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域的晨光总带着七彩暖意,剑神台周围的护道花田已连成一片,淡绿的花茎托着暗蓝花瓣,花瓣上流转的光纹与天幕遥相呼应,早起的小灵修们提着竹篮穿梭其间,小心翼翼地采摘带着露水的灵草——这些是苏清鸢要用来炼制“清心丹”的原料,专供各域刚突破的修士稳固心神。
“凌剑神!你看我这招‘基础剑势·分影’练得怎么样?”林小羽提着铁剑奔来,少年身形一晃,剑身上泛起淡绿光芒,竟分出三道模糊的剑影,向不远处的青石斩去。青石上留下三道深浅一致的剑痕,剑痕边缘还萦绕着一丝暗系剑意——是冥玄昨晚刚教他的暗系基础法门。
凌云走上前,指尖轻点剑痕:“剑势够稳,但剑意衔接还不够流畅。你试着将木灵之力与暗系剑意融合,让剑影在消散前留下‘滞灵’效果,这样既能迷惑对手,又能限制其动作。”他随手拾起一根枯枝,以枯枝为剑,轻轻一挑,淡绿与暗蓝交织的剑意化作两道剑影,落在青石上时,剑痕周围竟泛起一层薄霜——那是融入了极寒之地的剑意心得。
林小羽眼睛一亮,立即照着试练,铁剑挥动间,剑影落下时果然多了层滞涩感。不远处,凡界流云剑宗的几名年轻弟子正围着慕容霜,捧着《流云剑经》请教剑招细节,慕容霜手持木剑,耐心地拆解“流云七剑”的起手式,风系剑意顺着木剑流转,将剑招轨迹映在虚空中,方便弟子们观摩。
“凌剑神!”萧战的大嗓门从剑神台另一侧传来,他正带着蛮族刀修与灵界剑盟的修士比拼招式,雷刀劈出时带着赤红雷纹,却刻意收了七成力道,只在对手的剑鞘上留下一道浅痕,“快来评评理!这些灵界的小家伙说我刀招太刚,不懂变通,你说老子这‘雷裂斩’哪里不通变了?”
凌云笑着走过去,正好看到灵界一名剑修以“绕指剑”缠住雷刀,剑身上的金系剑意顺着刀身游走,试图卸去雷力。“萧战的刀招胜在爆发力,但若遇到擅长卸力的对手,可在雷力爆发前加一道‘暗劲’,让刀势在中途变向。”他抬手引动一缕混沌剑意,化作雷刀虚影,虚影劈出时突然顿了顿,刀身微微一旋,竟避开了缠绕而来的剑势,直取对手中路。
萧战一拍大腿:“对啊!老子怎么没想到!”雷刀再挥时,果然加了道暗劲,刀势变幻间,瞬间破开了剑修的防御。灵界剑修也不气馁,拱手道:“凌剑神指点的果然精妙,今后还请多赐教!”
正说着,苏清鸢提着药篮走来,篮中飘出清心丹的淡香:“刚收到凡界剑冢山传来的消息,有两名新晋剑师突破时心神不稳,出现了心魔躁动的迹象,我已让弟子送去清心丹,但稳妥起见,还是需要有人去现场看看。”
凌云点头,刚要起身,慕容霜已收剑走来:“我去吧。剑冢山的风系传讯阵我熟,而且风系剑意能快速扩散清心丹的药力,压制心魔更高效。”她从怀中取出一枚风系灵符,“若遇到棘手情况,我会用灵符传讯,半个时辰内就能赶回。”
“我也去!”林小羽立即跟上,铁剑扛在肩上,“我刚学会滞灵剑影,说不定能帮上忙!而且凡灵域的小灵修们还在剑冢山培育新的护道花,我去看看它们长得怎么样。”
慕容霜笑着点头,两人踏着风系剑意凝成的光轨,向凡界方向飞去。凌云望着他们的背影,转头对苏清鸢道:“最近各域突破的修士越来越多,心魔躁动的情况怕是会频繁出现,清心丹的储备还够吗?”
