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站起身,脚步虚浮地走进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或许,他真的该改变了,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得为这个家、为孩子们做点实事了。
然而这样的念头终归只是喝醉了之后才会出现的想法,酒醒了之后,他还是那个乔祖望。
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都自私了大半辈子了,让他真改,哪有那么容易。
第二天一早,乔祖望就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起床后就开始抱怨早饭不合口味。
魏淑英当作没听见,默默准备着出门买菜。乔三丽在一旁看着,眉头微皱,心里对父亲的转变已不抱希望。
可接下来几天,乔祖望却有了些奇怪的举动。他不再伸手向孩子们要钱,还破天荒地帮着魏淑英做了些家务。乔一成他们都很诧异,怀疑父亲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直到有一天,乔祖望把孩子们都叫到一起,红着脸说:“以前是我不对,我以后会改。”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乔三丽试探着问:“爸,你说的是真的?”乔祖望重重地点了点头。
而乔祖望也真的慢慢改变,开始承担起一个父亲,一个丈夫应有的责任。
只不过每次乔祖望都会在儿女们回家的时候装作一副穷困潦倒的样子,而且隔两天还会去各个儿女家看一看,嘘寒问暖几句,好似已经成为了一个爱护子女的好父亲。
乔祖望的目的其实并不难猜,尤其是和他同床共枕了几十年的魏淑英,自然知道这不是乔祖望浪子回头了,而是硬的不行,所以来软的了,开始打感情牌了,毕竟乔祖望也知道他对几个儿女是什么养的,害怕他们不给他养老。
虽说几个孩子看上去都很是孝顺,但是在他们心里,永远是魏淑英排在第一位,紧随其后的是乔一成,他到底在几个儿女心里有多少地位,他还真不好说。
第二个明白的是乔一成,毕竟他可是能考上研究生的,智力方面肯定没问题,但是他在冷言冷语了两次之后,终究还是给乔祖望拿了一些钱。
别看乔祖望不当人,乔家的儿女里面就乔一成过的最苦,而且平常跟乔祖望的关系也是剑拔弩张,但是乔一成还是很渴望父爱的,他永远也忘不了考上大学那天,乔祖望送他手表,给他煮面,卧荷包蛋的场景。
七八年了,那块手表还被乔一成好好的保养着,尽管那块手表并不算贵重,但是不管乔一成走到哪里,手里永远带着那块手表,因为那是他为数不多感受到的父爱。
其他的孩子也渐渐明白了乔祖望的意图,毕竟乔祖望本来就伪装的不太高明,但是看着乔祖望那故意装出来的落魄,孤独,几个孩子还是不由得感到心疼,纷纷给了乔祖望一些钱。
虽然这些钱跟乔祖望的预期相差甚远,总共只有一百块多点,但是这年头普通工人的工资也就一百五十块,而且他不用操心吃,穿,用,这些钱也足够让他潇洒了。
看着拿到钱之后就原形毕露的乔祖望,乔家的几个孩子心里也满是无奈,不过好在乔祖望也没忘记他这个钱是怎么来的,所以还是会在几个儿女面前表演一下他的父爱。
虽然明知道乔祖望是演的,但是乔家的几个孩子还是每月给他掏钱了。
幸福的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童年需要一生去治愈,尽管乔祖望的父爱是演出来的,几个孩子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他们还是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