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假慕容云深拿起针管,即将刺向银杏手臂的瞬间——
“等等!”
白小衡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并非全是伪装,高烧让她确实虚弱,但这反而为她的表演添上一分真实。
“你…你拿的是什么药?慕容医生之前不是说……用的是外敷药膏吗?”
杀手Y的动作蓦地一顿,眼中厉色一闪而逝,脸上却依旧维持着温和儒雅的模样。他推了推眼镜,微微一笑:
“小妹妹,病情是变化的,治疗方案也需要随时调整。这是特效营养针,能帮助病人更快恢复。”
他的解释听起来无懈可击,语气从容,甚至带着一份对“无知孩童”的耐心。
【情绪:警惕、不耐烦、杀意】
白小衡心下一沉,对方果然专业,反应极快。
她不能硬拦,否则自己会先成为目标,他不用枪而用毒,本就是为了方便脱身。
“哦…这样啊…”
白小衡装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身体却虚弱地晃了晃,像是发烧站不稳,一个趔趄撞向旁边的移动输液架。
“哐当!”
输液架倒地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
Y的注意力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分散,眼神下意识瞟向声源。
与此同时,白小衡像是吓坏了般惊叫一声“呀!”,整个人却如预演好了一般,猛地扑向门边的电灯开关。
“啪!”
窗帘早已拉上,整个病房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黑暗降临,杀手Y的动作不可避免地迟滞了一瞬,人类视觉从明到暗总需要适应时间,即使经过训练也不例外。
但【过目不忘】让白小衡清晰地记得房间里每一处障碍的位置!
她一个猛子扑向Y。
Y猝不及防,针管脱手飞出,落地碎裂,其中的墨绿色液体溅了一地。
“该死!”
Y瞬间明白身份暴露、行动失败,不过还没有结束,他反应极快,立即从腰间抽出匕首。
就在这时,病房的灯被桑波重新打开。
光明重回,桑波守在门口,窗帘被从外面拉开,与窗外清晨的鱼肚白一同映入眼帘的是阿尼的身影,彻底封死了Y所有退路。
而看似毫无反抗能力的银杏,已被Y挟持在身前,纤细的脖颈被冰冷的刀锋抵住,渗出一道血丝。
Y蹙眉盯着围住他的三人,眼中掠过深深的疑惑。
他到底是怎么暴露的?
他明明完美伪装成了那个刚来医院、无人相识的慕容云深。
但他还没有输,最大的筹码,还在他手里。
“乖乖把路让开,否则她现在就得死!”
说话间,刀尖又推进两分,暗红的血顺着银杏脖颈流至肩窝。
刺痛感以及刚刚的声响让银杏苏醒过来,出乎意料,她并没有太多慌张,反而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杀手先生,对吗?”
Y冷冷道:“银小姐,俘虏就要有俘虏的自觉。”
银杏毫不在意:“呵,躲在阴沟里的老鼠罢了。老鼠也要有老鼠的自觉。”
“你已经跑不了了。就算杀了我,你也必死无疑。真的值得吗?或许你不怕死,但你死后,我的人很快就能查出你的真实身份……你的家人,该怎么办呢?”
她抬眼,阴恻恻地扫了Y一眼:“告诉你,你的全家都要陪葬哦~”
Y沉默了一瞬。
“心理胁迫?可惜对我没用。”他将刀横在银杏脆弱的咽喉上。
“你说的或许都对,但这个时候惹怒一位杀手,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我可以什么都不想,先杀了你再说!”
Y顿了顿,继续道:“那你前面说的还有什么意义?你在跟一个杀手讲理性?”
银杏回应得异常果断,“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这就是一个简单的性价比问题。一换一而已,来呗。”
“……你!真的不怕!?”
“生命都是平等的。从功利的角度说,一换一还挺有性价比的,你觉得呢?”
“哼,没那么简单,杀完你...”Y发现自己说不过她,目光移向白小衡。
“我还能挟持她。她似乎很在乎你,不知道你是否在乎她。”
“……”银杏罕见地沉默了,她不得不承认,白小衡在她心里,确实占了一席之地。
微妙的表情变化很快被Y所察觉,他脸上露出一抹幽幽的笑容,似乎又重新掌握了主动权一般。
“看来之前的情报有误啊,你原来有软肋。”
闻言,白小衡低了低眉,主动向前走去:“既然如此,杀手先生,来挟持我吧。”
她看似毫无威胁,却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地靠近,无声施加着心理压力。
Y已经见识过这丫头的机敏,生怕还有后手,权衡一瞬,他将刀从银杏脖子上移开,指向白小衡:“就站在那里,停下!”
“背后是什么?拿出来!”
“哦~”白小衡应声停步,从背后掏出一把精致的水果刀。
“哼,我就知道。”
白小衡眨了眨眼睛,把手里的刀递出去:“杀手先生,要不用我的刀呗,我的刀比较快。”
Y被这种无厘头的行为整沉默了。
白小衡接着手指轻点嘴唇,故作好奇地问:“杀手先生,我想问一个问题,你觉得七步之内,是枪快,还是刀快?”
“什么意思?”
Y意识到不对,但已经晚了。
银杏抬起左手,甩开早已解开的绷带,露出手枪,在Y反应过来之前,稳稳指向他的后脑。
“你...你怎么会!”Y难以置信。
谁知道还能把枪提前藏在绷带里啊!
银杏冷笑一声,用枪口重重顶了他一下:“你输了哦,杀手先生。”
“你们...嘁!”明白彻底失去翻盘的希望,Y丢下了刀,被桑波和阿尼押了下去。
白小衡还不忘悠悠补上一句:“看来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
一场精心设计的刺杀,终于在银杏的隐忍、白小衡的布局和桑波两人默契的配合下落下帷幕,以杀手Y的反被擒获告终。
短时间内,SR组织估计不会再有大动作。
“呼,不愧是我白小衡大王!”白小衡双手插腰,还没来得及多夸自己两句,就猛地被一阵眩晕裹挟。
她终于支撑不住,软软倒了下去,被眼疾手快的银杏一把扶住。
“你怎么回事?”银杏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担忧,手掌贴上白小衡的额头,“好烫!这快40度了吧!”
白小衡张了张嘴,软绵绵地瘫进银杏怀里,气若游丝:“我好像...快熟了...好累,先睡觉了,晚安。”
此时,清晨的第一缕曙光自窗外射入,在白小衡的面庞上铺上一层光辉,唯有银杏的半边侧脸隐匿于阴影之中。
“辛苦你了,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