“放心,”苏清鸢打开药篮,里面整齐码放着数十个玉瓶,“凡灵域的灵田已扩大了三倍,小灵修们培育的‘静心草’比普通灵草的净化力强两倍,再加上暗冥域提供的暗灵花蜜,清心丹的产量足够供应三界。”她顿了顿,取出一枚泛着金光的丹丸,“这是新炼制的‘道心丹’,加入了混沌本源珠的碎屑,能彻底根除浅重心魔,就是原料有限,目前只炼制了十枚。”
凌云接过道心丹,丹丸入手温热,混沌剑意与之触碰时,竟泛起一层柔和的光晕。他将丹丸递回:“先留给各域的长老们吧,他们常年处理护道事务,心神消耗最大,最需要这丹药稳固道心。”
就在这时,腰间的护道印突然微微发烫,印上的七彩光芒中,凡界西漠的节点泛起一丝微弱的黑气——那是心魔躁动的信号,但气息比之前的乱心魔气弱了太多,更像是修士自身执念引发的“内生心魔”。
“是西漠的‘黄沙城’。”凌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西漠常年战乱,虽已归护发道盟,但不少修士心中仍有旧怨,突破时容易被执念牵引。他刚要起身,冥玄已带着两名暗冥族长老走来,暗系剑意凝成的罗盘上,黄沙城的位置正闪烁着红光。
“凌阁下,让我们去吧。”冥玄手中的冥魂刃泛着暗蓝光,“暗系剑意最擅长安抚执念,而且我们刚研究出‘冥心阵’,能将内生心魔的执念引导出来,再用护道花的灵力净化,比单纯用丹药更彻底。”
凌云点头:“多加小心,若遇到无法解决的情况,立即传讯。”他看着冥玄等人踏上传送阵,转头望向天幕——七彩光芒依旧柔和,但他知道,和平从来不是一劳永逸的事,护道的日常,就是在这些细微的隐患中,一点点筑牢三界的安宁。
临近午时,慕容霜和林小羽传回了消息:剑冢山的两名修士已稳住心神,林小羽用滞灵剑影配合清心丹,成功困住了躁动的心魔,慕容霜则用风系剑意梳理了两人的剑魂,如今两人已能正常修炼。传讯中还附了一张小灵修们的画像——一群孩子围着刚绽放的护道花,画上还歪歪扭扭写着“送给凌剑神”。
午后的护道盟长老会议在剑神台侧殿召开,凡界、灵界、仙界的六位长老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放着各域的近况文书。凡界长老提到西漠黄沙城的水源不足,灵界长老立即提议从北域寒狱渊引来灵脉水,仙界长老则表示可派工匠帮忙修建灵脉水道,三方一拍即合,当场定下了实施方案。
“对了,”灵界长老突然想起一事,取出一枚黑色的鳞片,“昨日巡逻队在黑风渊边缘发现了这枚鳞片,鳞片上的魔气很淡,不像是混沌邪魔的气息,倒像是本土魔修死后残留的魔核碎片。”
凌云接过鳞片,剑心通明瞬间运转,鳞片中果然只有一丝微弱的魔元,还带着灵界本土魔修特有的“土腥气”。“应该是血煞殿残留的魔修碎片,”他将鳞片递给苏清鸢,“你用灵草净化后,磨成粉末加入清心丹,正好能增强丹药对本土魔气的抵抗力。”
苏清鸢点头收下,将鳞片放入药篮。会议结束时,夕阳已为天幕镀上一层金红,剑神台周围的护道花田泛起暖光,小灵修们唱着护道歌,提着装满灵草的竹篮归来;萧战带着刀修们在空地上烤肉,雷刀劈出的火星落在烤架上,滋滋作响;慕容霜和林小羽也从凡界赶回,带回了剑冢山新采的灵果。
凌云坐在剑神台的台阶上,看着眼前的景象——没有惊天动地的战斗,没有生死存亡的危机,只有修士们各司其职,为三界的和平添砖加瓦。他想起当年在葬剑坡守墓的日子,那时的他只想着复仇,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看着三界修士欢聚一堂,看着剑道传承在众生手中延续。
“在想什么?”苏清鸢坐在他身边,递来一颗灵果,“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平淡?”
凌云接过灵果,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口中散开:“平淡才是最好的。当年上古剑神守护三界,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日子吗?没有战乱,没有魔气,修士们能安心修炼,孩子们能自由生长。”他望向远处打闹的小灵修,“这才是‘护道’的真正意义——不是成为让人敬畏的剑神,而是守护这份平淡的幸福。”
苏清鸢笑着点头,木灵之力轻轻缠绕上他的手腕,与他的混沌剑意交织成一道光纹。天幕中的七彩光芒缓缓流转,将两人的身影映在剑神台上,与周围的护道花、烤肉香、欢笑声融为一体,构成了护道岁月里最寻常,也最珍贵的日常。
夜深时,凌云独自登上剑神台顶端,握住裂穹剑。剑刃上的淡金剑纹泛起光芒,剑老残留的意念与他的剑心相通——那是对和平的期盼,对传承的嘱托。他抬头望向域外的方向,混沌本源珠在总阵核心中安稳悬浮,淡淡的光晕护住了三界最后的防线。
“放心吧,”凌云轻声道,既是对剑老,也是对自己,“护道的薪火,会永远传下去。”
裂穹剑轻轻颤动,似在回应他的誓言。天幕下,三界的灯火逐渐熄灭,只有护道阵的光芒依旧柔和,守护着这片星空的安宁,也守护着无数个平凡而温暖的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