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皇城像一头沉眠的巨兽,宫墙高耸入云,青砖上爬满的青苔在月光下泛着冷湿的光。秦羽带着三十名黑衣勇士穿行在宫道间,六十丈神念如一张细密的网,将每一处动静都捞进感知里 —— 东侧偏殿的窗缝漏出微光,是宫女在收拾慌乱中散落的脂粉;西侧回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是太监抱着账本往库房躲;连远处角楼的铜铃被风拂动的轻响,都清晰得仿佛在耳边。
“前面是承天门,守兵十二个,三班倒缩成一班,个个熬得眼窝发青。” 秦羽压低声音,指尖指向不远处的宫门。承天门是皇宫正门,朱红大门上钉着鎏金铜钉,此刻却只悬着两盏缺了口的灯笼,昏黄的光线下,守兵们或靠在门框上打盹,或抱着长枪蹲在墙角,有个年轻些的甚至头一点一点,手里的枪杆差点滑落在地。
柳佩妍眸色一凛,抬手比了个 “左右包抄” 的手势。两名勇士立刻贴着宫墙阴影潜行,靴底沾着的草屑落在青砖上,悄无声息。他们在门两侧的石柱后站定,复合弩的弩箭搭上弦,箭头对准守兵的肩胛 —— 那里是甲胄的缝隙,既不会致命,又能让人瞬间失力。
“放。” 柳佩妍的声音轻得像夜风。两支静音箭同时射出,“噗” 的一声穿透布甲,最外侧的两名守兵闷哼着倒在地上,枪杆砸在青砖上的轻响,竟被远处后宫传来的一声惊呼盖过。
剩下的守兵终于惊醒,有个老兵刚要张口喊 “敌袭”,慕清寒已如猎豹般冲上前,短刀抵住他的咽喉。刀刃的冰凉透过皮肤渗进骨子里,老兵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手里的长枪 “哐当” 掉在地上,溅起几点火星。
“不想死就闭嘴。” 慕清寒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扫过剩下的守兵,“把兵器放下,双手抱头蹲好,敢动一下,箭就射穿你们的膝盖。”
守兵们面面相觑,看着地上被捆住的同伴,又看着周围黑衣人的弩箭,最终还是一个个放下了兵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十二名守兵全被拖到门后的暗格里,嘴被布条堵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 “呜呜” 的声响。
“清寒,留五人守承天门,见人就扣,不管是宫女还是太监。” 秦羽吩咐道,目光扫过宫道深处,“这皇宫里的寝宫比蛛网还密,西六宫、东三苑绕来绕去,舒月,你带十人去西内殿,那是禁卫军临时营房,路上遇到岔路就用神念探,别走岔了。”
云舒月点头领命,刚转身,就见一个小太监抱着个锦盒从旁边的回廊跑出来,看到他们立刻吓得脸色惨白,锦盒 “啪” 地掉在地上,里面的珍珠玛瑙滚了一地。“饶、饶命啊!我就是个打杂的,什么都不知道!” 小太监 “扑通” 跪倒在地,头磕得青砖砰砰响。
“起来,带路。” 云舒月伸手拎起他,“西内殿怎么走?敢指错路,就把你扔去喂马。”
小太监抖得像筛糠,哆哆嗦嗦地指着左侧的岔路:“往、往那边走,过了御花园的石桥,再拐两个弯就是……”
秦羽看着云舒月带着人跟着小太监离开,才转身对柳佩妍道:“咱们去乾清宫方向,张衡大概率在那等着南门的战报。路上留意后宫的动静,别让嫔妃们闹出乱子 —— 尤其是张衡的宠妃李贵妃,她宫里养着十几个护卫,都是练家子。”
两人刚走没几步,就听到东侧传来女子的尖叫。循声过去,只见李贵妃的寝宫 “瑶光殿” 里灯火通明,几个宫女正慌慌张张地收拾行李,李贵妃坐在镜前,对着镜子扯掉头上的金钗,摔在地上:“没用的东西!陛下怎么还不派人来接我?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身后的护卫统领刚要说话,秦羽的神念已锁定了他 —— 这人竟是个练过硬功的凡俗高手,腰间别着两把短斧,手正按在斧柄上。“别动。” 秦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和柳佩妍并肩站在门口,弩箭对准了护卫统领,“李贵妃,陛下自身难保,你若安分,还能留条活路。”
李贵妃猛地回头,看到黑衣人的瞬间,尖叫着扑向床头的玉佩:“那是传国玉玺的碎片!你们敢动我,陛下不会放过你们的!”
柳佩妍上前一步,一把按住她的手:“玉玺早就不在皇宫了,你就别自欺欺人了。” 说着对身后的勇士使了个眼色,“把她和宫女都捆起来,关到偏殿里,派人看着。”
与此同时,西内殿的禁卫军营房里,副统领赵武正坐在桌前喝闷酒。桌上的酒壶已经空了两个,南门的号角声断断续续传来,却只有火箭落在空地上的 “噼啪” 声,连一次像样的攻城都没有。“不对劲。” 赵武放下酒壶,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五万大军?怕是连五千人都没有,这分明是调虎离山!”
他刚要起身去皇宫汇报,营房的门就被 “哐当” 一声推开。云舒月带着人闯进来,弩箭齐刷刷地对准了他:“赵统领,别费力气了,你的人已经被我们围了。”
营房里的禁卫军们刚从床上爬起来,有的只穿了一半甲胄,有的还光着脚。看到黑衣人的瞬间,有人伸手摸兵器,却被同伴按住 —— 他们都看到了门口的小太监,也听到了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那是大军行进的震动,绝非几千人能有的阵仗。
“你们是谁?敢闯皇宫,就不怕株连九族吗?” 赵武咬牙拔出佩刀,却见云舒月身后的勇士将一个人推了出来 —— 正是他派去给张衡报信的亲兵,此刻被捆得严严实实,嘴还堵着布条。
赵武的心沉了下去。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只见外面灯火通明,两万多名士兵列着阵,旗帜上的 “禁卫军” 三个字已被换成了 “御林军”,甲胄反射的月光晃得人睁不开眼。“陛下…… 陛下他怎么样了?”
