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傅家书房,只有电脑屏幕的光和台灯的暖光交织着。白知意坐在椅子上,后背挺得笔直,面前摊着的康复资料上写满了红色批注——有的地方画着圈,标注“神经监测重点”,有的地方划着横线,写着“药剂浓度再核对”。她右手握着鼠标,左手夹着笔,眼睛盯着屏幕里的医学团队,手指时不时在笔记本上飞快记着,指节因为长时间用力,有点泛白。
“dr.Y,傅先生最新的肌电图报告显示,他下肢胫神经的活跃度已经达到88%,刚好卡在治疗阈值上,明天上午十点进行深层神经刺激,绝对是最佳时机。”视频里,米勒博士推了推眼镜,指着屏幕上的波形图,“但有个关键点——刺激强度必须控制在3.2毫安以内,超过这个数值,有30%的概率引发腓肠肌痉挛,到时候反而会影响恢复。”
白知意点点头,笔尖在笔记本上顿了顿,补充道:“我已经把初始强度定在2.8毫安了,比阈值低0.4,先让神经适应十分钟,之后每五分钟上调0.1毫安,同时用肌电图仪实时监测。另外,我准备了三种浓度的复方舒缓药剂——0.5%的利多卡因凝胶、1%的普鲁卡因乳膏,还有备用的静脉推注用丙泊酚,万一出现轻微痉挛,能立刻缓解。”
她顿了顿,又点开一个文件夹,调出设备清单:“刺激仪是上周从德国运过来的最新款,昨天让工程师拆箱调试了三次,误差控制在0.01毫安以内;监测用的电极片我特意选了医用级硅凝胶的,傅先生皮肤容易过敏,这种材质致敏率不到1%。”
米勒博士看着屏幕里条理清晰的白知意,忍不住笑了:“说实话,当初你联系我们团队时,我还以为你只是个纸上谈兵的博士,毕竟年轻医生很少会注意到‘皮肤过敏’这种小细节。现在看来,你对患者的用心,比我们诊所里那些干了二十年的老医生还细致。”
白知意嘴角弯了弯,眼神软了下来:“他是我最重要的人,哪怕只有1%的风险,我也不想让他承担。”
挂了视频,白知意把资料按“设备清单”“药剂说明”“监测流程”分成三摞,刚想站起来活动活动僵硬的腰,身后突然传来轮椅滚动的“咕噜”声。她回头一看,傅斯年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身上裹着条厚毯子,正停在书房门口,眼睛里带着点刚睡醒的惺忪。
“你怎么醒了?”白知意赶紧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又帮他把毯子裹紧了点,“夜里温度低,你怎么不穿件厚点的衣服就出来了?”
“睡前看你书房灯还亮着,躺了半小时没睡着,总担心你又忘了添衣服。”傅斯年握住她的手,指尖触到她掌心的凉意,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又熬了一整晚?知意,治疗的事不用这么急,你要是累垮了,我就算站起来了,谁陪我去看奶奶?”
白知意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拉着他的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把整理好的治疗方案递过去:“快了,就差最后核对设备编号了。你看,这是明天的流程表,从早上八点设备消毒,到十点开始治疗,再到术后两小时观察,每一步都标好了时间和负责人,不会出问题的。”
傅斯年接过方案,却没翻开,只是抬头看着她,眼神里满是信任:“我不用看,你安排的,我就放心。当初你第一次给我做穴位按摩,我就知道,你做事情比谁都靠谱。”
白知意心里一暖,把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我就是怕……万一刺激的时候出了差错,你又要疼得冒冷汗。上次模拟的时候,你腿抽了一下,我到现在都记得。”
“那是模拟,不是真的治疗。”傅斯年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声音很稳,“而且有你在旁边盯着,就算真有点不舒服,我也能忍。再说了,我还等着站起来陪你去海城呢,怎么会让小问题耽误?”
