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的脸庞依旧像以往一般冷皙又孤傲,只是提及那个内心处无比痛恨的那个姓名时,他才会像常人一般脸色出现无限的血意,那是人对仇恨无处可报时的唯一通过情绪发泄的外在表现。
曾经,自己将这个血家的唯一正统男丁当做亲生儿子一般对待信赖,当初自己在重伤逃亡至血府之际宁愿选择吞噬自己的同胞兄弟血肉也从没想过拿这个亲侄子下手。当然在可以选择的前提下,噩梦对血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从未起过觊觎之心,这也是他为什么修习血噬功法后选择隐居在冰城之外修炼,没想到血家这数百年的香火血脉延续断在了自己人的手里!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自己!
噩梦自嘲般地咧嘴一笑,他在嘲笑自己的无知与愚昧!嘲笑自己早早地将血噬功法传授于如此狼子野心之人!不仅害的自己险些血肉皆消,更是导致血家直系血脉尽被屠戮殆尽!此刻在噩梦的脑子里,什么叶家,什么叶霄那都是如这下山的流水一般早已没有痕迹,唯有这个门户之耻才是自己坚持到现在的唯一动力!
不过好在自己还有机会!毕竟血家的镇族石柱里的秘密目前只有自己能够领悟,只要自己还活着,只要那道底座里的残魂先祖的灵力还在,那么一切都还将能够逆转!到时候再立几个旁支的族人开辟门户,那血家自然还是能够顺利延续下去,届时他们血家还是存在着能在石城再次立足的机会!
“五毒宗的人员已经控制了半山腰以上的空间归属权,山脚下的这群懦夫又是不能指望。看来还要我们再给高天赐拱一把火才行啊!你且过来......”噩梦招手叫过一名身边的随从。
那人走了过去,噩梦在他耳边一阵耳语:“你只需要如此如此......即可!听明白了没有?”
随从点点头,躬身退去,很快身影便消失在山间茂密的草丛之中。
夜幕很快降临,星光如水静谧地照在山间,夜色中的山峰显得如此的宁静安详,但是谁也不会想到这座哀山之中隐藏着怎样的危险与杀机。
“站住!哪里过来的?”一名五毒宗的弟子很快便发现了异常,他朝着前方出现的一道身影大喝一声制止了他的前进脚步。
叶霄不慌不忙地掏出白天在帐篷里发现的玉牌,脸色凶狠地怒斥对方道:“大胆!我奉宗主之命,严查杀害少宗主的凶手!赶紧给小爷滚蛋!不要影响了小爷办事!”
什么时候宗主身边有这么年轻的心腹了?那人心存疑惑,可是当他将脸贴到那玉牌之上,看清上面的字样后整个人脸色都变了,连连弯腰低声示好:“原来是心腹大人!恕小人眼拙,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心腹大人见谅!”
这玉牌还真管用!本来下午与九尾寻到此处,九尾感应到绿野仙踪的本体应该就是隐藏在这附近区域,但是这个地方的戒备竟是出奇的严密,两人盘旋数遍都没有找到薄弱的防线可以突破进入。
所以叶霄不得不将主意打到了那玉牌之上。原本他是想以高浩辰的名义进入此处。但是转念一想,高浩辰从身死到现在已是一日时间过去,想必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哀山五毒宗上下。此时若是突然说是奉了高浩辰的令那闹出乌龙来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他立即脑子一转将整个铁锅先甩给身体健康的高宗主身上了,毕竟他死了儿子这是真实的事情。
叶霄“高傲”地鼻子冷哼一声,显得极为不悦的样子。他不动声色地收起玉牌看似无意地问道:“可否找到那凶手的线索?”
那人后退一步,紧抱双拳急忙回禀解释道:“心腹大人明鉴!我们也只是听从头领的调度和命令,至于这些涉及到机密的事宜,小的们也不知晓!”
叶霄闻言有些失望,这些人原来竟只是些工具人般的存在,只根据上方传下的指令去执行该执行的任务,看来这五毒宗的洗脑技术也是在滇境能排首屈一指。叶霄心想照这样子下去问的再多也是无济于事,看来还是要找一个头领层级的人才能了解到更准确的信息。不然自己这样闷着头去摸索,在天亮之前在这么广袤的范围内,想要找到绿野仙踪的本体那几乎是难如登天。
“能否让你们的头领过来,我且有事要问他!”叶霄眼睛眨了眨,问向那人。
“好的,我现在就去通知头领,还请心腹大人在这里稍等片刻!”见那人应声退去,九尾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眼睛中闪动着一丝不安之意:“主人!这其中不会有诈吧?”
叶霄缓缓摇摇头,这其中是否有问题他自己目前心里也没底,但是事已至此,眼下又没有更好的方法,所以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将这个“心腹大人”演下去。
九尾见叶霄暂时也没有良策,柳眉轻蹙,正想开口之际,忽然听到浓茂的密林后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她为了不惹人注目引来是非,只能再次隐入叶霄身后的一片灌木林中。
叶霄内心暗自警戒,双目紧盯着密林的出口处,同时体内的战息也是蓄势待发,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
很快密林出口处便出现一个全身套着黑色衣衫的人影,那人抬起头来,叶霄正好借机打探一下对方的模样,却只见到那人的脸上蒙着一块巴掌大的黄金面具,将他的双目与脸庞主要部位均严严实实地包围住,不过叶霄也并未觉得过于奇怪,为了避免五毒宗的人记住自己的相貌特征,他自己的脸上也正蒙着厚厚的一层黑纱,只是觉得作为一个普通的小队头领居然戴着价格不菲的黄金面具,心想此人的装饰风格也有些过于张扬了。
那人见密林外的站着一名身材相对矮小的男子,厚黑面纱紧紧绑在他的面部,凸显出来的面部轮廓清晰如刀刻,暴露在面纱外的双目内勾外翘,看起来也明显不到二十岁的年龄。
“您就是高宗主的心腹大人?心腹大人久等了,还请大人恕罪,虽说大人有玉牌在手我等不敢不服从,但是出于纠察职责,在下还请大人请先证明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