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糖的回答像一颗蜜糖，在寒凌夜的心里化开，甜得让他几乎要溺毙其中。
他收紧手臂，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轻轻摩挲。
“好。”
一个字，是他对她的承诺，也是为她画下的牢笼。
苏婉糖完全没察觉到他话语里深藏的含义，她还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中。
有他，有花，还有一个只属于她的漂亮房子。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仰起小脸，眼睛亮晶晶的问。
“那我可以养一只小猫吗？白色的，毛茸茸的那种。”
“可以。”寒凌夜毫不犹豫地答应，“你想养什么都可以，猫，狗，兔子，都给你弄来。”
“真的吗？”苏婉糖的眼睛更亮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苏婉糖想了想，用力点头。他确实从来没有骗过她。
他说会保护她，他就真的把那些坏人都赶走了。
他说要给她建花房，花房就真的在一天天成型。
这个男人，是她的神明，是她的全世界。
两人静静地相拥着，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静谧。
刘姨端着切好的水果走出来，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慈祥的笑意，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
先生的世界太冷，只有在苏小姐面前，才像个有血有肉的人。
这份宁静，被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
是寒凌夜放在茶几上的私人手机。
他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苏启强。
寒凌夜的眼神冷了几分，他本想直接挂断，但怀里的小姑娘已经听到了铃声，好奇地探出头。
“是爸爸吗？”苏婉糖问。
她记得这个专属的铃声。
寒凌夜不想让她看出异样，顺手接通了电话，并按下了免提键。
“喂。”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寒……寒总。”电话那头，苏启强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小心翼翼，“糖糖……糖糖在你身边吗？我想跟她说几句话。”
苏婉糖一听到父亲的声音，立刻激动起来，对着手机大声喊：“爸爸！”
“哎，糖糖！”苏启强的声音里瞬间带上了几分真实的喜悦和急切，“糖糖，你……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苏婉糖开心地说，“寒凌夜对我很好，刘姨也对我很好，我吃了好多好吃的。”
她像个急于分享宝贝的孩子，将自己的快乐一股脑儿地倒给父亲听。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苏启强干涩地笑了笑，“好……好，我们糖糖喜欢就好。”
那笑声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苦涩和无力。
他被停职，公司一团乱麻，自己都焦头烂额，而女儿却在另一个男人为她打造的童话世界里，对一切一无所知。
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爸爸，你怎么了？”苏婉糖敏感地察觉到了父亲情绪的低落，“你的声音听起来好累啊。”
“没……没事。”苏启强连忙掩饰，“爸爸就是……公司有点忙，有点累。”
“那你不要太辛苦了，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苏婉糖认真地叮嘱道。
“好，爸爸知道。”苏启强的鼻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糖糖，你……你什么时候能回来看看爸爸？”
他说完这句话，电话这头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
寒凌夜的目光沉静地落在苏婉糖带着担忧的小脸上，没有说话。
苏婉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寒凌夜，然后才小声地对着手机说。
“等……等我好了，我就回去看你。”
她还记得，寒凌夜说外面有危险，要她乖乖待在家里养伤。
“好，好……”苏启强连声应着，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失望。
寒凌夜终于开了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苏董，糖糖需要静养，不宜外出，你如果想她了，我会安排视频通话。”
苏启强在那头噎了一下，半晌才挤出一句：“……好，麻烦寒总了。”
“还有，”寒凌夜继续道。
“还有，”寒凌夜继续道。
“瑞达集团的事情，我会让曹兴杰跟进，你只需要记住一点，管好你的人，别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到碳糖，否则……”
赤裸裸的威胁。
苏启强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对女儿的掌控权，甚至连见一面的资格，都需要对方的施舍。
而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我……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客厅里又恢复了安静。
苏婉糖有些不安地揪着寒凌夜的衣角，“爸爸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没有。”寒凌夜将她搂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的公司出了点小问题，我正在帮他处理，很快就会没事的。”
他低下头，看着她清澈又带着点忧虑的眼睛，继续诱哄道。
“所以，糖糖要乖乖的，开开心心的，这样爸爸才能安心工作，知道吗？”
苏婉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只要寒凌夜说没事，那就一定是没事的。
她靠在他怀里，心里对父亲的担忧，就这么轻易地被抚平了。
看着她重新变得依赖的模样，寒凌夜心中最后一点不悦也烟消云散。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松开她，转身从旁边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送给你的。”
“是什么？”苏婉糖好奇地接过盒子，粉色的包装，上面还系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她笨拙地拆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部崭新的手机，同样是她最喜欢的粉色。
“哇！”她惊喜地拿起来，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
“喜欢吗？”
“喜欢！”
“以后就用这个。”寒凌夜拿过手机，熟练地开机。
开机画面过后，主屏幕上是他和她的合照，背景就是这片花园，照片上的她笑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傻瓜。
苏婉糖看着照片，小脸红了红。
她好奇地划着屏幕，却发现上面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最基础的应用。
她点开通讯录，里面也只有三个名字。
“寒凌夜”。
“刘姨”。
“爸爸”。
“咦？”她疑惑地抬起头，“别的东西呢？”
她以前的手机里，有很多好玩的小游戏，还有可以看动画片的软件。
“那些都用不着。”寒凌夜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好，耐心地解释。
“那些软件上有很多坏人，会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还会骗人，我不希望你看到。”
他指了指屏幕，“你看，所有重要的人，都在这里了，你想找我，按第一个，想找刘姨，按第二个，想爸爸了，就按第三个。”
他的声音很温柔，理由也无懈可击。
“这样，就不会有奇奇怪怪的电话打进来，吵到我们糖糖休息了，对不对？”
苏婉糖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重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嗯！我喜欢这个！”
她抱着新手机，开心地研究着仅有的几个功能，很快就把刚才因为父亲电话而带来的那点阴霾抛到了脑后。
寒凌夜看着她单纯的笑脸，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
他的公主，就应该待在这样纯净的世界里。
不需要朋友，不需要社交，不需要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
她只需要他。
只需要待在他为她精心打造的城堡里，永远天真，永远快乐。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