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离去，姬云溯从容起身，拦住了那位仍在不停道歉的侍者。
他并未责备，语气平和。
“意外而已，不必在意，我会告知经理额外给你三千小费，另外，帮我们换个包间。”
侍者感激涕零的连连道谢，赶忙前去安排。
姬云溯虚扶着褚婳的肩膀，在经理的引导下走向一间僻静包厢。
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嘈杂。
关上的瞬间，褚婳脸上那副泫然欲泣的无措模样立刻褪去，变脸速度之快，饶是姬云溯也暗自挑眉。
他轻笑一声，递过丝巾，“虽然是演的，但看见你掉眼泪，我这里……”
他指尖随意的点了点自己心口，“还是有点不舒服。”
褚婳瞥了他一眼，接过丝巾拭去眼角的湿意，动作优雅利落。
她将用过的丝巾放在一旁，抬眸看他，语气直接，“我饿了。”
姬云溯看着她这理直气壮的模样，非但不恼，眼底的宠溺与兴味反而更深了几分。
他笑着应道：“好，马上就来。”
随即按下服务铃，吩咐重新上菜。
午餐后，姬云溯向褚婳发出邀请。
“我在顶楼有间休息室，不如去那里午休？总比趴在课桌上舒服。”
褚婳很清楚，作为初来乍到者，她的资源自然无法与这些根基深厚的世家子弟相比。
她从不会亏待自己，坦然点头，“可以。”
随他来到顶楼，推开休息室的门，俨然是一个功能齐全的豪华套房。
褚婳淡淡扫了一眼，神情平静极了。
一般，比不上女皇的寝殿。
这份远超年龄的沉稳与淡然，让姬云溯眼底的探究之意更浓。
他越来越好奇，在那所普通的孤儿院里，究竟是如何养出她这般气度的。
下午的课程平淡度过，傍晚，她与褚瑶褚琸一同回到褚家。
晚餐桌上，气氛依旧凝滞。
褚琸的视线如冰锥般刺来，褚父褚母视若无睹，其他家人也反应冷淡，仿佛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透明人。
褚婳很不在意，安静用完餐便径直回了房间。
等她梳理完这世界的金融脉络，又拟定了初步的投资方向，再抬头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褚婳懒洋洋的准备洗澡睡觉，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抬眼看向门禁屏幕，是褚橙，面色是一贯的沉静无波。
褚婳眉梢微动。
看来褚琸的嘴比想象中更快，这么急着就去找他大哥告状了。
褚婳并未立刻开门，而是转身走进浴室，将头发和脸颊打湿，让肌肤透出被热气熏蒸后的淡淡绯红。
她换上一条丝质吊带睡裙，外罩一件同材质的薄开衫，这才不紧不慢的打开了门。
门外的褚琛穿着挺括的白衬衫，领带却松开了些，身上带着淡淡的须后水气息，像是刚从书房结束工作过来。
他的目光落在褚婳身上时，瞳孔微微顿了一瞬。
湿润的乌发黏在褚婳修长的颈侧，水珠顺着锁骨的线条滑入衣领深处。
睡裙的丝质面料柔软勾勒出少女初绽的曲线，裙摆下的小腿笔直白皙，她身上散发着沐浴后湿润的暖香，又纯又欲，和素日里那个畏缩胆小的妹妹判若两人。
“大哥？”
褚婳的脸上带着懵懂的疑问，她微微探出头，这样的举动显得她脖颈更加纤细。
“这么晚了，有事吗？”
她的眼神清澈，仿佛全然不觉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么引人遐思。
褚琛的视线克制的从她身上移开，落在她身后的地毯花纹上，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
“听说今天在学校，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褚婳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不自觉打开门向前迈了一小步，仰头望着褚琛，眼中满是真诚的担忧。
“姐姐她...严重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太突然了，我...”
距离太近了，近到能清楚闻到她身上的香气。
褚琛甚至能看清她睫毛上细小的水珠，以及浴袍下若隐若现的曲线。
褚琛喉结微动，原本准备好的责备话语竟一时说不出口。
他清了清嗓子，勉强维持着严肃的语气，“你明明可以提醒瑶瑶。”
褚婳闻言，睫毛轻轻颤动，像是受了惊吓：“大哥，我当时真的吓坏了……我、我只是本能地躲了一下。”
她说着，不自觉抓紧了身上的衣服，却让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
褚琛的视线落在那片白皙的肌肤上，又迅速移开。
他忽然发现，这个他一直忽视的亲生妹妹，竟有着惊心动魄的美。
“瑶瑶她……”他试图继续质问，声音却低了几分。
褚婳双眼通红，“我真的好愧疚，明明受伤的应该是我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以后遇到这种情况...”
话说到一半，褚琛突然顿住。
只见褚婳正无意识的咬着下唇，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像是在等待他的审判。
这个动作让她饱满的唇瓣显得更加红润，像初绽的蔷薇。
褚琛的眉头蹙起，他向来以自制力着称，此刻却感到一丝罕见的烦躁。
褚琛不着痕迹后退了半步，语气恢复了往常的冷静。
“以后要多加小心，瑶瑶虽然不怪你，但这样的意外最好不要再发生。”
“我知道了，大哥。”她乖巧点头，发梢的水珠随着动作滴落在锁骨上，又缓缓滑进衣领深处。
褚琛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追随那滴水珠，直到它消失在衣领之后。
他猛地收回目光，语气突然变得生硬：“早点休息。”
说完，他几乎是有些仓促的转身离开，步伐依旧沉稳，但那略显僵硬的背影，却泄露了他并非无动于衷。
看着他消失在走廊转角，褚婳脸上的无辜与慵懒瞬间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的讥诮。
她轻轻关上门，隔绝了外界。
看来这位以冷静自持闻名的大哥，也并非真的铜墙铁壁。
一个能对相伴十七年的“妹妹”产生逾越亲情界限感情的人，骨子里又能有多少牢不可破的道德底线？
既然如此，不妨成为她手中的一把刀。
一把最终调转锋芒，亲自刺向曾经珍视之人的利刃。
这褚家的水，比她想象中有趣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