“陛下还在乾清宫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呢。” 云舒月冷笑,“你若识相,就下令让你的人放下兵器,编入御林军;若不识相,这营房外的坑,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赵武看着营房里的士兵 —— 他们大多是家里有老小的普通人,跟着他当兵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他长叹一声,将佩刀扔在地上:“都放下兵器吧,别做无谓的抵抗了。”
士兵们听到命令,纷纷放下了长枪,有的甚至瘫坐在地上,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同一时间,南门城头。禁卫军统领周泰皱着眉,盯着城外漆黑的夜色。已经快子时了,城外的 “敌军” 只偶尔放几支火箭,喊几声 “攻城” 的口号,却连一次冲锋都没有。火箭落在空地上,烧着了几丛野草,很快就熄灭了,连城头的箭楼都没碰到。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周泰喃喃自语,手指捏着城垛的青砖,“若真是五万大军,怎么会只敢虚张声势?这分明是想把我们困在南门!”
他叫来副将:“你带五百人守着城头,若城外有动静,就放信号箭。我派两人去皇宫汇报,问问陛下宫里的情况 —— 若是宫里没事,咱们就撤军一半回防,我总觉得这是调虎离山计。”
两名亲兵领命,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往皇宫方向去。可半个时辰过去了,别说亲兵回来,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周泰的心像被一块石头吊着,越来越沉:“糟了!宫里肯定出事了!”
他立刻拔出佩刀,指着城下的士兵:“全军听令!留一千人守南门,其他人跟我回防皇宫!谁敢耽搁,军法处置!”
两千多名禁卫军跟着周泰,骑着马往皇宫赶。刚到承天门附近,就见前方的宫道被堵住了 —— 林墨楚的御林军列着方阵,长矛如林,弩箭上弦,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林墨楚坐在马上,手里拿着赵武的令牌,声音洪亮如钟:“周统领,别来无恙?你的副将赵武已经归降,你的家人也在御林军的保护下,你若现在放下兵器,我可以饶你不死。”
周泰看着御林军中熟悉的禁卫军甲胄,又看了看周围密密麻麻的士兵 —— 他们的人数是自己的十倍,而且个个精神饱满,显然是以逸待劳。“林墨楚!你这个前朝余孽,竟敢勾结外人进犯皇宫!” 周泰咬牙拔出佩刀,“兄弟们,跟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可他的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骚动。跟着他回来的禁卫军中,有个老兵突然放下了长枪:“统领,别打了!宫里都被占了,咱们反抗有什么用?难道要让兄弟们白白送死吗?”
“是啊,统领,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
“御林军说了,归降就有活路,咱们别拼了!”
越来越多的士兵放下了兵器,有的甚至往后退了几步,与周泰拉开了距离。周泰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人,又看了看御林军中冰冷的弩箭,知道大势已去。他长叹一声,将佩刀扔在地上,声音带着绝望:“我…… 我投降。”
林墨楚点点头,示意士兵上前将周泰绑起来。“把他们带下去,好好看管,等天亮后再论功行赏。” 他转头看向皇宫深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秦公子应该已经见到张衡了。”
此刻的乾清宫里,张衡正坐在龙榻上,脸色惨白如纸。桌上的茶杯被他打翻,茶水浸湿了奏折,他却浑然不觉。刚才赵武派来的小太监偷偷跑进来,说皇宫被围,禁卫军已归降,他还以为是谣言,可现在,殿外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那是黑衣人的靴子踩在青砖上的声响。
“陛下,别来无恙?” 秦羽带着柳佩妍走进殿内,目光扫过龙榻上的张衡,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还记得一年前被你满门抄斩的大乾皇帝吗?还记得被你扔进天牢折磨致死的柳承志吗?还记得被你害死的叶世安吗?还记得被你害死的那些忠良吗?今天,就是你还债的日子。”
张衡猛地站起身,踉跄着后退几步,指着秦羽:“你…… 你到底是谁?你······你是秦羽!那个秦源村的小子!你竟敢…… 竟敢犯上作乱!”
“犯上作乱?” 秦羽冷笑,“你弑君篡位,残害忠良,鱼肉百姓,早就不配当这个皇帝了。” 他抬手示意,两名勇士上前,将张衡按在龙榻上,用绳子捆得严严实实。
殿外传来御林军的欢呼声,那是士兵们在庆祝胜利。张衡听着欢呼声,看着龙榻上方悬挂的 “正大光明” 匾额,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朕…… 朕还是输了……”
秦羽看着颓势已显的张衡,戏谑地说道:“待会儿让你见一个人,见了之后你就会明白,你的下场会如何”。东方的天际已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透过宫墙,照在御林军的甲胄上,泛着金色的光芒。后宫的嫔妃们被集中在御花园里,宫女太监们也渐渐平静下来,皇宫里的混乱正在慢慢平息。
一辆车辇缓缓的停靠在乾清宫门前,在李忠和福伯的伺候下,姬晨曦、苏婉秋、叶灵溪、王语嫣、周芷若依次在宫门外站定。姬晨曦仰头看着拱门上的匾额,忍不住泪水奔涌。一名身着夜行衣,只露双眼的黑衣人从门内出来,单膝跪地抱拳施礼道:“几位夫人,大人在宫内恭候,请随我来!”
“头前带路!”姬晨曦久未显露的上位者气势瞬间爆发,看得身边四女皆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