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的讲经堂,气派得让苏浅月觉得自己像混进仙鹤群的土鸡。
白玉为阶,灵木作梁,连空气里飘的都是知识的味道——还是用灵石熏出来的。她揣着颗伪装成筑基后期的金丹,缩在角落,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求知若渴的普通弟子。
讲台上,一位元婴长老正讲到“灵力微操与战斗效能最大化”。
苏浅月竖着耳朵听,越听越觉得……就这?
长老演示着一招“流云剑诀”,强调需要三年苦功才能掌握灵力输出稳定性。
【垃圾。】魔尊在她脑子里嗤笑,【灵力走手少阳经时多转半圈,效率能提升三成。这老头藏私。】
苏浅月眼睛一亮,趁着长老让大家自行感悟的间隙,她举手,声音清脆:
“长老,我觉得如果灵力从手少阳经转入,在‘支沟穴’这里多停留半息再爆发,会不会更省力?”
整个讲经堂瞬间安静。
那元婴长老抚须的手一顿,眯眼看向这个面生的小丫头:“你是哪个宗的?”
“清水宗,苏浅月。”
“清水宗?”长老眉头皱起,显然没听过这名号。他冷哼一声,“小娃娃不要好高骛远!按部就班才是正理!你当灵力运转是儿戏吗?稍有差池便是经脉受损!”
几个坐在前排、衣着光鲜的青云宗内门弟子发出低低的嗤笑声。昨天那个黄衫女修——柳芸,更是毫不掩饰地投来鄙夷的目光。
苏浅月撇撇嘴,没再争辩。她算是看出来了,这高端局里,没背景连说话都是错。
下课后,她正琢磨着去哪蹭点免费灵气,柳芸就带着人堵了上来。
“苏浅月,别以为有点小聪明就了不起。”柳芸抬着下巴,用鼻孔看她,“讲经堂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识相的,现在就滚回你的清水宗去!”
苏浅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靠在廊柱上:“柳师姐,你挡着我吸收日月精华了。还是说……”她眼神往柳芸腰间那块灵气盎然的玉佩上瞟了瞟,“你想资助点灵石,帮我加快修炼进度?”
柳芸被她这无耻的言论气得脸色发青:“你!”
“我什么我?”苏浅月忽然站直身体,凑近她,压低声音,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柳师姐,你最近修炼‘碧波诀’的时候,是不是总觉得‘膻中穴’隐隐作痛,灵力流转到‘神封穴’就滞涩难行?”
柳芸脸上的怒气瞬间凝固,转为惊疑不定:“你……你怎么知道?!”
【她功法练岔了。】魔尊懒洋洋地揭秘,【碧波诀走的是阴柔路子,她心浮气躁,强练猛冲,不出三个月必伤经脉。】
苏浅月心里有底了,她后退一步,抱着手臂,老神在在地看着柳芸:“想知道怎么解决?简单。”她伸出两根手指搓了搓,做了个修仙界通用手势——得加钱。
柳芸脸色变幻,最终还是咬牙,从储物袋里摸出五块中品灵石塞给她:“快说!”
苏浅月掂了掂灵石,满意地收起来,然后凑到柳芸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柳芸将信将疑地按照她说的,默默运转了一下灵力,脸上顿时露出震惊和狂喜之色!那困扰她数月的滞涩感,竟然真的减轻了大半!
“你……”她看向苏浅月的眼神彻底变了,从鄙夷变成了惊惧和一丝讨好。
苏浅月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师姐,修炼呢,要讲究科学。以后有什么疑难杂症,随时来找我咨询,老顾客给你打八折。”
说完,她揣着新鲜到手的灵石,哼着小调,心满意足地走了。留下柳芸和她的跟班们在原地,面面相觑,风中凌乱。
接下来的两天,苏浅月靠着魔尊这位“上古名师”的指点,在讲经堂混得如鱼得水。她不再公开质疑,而是专挑那些看起来家境殷实、又确实修炼出了岔子的弟子“私下诊疗”,生意火爆,赚得盆满钵满。
【左边穿蓝衣服那个,他家的‘潮汐剑法’缺了核心心法,你告诉他,修炼前先倒立一炷香,能暂时缓解灵力反噬。】
【前排那个女娃,丹药吃多了,丹毒淤积,让她去找三斤‘苦苓草’泡澡。】
苏浅月照单全收,灵石哗啦啦地流进口袋,连带着给魔尊的“供奉”都从下品灵石换成了中品。魔尊大爷表示很满意,指点起来越发卖力。
然而,就在小比开始的前一天,麻烦还是找上门了。
来的是讲经堂那位元婴长老,姓赵,脸色黑得像锅底。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神色不善的执事弟子。
“苏浅月!”赵长老声音沉郁,带着元婴修士的威压,“有人举报你散布歪理邪说,蛊惑同门,扰乱讲经堂秩序!你可知罪?!”
苏浅月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故作茫然:“赵长老,弟子不知何罪之有?弟子只是与同门交流修炼心得,互相促进而已。”
“交流心得?”赵长老冷笑一声,指向旁边一个鼻青脸肿的弟子,“那他为何按照你说的,修炼时逆行灵力,导致经脉受损?!”
那弟子哭丧着脸:“苏师姐说……说这样能快速突破瓶颈……”
苏浅月定睛一看,差点气笑。这弟子她根本没“诊疗”过!明显是被人当枪使了!
柳芸站在赵长老身后,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苏浅月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有人看她不顺眼,要在小比前把她踢出局。她目光扫过赵长老和他身后的执事弟子,忽然笑了。
“赵长老,”她声音清脆,不卑不亢,“您讲‘流云剑诀’时,强调灵力需平稳输出,不可急躁。但弟子观您演示时,剑气虽流畅,却在第三式‘云卷云舒’转换时,有极其细微的顿挫。想必是当年冲击元婴时,‘足少阴肾经’曾受过暗伤,至今未愈吧?”
赵长老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瞬间血色尽褪,指着苏浅月的手指都微微颤抖起来:“你……你胡说什么!”
这件事是他最大的隐秘,连他师尊都不清楚!这丫头怎么可能知道?!
苏浅月无视他的震惊,继续慢悠悠地说:“弟子不才,恰好知道一个温养肾经的古方。若长老信得过,或许能解您这隐忧。”
她看着赵长老那副见鬼了的表情,和周围执事弟子们茫然又震惊的目光,心里给魔尊点了个赞。
搞定一个元婴长老,比搞定一百个筑基弟子都有用。
赵长老死死盯着苏浅月,胸口剧烈起伏,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跟我来!”
他挥退众人,带着苏浅月,快步走向自己的洞府。
苏浅月跟在后面,摸了摸怀里鼓鼓囊囊的灵石袋,又看了看前方赵长老那略显急促的背影。
嗯,看来这小比的入场券,是稳了。
就是这“科学养猪”的副业,好像一不小心……养到了元婴长老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