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雪暂时被宗主那边扣住了,现任首席弟子天天带着他逛上玄宗周边,为表友好三宗六派的其他宗门还在排队等着招待他。
会议结束后姜昭就没再见过他。
估计短时间内应该是见不着了。
她就说带回来也轮不到她当导游吧?
舒舒服服泡在自己宫殿内的火灵髓暖汤中的姜昭,喝着小酒,吃着灵果,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没有攻略的烦恼,也没有傻鱼来气她,好久没这么爽过了。
如今是她回到揽月峰的第三天,前两天她用了一天和徒弟相处,第二天就迎来了求医的墨沂,拔除蛊虫的过程对她来说轻而易举,但拔除以后墨沂却久久没有醒来。
都过了一天了,他现在还在客房中睡着没醒。
收拾好问心蛊后姜昭曾顺手查探了下他的身体情况,其结果让哪怕是她这样不通医术的人都不禁皱起了眉。
蛊虫在墨沂体内存在的年份不短,他应当是生生地抗了许多年反噬,如今他的身体就像个四处漏风的破布袋子,虽然在分离蛊虫后筋脉已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愈合了,但沉疴太多,并不是一时半会能好全的。
现在一朝解脱,他的身体亟需积攒恢复的能量,多睡一会儿也是正常。
归宁因为体弱多病被安排在了上玄宗的客峰,她的身份不方便相送,所以已经叮嘱过掌门,之后看他安排是叫寒江雪还是墨沂给他捎去天下书院找叶孤云求医。
“卫迢的病重好友恰好遇到了出使海族的老祖,老祖出于对两族友谊的考虑顺手做好人好事把她的好友捎上岸求医”,这也不是什么很没有逻辑很说不过去的事情吧。
现在她只要等墨沂醒了最后确定下他痊愈了就可以回天下书院了。
美美安排好所有人,姜昭放松地又往下沉了几分,心情舒畅地享受着汤泉从四面八方包裹住她的柔软和安心。
热水和凉水泡着就是不一样啊,她这汤泉比沧溟海泡得舒服多了。
“师父!师父你在里面吗?”
她正放空着思绪发呆呢,突然听到现在管事的老二在外头扯着嗓子喊,“老五那个同僚醒了!要见你!”
说曹操曹操就到。
姜昭应了一声,“你先看顾一下,问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随后就到。”
凌清秋领命离去,姜昭饮尽了杯中果酒,用灵力仔仔细细烘干了自己,才慢吞吞地穿上衣袍,慢悠悠朝外走去。
还没走出两步,祁羽声音又从门口响了起来。
“师父怎么想起管这桩闲事?”
姜昭被他吓了一跳,她在揽月峰很放松,非必要基本不开神识,因为潜意识里觉得安全,所以也不会太注意身边的环境,如今真是结结实实地被神出鬼没的祁羽吓到了。
“来了都不知道跟师父问声好?”
姜昭瞪他一眼,看他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管起我来了?”
“师父冤枉,我方才和二师兄一起来的,我以为师父知道。”
师父知道你皮痒了!
姜昭手痒地看他一副敷衍狡辩的样子,很挑剔地上下打量了下他,看了两圈,放弃了。
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养好,现在身上大伤叠小伤,密密麻麻全是包扎过的伤口,根本没地方下手。
稍微下手重点姜昭可能就要跪着求他不要死了,给他打坏了还得拎着他去看医修,实在得不偿失。
等他好了以后的。
姜昭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个仇,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瞬间变脸。
“你来做什么?”
“只是好奇来看个热闹。”
祁羽说:“师父不像是会管这种闲事的人,那人开了什么条件吗。”
“……没事做就去修炼。”
姜昭推开他径自往大殿走,“少打听这些有的没的。”
“这怎么会是有的没的?事关师父,我当然关心。”
祁羽眯起了狭长的眼。
“毕竟那位的身份可不简单。”
姜昭听到这里心里微微一紧,祁羽一向心思细腻又多智近妖,她先前和天下书院一起行动就已经埋下了线,回头被他把马甲扒下来就坏了。
别的没啥,主要是丢人。
“他是书院的讲师。”
姜昭做出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模样随口说,“还是巫修,书院一直有这个缺口,我们就缺这种珍稀人才。”
搬出了书院,祁羽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他们都明白书院和那位初代院长在师父心中占据着多重的地位,他打了半天的腹稿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这轻飘飘的“书院”二字堵了回来。
谈话间,两人已走到了墨沂的住处,门内听见动静的凌清秋迎了出来,冲姜昭耳语几句陈明了墨沂的情况。
姜昭点头,挥了挥手把俩碍手碍脚的徒弟赶走,径自走进了客房。
墨沂换了身枫色的衣袍,衬得整个人明艳又沉静,大病初愈的样子,看着有点文静又有点乖,对她翩然行礼的模样也很陌生,姜昭看着还有几分新鲜。
进来的一瞬间,她就模糊了自己的面容,使墨沂无法窥探她的真容,如今大喇喇往椅子上一坐,“不必多礼,听清秋说你身体大好了,可还有不适?”
“已然痊愈了,还没谢过老祖出手相救,如此大恩,不知如何回报。”
墨沂柔顺地垂着头,疏离又彬彬有礼的样子,和在卫迢身边自来熟且精力满满的样子又不一样。
“书院是我与月澹的心血,你是书院讲师,若是真想感谢,好好做好讲师的本职工作就是。”
“讲师的工作是我……分内之事,怎敢以此邀功。”
墨沂不卑不亢地看着她。
“某虽实力低微,不及老祖多矣,但亦懂得知恩图报,今幸得您相助保住了性命,您一句话,就是刀山火海我也下得,若有能用上我的地方,您不妨开口直言。”
姜昭听他文绉绉的话术说了一套又一套,心里好笑地想不知这官话都说不明白南蛮子背了多久才背出了如今的成果。
墨沂如今一副病美人的模样,她看着心痒痒,也不介意给他几分好颜色。
“如此,我这倒还真想起了一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