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府的晨光刚漫过城墙,新蔡县通往府城的官道上就扬起一阵尘土。郑良骑着马走在最前,身后跟着二十个穿统一短打的护卫,马背上驮着两箱新铸的环首刀 —— 这是去新蔡县收编土匪的 “见面礼”,也是秦羽定下的 “先礼后兵” 策略:愿意归顺者,给刀给饷银;执意抵抗者,便用刀说话。
“老郑头,前面就是‘黑风岗’了,那过山虎可是出了名的硬茬,去年还抢过新蔡县的粮税银呢!” 带路的新蔡县衙役勒住马,指着远处矮山的黑松林,声音里带着几分忌惮。
老郑摸了摸腰间的刀,冷笑一声:“硬茬?当年独眼龙比他横,还不是照样归顺了?咱们带的不是剿匪的兵,是给饭吃的路子 —— 就看他要不要了。”
一行人刚到黑风岗下,就见十几个土匪举着刀冲下来,为首的汉子满脸横肉,腰间别着柄锈迹斑斑的朴刀,正是过山虎。“哪来的杂碎,敢闯老子的地盘?”
老郑翻身下马,从马背上拎出个布包,往地上一倒 —— 二十两白银滚出来,在晨光下闪着光。“过山虎,秦公子说了,你要是愿意归顺,带着弟兄们去府城军营报到,每人每月二两饷银,新刀新甲;要是不愿意,这二十两银子给你当丧葬费,后面还有三百护卫队等着,你自己选。”
过山虎盯着地上的银子,喉结动了动 —— 他手下三十多个弟兄,已经半个月没吃上饱饭了,抢来的粮食刚够塞牙缝。可他还是硬撑着:“秦羽算个屁!老子凭本事吃饭,凭什么听他的?”
“凭本事?” 老郑指了指远处新蔡县的方向,“你抢的那些百姓,现在都在开荒,秦公子给他们免三年粮税,送农具,日子过得比你舒坦。你要是继续当土匪,迟早饿死,要么被护卫队砍了脑袋 —— 你自己掂量。”
过山虎还在犹豫,身后的土匪二当家却炸了锅:“大哥,咱们跟秦公子干吧!有饭吃有饷银,总比在山里饿肚子强!”
“就是,听说鹰嘴崖的弟兄现在都穿新甲了,比咱们这破刀强多了!”三当家附和道。
过山虎看着弟兄们渴望的眼神,又看了看地上的银子,终是把朴刀往地上一扔:“好!老子归顺!但我弟兄们要是受了委屈,我饶不了你!”
老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放心,秦公子从不亏待弟兄们。现在就跟我走,去府城领新刀,再给你弟兄们安排住处。”
黑风岗归顺的消息,当天就传到了汝阳府衙。秦羽刚听完老赵探查铁矿的汇报,手里捏着张画着铁矿脉的草图,脸上满是笑意:“固始县的‘铁脊山’真有露天铁矿?”
“千真万确!” 老赵兴奋地指着草图,“我带了两个老匠人去的,山上的矿石用锤子一敲,里面全是精铁,比咱们之前用的铁矿成色好三成!当地的老猎人说,那山后面还有条小溪,取水方便,建冶炼作坊正好。”
“好!” 秦羽一拍桌子,“立刻让人去固始县招人,就按我说的,挖矿的壮丁每天十文,匠人每天三十文,管两顿饭,比种地多给三成工钱。再让叶灵溪拨五万两银子,先修条从铁脊山到府城的土路,方便运矿石。”
老赵连忙应下,刚要走,叶灵溪拿着账册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喜意:“夫君,四县的开荒进度出来了 —— 清河县开了两千亩荒地,安平县三千亩,固始县最多,有五千亩,新蔡县也有两千亩,百姓们都抢着报名,说跟着您开荒,比租地主的地划算多了。姬晨曦还说,新种的冬小麦已经种下去了,明年春天就能收。”
秦羽接过账册,指尖划过 “一万二千亩” 的数字,心里踏实了不少 —— 粮食是根基,有了这些荒地,就算明年遇到灾年,也能撑过去。
正说着,苏婉秋匆匆进来,手里拿着张纸条:“夫君,工部的工匠快到了!斥候来报,领头的是工部侍郎李修,带了五十个工匠,明天午时就到汝阳府。我已经让人在城外建了临时工坊,制糖和琉璃的核心工具都搬到府衙后院了,只留些基础的锅灶给他们看。”
