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星在浴室里换完了衣服，正要洗漱时门外的人也正好推门进来。
安静地洗漱，等到下楼，别墅里的佣人已经做好了早餐。
段聿安牵着陆南星的手走到餐桌边坐下，佣人会主动地替他们更改餐桌上食物的布局。
陆南星对此的接受度良好，并没有多少不习惯，毕竟无论是他还是原主从前家里都会请帮佣阿姨帮忙。
“下午我约了第一医院的秦医生，他是主攻这方面的专家，也许能治好你的眼睛。”
又要去医院吗？
陆南星放下餐勺，抬头：“你陪我去吗？”
总裁应该没有这么闲吧？
“左枟会送你去医院。”
果然。
陆南星心道。
就算昨晚装的再好，可他说到底也只是一只金丝雀而已，有空了就逗一逗，哪会特意分出时间来陪他呢？
这个想法让陆南星放松了一些，忍不住低下头，悄悄松一口气。
这起码能证明他的剧情没有歪，任务也没出岔子。
可以安心继续进行了。
“生气了？”
身边的椅子被突然拉开，在那道询问的声音落下后，陆南星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
熟悉的北国雪松让他明了了对方的身份。
“气我不陪你？”
这句话里带着平常的笑意，似乎并没有夹杂过多的感情。
“……”
陆南星没有立刻回答，低头思索着。
段聿安的语气倒是和以前一样，好像没生气，那他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呢？
一只听话的小鸟，应该是会主动替人着想的吧？
纷飞的思绪只在那一刻，陆南星想定了答案，唇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眉眼舒展着，精致又显露几分乖巧。
“没关系，我自己去也可以，不用麻烦……”
“抱歉。”
一个突然的吻打断了青年接下来的施法。
陆南星眨了眨眼。
……啊？
男人的嗓音温和，底色却透出几分愧疚，伸手替青年撩起鬓边的发丝时指尖都带着温柔。
低声道歉，放低姿态的安抚。
“预约秦医生的时候我是要陪你一起去的，只是这几天公司那儿多了点麻烦，我得亲自去一趟解决。”
他亲了亲陆南星的眉眼，嗓音忽的放低许多：“对不起。”
“左枟是我的特助，他办事一向负责，让他陪着你去我会更放心一些。”
“……其实真的不用，我自己去也可以的。”
这不对吧，按理来说这种时候金主不应该都是对金丝雀的小花招爱搭不理的吗？
段聿安的脾气是不是太好了一点？怎么不但不生气，反而放低姿态哄人的。
陆南星不太懂。
一直旁听的系统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段聿安的反应要是放在正常恋人身上，那绝对就是个好好男友，但有剧情作为前提，他这个反应就委实显得诡异了。
虽然他从出现到现在一直都很诡异。
“南星生气了吗？”
段聿安盯着他微微皱起的眉眼，看着他眉眼间藏着的犹豫。
低头靠近，掌心落在他颈后的软肉上，轻轻揉捏，额头相抵。
“还是我陪你去吧。”
“……真的不用了，我自……麻烦一下左特助吧。”
陆南星紧急撤回了一句话。
段聿安这会儿的姿态放的有点太低了，主意也变得飞快，他是真没招了！
本来是想当一下善解人意的金丝雀的，结果善解人意没搭上，金主自己踹开来帮忙的小弟要跟着走了。
这简直就是大型事故现场……
陆南星叹了一口气。
“真的不生气吗？”
段聿安盯着他的眼睛，见人还是摇头，沉默片刻，然后低下头靠上他的肩膀。
“抱歉，是我准备的不够充分，才会让那些人打扰到我们的约会。”
额……正常人也没有到医院里约会的吧。
陆南星心想，但也没敢说出来，搭在桌上的手犹豫了一下，又拍了拍男人的手臂。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段聿安，想了又想，最后只说。
“那……那你小心一点，别被人欺负了。”
商场上的人应该都很精明，不小心一点就会吃亏。
段聿安的脾气这么好，要是被套了圈子说不定还咬牙自己往肚子里咽。
“……好。”
男人沉默了一瞬，又忽然笑起来，闭上眼，低头靠在青年颈边磨蹭。
青年的关心和担忧是意料之外的回答，被当成需要呵护的存在，这种感觉也很新奇。
段聿安很难形容出自己现在的心情，但他能明显感知到，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因为青年的这句话而趋向愉悦。
哪怕是要去解决某个惹人厌的麻烦，那份源自心底的愉悦也没有减少半分。
“我会尽快结束工作，早点回来接你的。”
他亲了亲陆南星的耳根，低声说。
陆南星乖巧地点了点头。
早午餐后，陆南星就跟着赶来的左枟一起出门。
“夫人，小心。”
站在车边，左枟贴心地替陆南星拉开车门。
“……谢谢，但是不用这么喊我。”
陆南星的声音都哽了一下。
“叫我陆南星就好了。”
“好的，陆先生。”
左枟抬眸，余光隐晦地望了一眼别墅门口。
除去段聿安之外，他是唯一一个知情人。
很清楚面前青年的存在对自家boss意味着什么，左枟并不敢因为对方展露出的亲和力而随意自己的态度。
毕竟……老板娘随和，又不代表老板也随和。
收回目光，左枟重新看向青年。
青年已经坐上了车，并不需要倚靠任何人的帮助。
他顺手将门关上，转身去到驾驶座。
……
下午的检查不算繁琐，只是第一医院的病人多，等待报告的时间长。
陆南星在医院等了一下午的时间，中途还接了段聿安的电话，一直开着语音听医生讲解和商讨自己的情况。
细节复杂而繁琐，坐在椅子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那么漫长，所幸这一次的检查结果不错。
他脑子里的淤血块在慢慢化解，虽然时间很慢，但眼睛的恢复可能性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