第二天早上七点,天刚亮,白知意就到了康复室。张护士和李医生已经在等着了,桌子上摆着消毒好的设备,电极片按部位分好,装在无菌袋里;三种舒缓药剂贴好了标签,放在冰盒里保温;监测仪的屏幕亮着,显示“待机状态正常”。
“张姐,你今天负责监测心率和血压,傅先生平时静息心率是62,血压125\/80,治疗时一旦超过140\/90,或者心率低于55,立刻告诉我,别等。”白知意一边说,一边拿起血压计,自己先试了一下,“你看,这个血压计要绑在肘横纹上两指,松紧度以能塞进一指为准,不然读数不准。”
张护士点点头,接过血压计,按她说的方法试了一遍:“放心吧,昨天模拟了五次,都记熟了。”
“李哥,你盯着肌电图仪,重点看胫神经和腓总神经的波形,只要出现尖波,不管强度多少,先暂停十秒,咱们再调整。”白知意又转向李医生,递给他一张纸,“这是正常波形图,你对比着看,有任何不一样的,立刻喊我。”
李医生接过纸,笑着说:“你这比我们医院的主任还细致,连‘尖波幅度超过0.5mV要暂停’都标出来了,肯定没问题。”
白知意刚叮嘱完,就看到傅老夫人端着一个白瓷碗走进来,碗里冒着热气,香味飘得满屋子都是。“知意啊,快过来喝口燕窝,张妈用慢火炖了三小时,加了点桂圆和红枣,补气血的。你昨天熬了一整晚,可不能亏着身子。”
“谢谢奶奶。”白知意接过碗,喝了一口,甜而不腻,刚好中和了早上空腹的不适感。
“斯年呢?我刚才去卧室,没看到人。”老夫人往门口望了望。
“他说去书房处理点工作,怕在这儿待着我分心。”白知意笑着说,“其实我知道,他是怕我紧张,故意找事做,让我能专心准备。”
老夫人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这孩子,就是嘴硬心软。你不知道,他昨天还跟我打听‘神经刺激疼不疼’,我说可能有点麻,他就皱着眉说‘那我得忍忍,别让知意担心’。你们俩啊,就是互相替对方着想。”
正说着,傅斯年推着轮椅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刚把海城项目的对接文件发出去,不耽误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都好了,就等你了。”白知意放下碗,走过去帮他调整轮椅的高度,“等会儿治疗时,你要是觉得麻得厉害,就捏我的手,别自己扛着。”
傅斯年点点头,眼睛里带着笑:“好,听你的。”
上午九点半,治疗前半小时,白知意最后检查了一遍设备。她拿起神经刺激仪的连接线,发现其中一根的接口有点松动,立刻喊来工程师:“王工,你看这个接口,刚才拔插的时候有点晃,你帮我测测导电性能。”
王工拿出万用表,测了三次,抬头说:“没问题,就是接口处有点氧化,我用酒精擦了,现在导电正常。”
“再试一次刺激,用模拟皮肤,调到2.8毫安。”白知意没松口气,还是坚持要再测。直到看到模拟皮肤上的电流分布均匀,肌电图仪显示波形正常,她才点点头:“行,没问题了。”
十点整,治疗正式开始。傅斯年躺在治疗床上,白知意帮他贴上电极片,动作轻得像怕碰疼他:“现在开始加电流了,刚开始有点麻,忍忍。”
傅斯年“嗯”了一声,眼睛看着她,没说话。张护士在旁边监测血压,李医生盯着肌电图仪,整个康复室里,只有仪器的“嘀嘀”声和白知意的轻声叮嘱。
“现在3.0毫安,感觉怎么样?”
“还行,不疼。”
“肌电图正常,继续往上调0.1。”
治疗进行到第二十分钟,傅斯年的腿轻轻动了一下,白知意立刻停下:“是不是抽了?”
“没有,就是感觉腿有点发热,像有暖流在走。”傅斯年摇摇头,笑着说,“比上次模拟舒服多了。”
白知意松了口气,继续调整电流。直到十点四十,米勒博士在视频里说:“神经活跃度已经到92%了,可以暂停了,效果比预期还好!”
关掉设备,白知意帮傅斯年取下电极片,用温水帮他擦了擦皮肤:“感觉怎么样?腿能抬起来试试吗?”
傅斯年试着抬了抬腿,比之前高了两厘米,眼里满是惊喜:“能抬得更高了!”
旁边的傅老夫人笑着抹了抹眼泪:“太好了,太好了……”
晚上回到卧室,白知意累得靠在床头不想动。傅斯年从身后抱住她,手里拿着一个暖水袋,塞进她怀里:“张妈说你手脚凉,给你充了暖水袋。快躺下歇会儿,别硬撑。”
白知意靠在他怀里,很快就有了困意。傅斯年轻轻帮她盖好被子,看着她疲惫的睡颜,在她额头印了个轻吻。
就在这时,白知意的脑海里响起系统提示音:【叮!宿主完成关键治疗的全流程准备,实现“零误差”操作,完成支线任务【万全准备】!奖励:1. 神经刺激治疗成功率提升至95%,傅斯年下肢自主活动能力增强;2. 解锁傅斯年术后专属康复方案(含肌力训练、平衡训练明细,可缩短康复周期20%);3. 获得白秀莲近期活动轨迹(确认其下周将在海城望海花园待着,无外出计划,可直接预约见面)。】
睡梦中的白知意嘴角微微上扬,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喜悦,呼吸变得更平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