺蜜的话,心里乐开了花,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笑着说道:“囡囡的眼光自然是好的,毕竟她是搞艺术出身嘛,对时尚和美感有着独特的见解。”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被人夸赞呢,靖夫人此刻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闻夫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从门口回来的两位少爷,看到新人穿着这对白礼服,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都没有说话,脸色显得格外凝重。
闻夫人见状,心中觉得有趣,打趣道:“怎么啦?都沉着脸,难道是埋怨你们妈偏心,只给女儿做这么漂亮的衣服,没给你们俩做呀?”
“是,妈是有点偏心。”靖欢嘴上支支吾吾地应付着,眼神却不自觉地闪躲,心里十分紧张,生怕被人看穿自己另有心思。
“礼服是谁挑的?”君爷微微皱眉,开口问道。
“囡囡自己挑的。”靖夫人没多想,不假思索地直接回答。
君爷心里明白母亲向来大大咧咧,对一些细节不太在意,而干妈闻夫人又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他感到十分无奈,轻轻叹了口气,索性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走进了房门。他在心里暗自想着,看来只能找个合适的机会,请自己的兄弟多体谅些,换个颜色的礼服了。
“你看,我就说你这个妈偏心,肯定招人嫌吧。”闻夫人又趁机笑着笑话靖夫人。
靖夫人听了,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悄悄拉过小儿子的手,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妈不是没给你们做,都和裁缝说好了,你们要是改变主意,马上就给你们做。”
这话正巧被悦悦听到了,她微微皱眉,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便和老公商量道:“阿瑾,不然咱们出钱,给欢儿他们都做一套吧。我觉得这样心里会踏实些。”
陆大少轻轻摸了摸媳妇的脑袋,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摇了摇头。他心里明白,这根本不是悦悦想的那么简单,肯定是这礼服和什么事情冲撞了,只是不好向悦悦明说。
悦悦自从来到靖家后,心里一直觉得过意不去。她觉得女儿女婿回娘家吃饭,不花钱倒也无可厚非,可就连医药费都是哥哥出的,这让她总感觉有些不妥。
今天身体稍微好点后,老公便贴心地陪她去方敏那里做检查。方敏知道她这几天在家有两位细心的爷照顾,倒也放心了不少。不过,毕竟之前悦悦差点摔了一跤,这可不是小事,不能掉以轻心。检查完后,方敏仔细地给她开了几盒药。
悦悦礼貌地向护士长询问诊金和医药费在哪里交。
护士长赶忙笑着说道:“你不用缴费的。科长特意交代了,你的费用都由科长自己垫付了。”
悦悦听后,微微皱眉,脸上露出坚决的神情,二话不说,直接把药推回到她们面前,语气坚定地说道:“如果不让我付药费,这药我就不吃了。我不想总是麻烦别人,自己的费用还是自己承担比较好。”
不出意外,得知消息的君爷回到家后,当场就发火了。
“囡囡呢?”君爷一进门,就气势汹汹地大声问道,脸上的怒容清晰可见,看样子八成是被气得不轻。
靖夫人见大儿子这副模样,心里不禁一阵紧张,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把女儿的去向说出来。
“她回来后,马上让她来找我。”说完,君爷“嘭”的一声用力关上房门,先进去给自己消消气,平息一下心中的怒火。
靖夫人心想,想让女婿带女儿躲起来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这事儿在君爷心里可不是能轻易逃避就能解决的,迟早都得面对。
话说悦悦身体好点后,想起小姑丈之前交代的话,便轻声央求老公在方敏那儿看完病后,带她偷偷去看望林世轩。
李素琴一直赖在原来的房子里不肯离开,念在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而且李素琴确实无处可去,林世轩便决定先和林静怡住在一起,这样也方便他履行对林文才的承诺,好好照顾静怡。
悦悦他们到的时候,李静怡的户口已经顺利办好,并且已经转学去上课了。林世轩正在屋里细心地收拾东西,听到动静,下意识地抬起头。
“爸。”悦悦一踏进门,便亲切而温柔地叫了一声,声音中饱含着对父亲的思念。
“哎呀,你们怎么来了?”林世轩看到他们夫妇俩,眼中瞬间闪过惊喜的光芒,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他随手扔下手中浇水的塑料壶,急忙快步迎了上来。
“爸,你养花了呀?”悦悦看到阳台上摆放着一排赏心悦目的花草,五颜六色的花朵竞相绽放,散发着淡淡的芬芳,知道父亲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心里也稍稍安心了些。
“你小姑丈和静怡都特别喜欢花草,我闲着没事就帮着他们浇浇花,看着这些花花草草一天天长大,心里也挺开心的。”林世轩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眯着眼,满是慈爱地上下打量着女儿女婿,见两人都没什么变化,身体康健,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在一旁静静听着他们父女交谈的陆瑾,不禁在心里感叹:自悦悦回了靖家后,今天虽是他们父女俩第一天见面,但相处起来却依旧那么自然,毫无生疏之感,这父女之间的感情丝毫未变,依旧深厚如初。他暗自思忖:要是靖家人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又心生妒忌呢?
“爸,您现在平时都做些什么呀?”陆瑾心里明白媳妇这次来,主要是担心林世轩的经济状况,便贴心地先替媳妇问了出来。
“我现在在家里帮人做画框,倒也赚了不少小钱。说起来,还得好好感谢你师哥,悦悦。要不是他,我还真不知道该做什么呢。”
像那些过于专业的装裱活儿,林世轩肯定做不来,但像工匠打画框架子这类活儿,对他来说却是得心应手。而且他性子沉稳,做事认真细致,做出来的手艺既精细又出色。不得不说,确实是悦悦的师哥杜宇有心了,画廊被烧后,还惦记着给林世轩找份能维持生计的活儿。
“爸,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感谢师哥的。他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我肯定不会忘的。”悦悦认真而坚定地答应父亲。
“那你呢?”相比之下,林世轩更担心女儿。画廊被烧了,女儿以后靠什么生活呢?他的眼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其实,悦悦现在之所以无业在家,并非仅仅因为画廊被烧。即便画廊没被烧,考虑到化学颜料可能对胎儿有潜在的不良影响,她也主动暂时禁止自己画画了。好在之前日子过得不错的时候,她有些积蓄,现在就只能花老公的钱了。
对此,陆瑾心里还有些得意:因为老婆暂时不能赚钱,终于肯花他的钱了。他觉得这也是夫妻之间关系更亲密的一种体现,心里暗自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