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李青霓骂累了，也哭累了。
她瘫坐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看着满地的狼藉，眼中闪过一抹狠毒。
她抬起头看向二楼紧闭的房门，手心被新做的指甲硬生生扎出了血印。
“妈妈……”
突然一道颤抖的声音出现在李青霓的身后。
李青霓神色僵了一下，但很快反应了过来。
她动作快速的整理了下自己凌乱的头发，缓缓地转过身，看向站在沙发后面的小女儿，苏雨霏。
“霏霏不是睡觉了吗，怎么起来了？”
李青霓语气温和，跟刚刚那个市井泼妇般的自己宛若两人。
苏雨霏今年刚满8岁，她穿着一身柔软的睡衣，头发散落在额前，眼睛通红的望着李青霓，。
声音带着哭腔：“刚刚妈妈跟爸爸吵架了吗？”
李青霓站起身，走到苏雨霏身边，弯下腰，牵起她的手，往楼上走。
“妈妈没有跟爸爸吵架，妈妈只是在跟爸爸讨论问题，意见有些不一样，所以说话声音大了些。吵到我们霏霏睡觉了是吗？”
苏雨霏虽然才8岁，但是她也懂得了很多事情。
她昂起小脑袋，看着妈妈通红的眼眶，知道刚刚妈妈是哭过了。
“妈妈骗人，刚刚你们明明就是吵架了，我都听到了。”
李青霓闻言，抿了抿嘴角，脸上挂起的那抹勉强的笑容也收了回去。
她没有回答苏雨霏的话，只是沉默的将她带到房间。
苏雨霏回到卧室坐在床边，眼睛通红的抬头看向李青霓。
“你们吵架，是不是又是因为苏婉糖！”
李青霓在她身边坐下，动作轻柔地用手指顺着她的头发。
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狠毒的：“霏霏，你要记住，你才是苏家的大小姐，至于苏婉糖，妈妈早晚会把她赶出我们家的。”
苏雨霏从小在李青霓的熏陶下，对苏婉糖的态度也是极差的。
她语气有些轻蔑：“妈妈，你放心，就苏婉糖那个傻子，我才不会认她做我姐姐的。”
听到女儿的话，李青霓的心里总算是舒畅了些。
苏婉糖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现在的她一点儿困意也没有。
她不喜欢房间里黑漆漆的，所以每天晚上睡觉，窗帘都会留下一条缝隙。
今晚的天气非常好，天空中繁星点点，微风轻拂，带来一丝丝凉爽的气息。
透过那条缝隙，她可以看到外面的月光洒在窗台上，银白色的光芒仿佛为房间增添了一层神秘的光辉。
苏婉糖知道，今天晚上李阿姨生气是因为爸爸带她去了那个酒会。
她知道自己不太聪明，可能会给爸爸丢人，但是她是真的不想自己跟李阿姨他们待在家里。
苏婉糖突然有些想妈妈了，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将脑袋埋在柔软的枕头里。
她看着夜空中繁星点点，想着妈妈说过，她会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她。
苏婉糖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那颗最亮的星星，缓缓地开口，轻声呢喃：“妈妈，你现在能看到婉婉吗？我真的好想你。”
然而，她的话音如同被黑夜吞噬的星辰，消失得无影无踪，回答她的唯有一室的静默，宛如沉睡的巨兽。
曹兴杰的动作很快，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已经将苏婉糖的底细调查了个清楚。
“爷，都已经调查清楚了，苏启强没有问题，这两次偶遇确实都只是巧合。”。
寒凌夜垂眸接过曹兴杰递过来的文件袋，缓慢的翻看着。
曹兴杰继续汇报：“那个苏婉糖确实挺可怜，小时候因为一场高烧，烧坏了脑子，她妈妈周翡芸在她8岁的时候，因病去世。”
“从调查结果上来看，苏启强可以算是一个好父亲，从周翡芸去世后，苏启强一边上班，一边照顾苏婉糖，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
寒凌夜听到这里，神色变得晦暗不明，嘴角紧紧抿起，如同被冰封一般，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冰冷的“哼”。
曹兴杰闻言，语气顿了顿，没有立刻往下说，他抬头看向寒凌夜，见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这才又继续开口。
“直到两年后，苏启强跟现在的妻子李青霓，也就是他现在公司老总的女儿结婚。”
“刚结婚那会儿，李青霓对苏婉糖应该还没有那么差，直到后来苏启强在公司当上了总经理。”
“那段时间，他经常性的出差，李青霓呢，又生了个小女儿，从那时候起，李青霓就露出了本来面目，对苏婉糖非打即骂，但是在苏启强面前对苏婉糖又是另一个态度。”
曹兴杰说着脸上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
寒凌夜静静的听着曹兴杰汇报，手里翻看着详细的调查结果，上面的内容远比曹兴杰说的要详细的多。
等看完全部内容，凌夜的面庞恰似被寒霜覆盖，冰冷得令人不寒而栗。
他抬起眼眸，如鹰隼般凝视着曹兴杰，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你难道以为，这么多年来，苏启强会没有发现李青霓背后搞得那些小动作吗？”
曹兴杰的脸色瞬间僵住，仿佛被雷劈中一般，恍然大悟。
“呵……这种人也配称之为‘好父亲’吗？”
寒凌夜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直刺人心。
寒凌夜没想得到曹兴杰的回答，继续开口。
“苏启强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不完全是依仗他的老丈人，你调查的时候难道没发现，他这个人自强自大，目标性很强，他虽然没有对苏婉糖实施过虐待，但是他无声的纵容，就是对苏婉糖最大的伤害。”
说罢，寒凌夜就将手中的文件狠狠地“啪”一声拍在了面前的桌面上。
曹兴杰摸不准寒凌夜此时在想些什么，只能在一旁安静的等着，偷偷的打量着他的神色。
没过多久，甚至可能连一分钟都不到，曹兴杰就听到寒凌夜冰冷的声音：“行了，没事了，你出去忙吧。”
曹兴杰不禁一愣，他见刚刚寒凌夜的那冷若冰霜的态度，还以为会安排他做点儿什么，却没想到寒凌夜什么也没有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