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日一早,你陪傅泠傅夫郎用过早膳后便老实回了院子。
久允礼跟了过来。
你心里是有些不情愿应付他的。
即便阿姐故去,两人明面上都有过那一层未婚妻夫关系,你这下与他纠缠不清,像什么样子。
哪里对得起你未曾谋面的阿姐?
久允礼坐在院子外看你,见你垂眸不吱声,抬了抬手,示意等在院口的青雨过来。
他手里抱着一只通体银白色的猫,冰蓝色的瞳孔很是漂亮。
你是听到一声喵呜才猛地抬起头。
久允礼接过白银,将其牢牢抱在怀里,故作哀怨地摸了摸猫头,“你瞧,你那狠心抛夫弃子的娘亲还认得么?”
你眼巴巴地望着白银,多年不见,甚是想念,恨不得一把将其抱过。
可惜它也有些怕生,伸出圆滚滚蓬松的脑袋朝你喵呜一声,又缩了回去,像是在试探什么。
听到久允礼那般换着法子控诉你,你也不恼,伸出手去试探地摸了摸白银的脑袋。
见它没有躲避,反而舒服地哼了哼,你便朝青年笑了笑,从他手里接过。
久允礼没听你反驳白银“娘亲”这个称呼,心里自然有几分高兴,松快了手。
毕竟,他可是白银的爹爹。
你们自然而然成了一对妻夫。
他想到什么,从袖中捞出一瓶药膏,拉着正沉迷于撸猫的你无比熟练地门一关,进了里屋。
到了卧房,他不由分说便开始扒你的衣领。
你不知想到什么,脸颊浮红,眼神惊恐,无助地抱着自己,手里的白银因此受惊而跳出去。
“你……青天白日的,这是做什么?”
你可不愿同他白日宣淫!
青年无声盯着你,眼底浸着些许受伤,手上动作不停,强硬地扒开了你的领子。
你被按在榻上坐着,惊慌之下只见对方从一个小瓶子里倒了些青色的水膏,抹在了昨日他咬在你伤口上。
清凉凉的,很好闻。
原来是上药啊。
这人一声不吭的,害你误会了他。
可你转念一想,低头望着自己这几乎扒到小衣边缘的领口,雪色的肌肤上还泛着淡淡的红痕,暧昧惹眼,很难不让人多想。
你埋着头,不吭声,只等对方上好药。
久允礼的动作很轻,耐心地抹开,探下头去观察伤势,一点点小伤,他还怕会恶化似的,轻柔地吹了吹,让你有些痒,又忍不住身子颤了颤。
上完药,他也没将你衣领收拢,只是眼神幽深地盯着那处。
雪白漂亮的兔子看起来还想咬你一口。
你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自觉拢了拢衣领。
下一刻,久允礼扑了过来,你瞬间闭上眼,等到的不是凶狠的二次啃咬,而是落在唇齿间的痴缠不休。
他含着,吮着,甚至探出了舌尖舔你。
你牙关紧闭,没给他留机会。
他就像是一条黏滑阴冷的蛇,柔软无骨地缠在你身上,一点点将你缠绕起来,不留一点缝隙。
少女终究抵不住引诱,一点点被撬开防守,身子软下去,两人再次滚作一团。
青年眉间含着笑意,漂亮的惊人,如同暂时落俗的观音下凡。
他满足地埋在你颈窝里,唇角贴着你的皮肤,呼吸交织着,声音半哑,透着淡淡的依恋和倦意,“昨夜回去没睡好,想和霁清……疏月妹妹躺在一张榻上……”
方才一场折腾弄得你又累又困,可心跳还没缓下来,脸和脖子都是粉的。
听到久允礼开口便是如此惊世骇俗,露骨大胆之言,你真是冒了冷汗,可不敢让他留宿。
他……甚至都不该在你院子里待太久。
沦为半个鳏夫的姐夫日日出入小姨子的院子,怎么看都让人心生怀疑。
可偏偏你是半路回府的二小姐,傅家捧在手心里,心尖上疼爱溺爱的女儿。
在他们眼里,没人你不喜欢你,而失去未婚妻的久允礼,过于疼爱你这个妹妹,将你作为依托,这算不上什么越界。
你惊慌地哄了小公子许久,才将人送走,顺道留下了黏人的白银。
人可以暂时冷落,但久别重逢的猫猫必须好好培养感情。
猫,人这些年真的很想你,原谅我好么?
你埋在伟大的银白色蓬松毛发里吸了一口,摇晃的猫尾巴挠了挠你的手臂,好似挠在了心尖上,十分柔软。
这些年里,它和主人一直等待着娘亲的归来,可主人哭了一次又一次,在院前守望,怎么都等不到。
少年长成容貌更加出色的青年,沾过你味道的帕子没丢,连出门时,亦总望着外头的人群出神。
久允礼总盼望偶遇你一次,上天再垂怜他一次,他一定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离经叛道的小公子从来不信奉神佛之说,可他听说了灵隐寺姻缘很灵验后,这些年里,每年都会焚香沐浴一番,诚心地踩着百里台阶上山求愿。
但愿佛祖能听见他的所求,将你带回他身边。
这世上有许多人力不可及之时,可久允礼偏想抓住一切机会,得到他想到的,哪怕粉身碎骨。
*
借着白银的幌子,久允礼几乎是日日来见你。
哪怕被傅家两位长辈撞见了,他亦面不改色地为你剥着栗子壳,脸上带着清凌凌的笑。
他瞧着坦荡,实则无所顾忌,根本不将世俗伦理那一套放在眼里,尤其是你与他的关系。
你可没久允礼放得开,心里虚,面上干脆少说话,装作有些局促的样子,眼神乱飘,抱着猫一顿吸。
傅夫郎眼尖心细,记得久家这只叫白银的猫儿比较怕生,平日不会主动去亲人。
这下倒是黏在自家宝贝女儿怀里睡觉。
你自小便很是爱吃栗子,妻主也是。
他主动从油纸里拿出几颗,顺手剥起来,递给身边的傅泠。
妻夫俩感情一直很是要好。
在小辈面前恩爱,她还有些不自在,跟着眼神一飘,咳了两声,想借此推脱。
可一向照料贴心惯了的夫郎才不会听,直接递到她嘴边,傅泠只好勉强咬下。
傅夫郎笑了笑,打趣道:“这猫儿怎么那么亲小月,可是有什么法子,说出来给爹爹听听?”
你还能说什么,垂着头,只是一味地心虚,不敢说是因着在白银幼时喂养过它。
你脑子还迷糊着,一旁的青年接过话,轻轻瞥了你一眼,语气轻柔得好似一团云,“约莫是疏月妹妹天生亲和,我见她喜欢得紧,便日日带白银来与妹妹玩……”
你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久允礼居然会为你解围。
你还以为他巴不得两人的关系暴露呢。
这边,你迎合地点了点头,“我很喜欢白银……”
傅夫郎恍然大悟,捧场道:“我家宝贝自小便是如此,谁见了都讨人喜欢……”
傅泠默默咽下栗子,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