“做得好。” 秦羽点头,“再跟老匠人嘱咐一声,教的时候只教‘怎么煮糖’‘怎么熔砂’,别教‘煮到什么火候’‘加多少矿粉’。李修要是问,就说这些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咱们也是跟着学的。”
苏婉秋笑着应下:“放心,我都跟老匠人说好了,他们知道该怎么说。”
第二天午时,汝阳府东门外,李修带着五十个工匠下了马车。他穿着一身青色官袍,目光扫过城墙 —— 虽然只修了一半,但新砌的青石砖整齐结实,比他见过的不少府城城墙都规整。秦羽带着林墨楚、柳佩妍等人迎上去,笑着拱手:“李侍郎远道而来,辛苦了。”
李修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秦知府客气了,陛下命我来学白糖、琉璃的法子,我自然不敢怠慢。不知秦知府准备好工坊了吗?我们想尽快开始学习。”
“早就准备好了。” 秦羽做了个 “请” 的手势,“李侍郎先去府衙歇息,吃了午饭,我再带你们去工坊 —— 保证不耽误陛下的事。”
午饭时,李修几次旁敲侧击,想打听白糖、琉璃的核心技术,都被柳佩妍巧妙地岔开了话题。饭后,秦羽带着他们去了城外的临时工坊 —— 制糖工坊里,老匠人正煮着糖浆,却故意把火候调得稍大,糖浆边缘已经开始发焦;琉璃工坊里,工匠们只熔着普通的石英砂,没加半点上色的矿粉。
“秦知府,这糖浆怎么看着不对?” 李修皱着眉,“我在京城见过白糖,晶莹剔透,怎么你这糖浆发焦?”
老匠人连忙装作慌乱的样子:“回大人,这火候不好掌握,我们也是练了半年才摸清的,今天可能是柴火太旺了……”
秦羽笑着打圆场:“李侍郎有所不知,这制糖最讲究火候,差一点都不行,得慢慢练。工匠们会把基础的法子教给你们,剩下的就得靠你们自己摸索了。”
李修心里清楚秦羽在藏私,却也没辙 —— 他没带兵马,只能靠秦羽 “配合”,要是闹僵了,反而学不到东西。只能压着脾气,让工匠们跟着学基础流程。
与此同时,慕清寒和云舒月正在安平县处理最后一股顽抗的土匪 ——“秃鹫寨” 的寨主秃鹫,不仅拒绝归顺,还抢了开荒百姓的农具。慕清寒带着五百护卫队,不到半个时辰就攻破了山寨,活捉了秃鹫。
在安平县城门口,秦羽让人把秃鹫绑在柱子上,当着百姓的面宣布他的罪状:“秃鹫抢百姓农具,断百姓活路,本该斩首,但秦公子念你还有改过的机会,罚你去铁脊山挖矿三年,戴罪立功!”
百姓们顿时欢呼起来,不少之前被秃鹫抢过的百姓,还特意送来馒头,让护卫队转交给挖矿的壮丁。
夕阳西下时,秦羽站在铁脊山的冶炼工坊外,看着工人们忙碌的身影 —— 矿石被砸碎,送进熔炉,通红的铁水顺着槽流出来,浇铸成铁锭;远处的土路上,运矿石的马车来来往往,尘土飞扬却充满生机。老赵走过来,递给他一把刚锻好的环首刀:“公子,您看这刀,用铁脊山的铁矿锻的,比之前的锋利三成,现在每天能打五十把刀、十副铠甲。”
秦羽接过刀,拔出鞘,刀锋在夕阳下泛着冷辉。他望着远处的汝阳府城,心里清楚 —— 收编土匪补充了兵力,铁矿和冶炼工坊保障了装备,开荒增加了粮食,工部工匠也被稳住了。他的根基,越来越稳了。
但他也没放松警惕 —— 李修虽然暂时被稳住,却肯定会把这里的情况传回京城;张衡一旦从漠北战事中抽身,迟早会再来找他的麻烦。
从夜袭汝阳到现在已经有五六天没回秦源村了,家里的一堆事情都是姬晨曦在打理,慕清寒和云舒月也在忙着收服山匪,柳佩妍在肃清汝阳辖下的几个县,就连叶灵溪这两天也跟着跑来跑去,落实开荒、修补城防、安抚归顺山匪,为这些事调拨钱粮,只是这两日未见到苏婉秋了,不知在忙些什么。
算算时间,已经有好几日没关灵泉空间里的野山参和粮食蔬菜了,等这边忙完了得回秦源村看看了,刚刚搬的新家,才与六位新娘结婚三天就到这边来了,看样子自己还真是个劳碌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