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渊?”苏浅月心里咯噔一下,这名字听着就不吉利。她赶紧拉起还在发抖的鲛人少女,闪身躲进旁边一处更隐蔽的珊瑚丛阴影里。
“小声点,慢慢说,什么是祭渊?”苏浅月压低声音,看着少女苍白惊恐的小脸。
鲛人少女名叫汐音,是龙宫乐坊的侍女。她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诉说:“是、是龙宫禁地……每百年,都要挑选拥有纯净水灵之体的族人,送入祭渊,以、以平息深渊躁动,维持龙宫安宁……这次,选中了我……”
她说着,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掉,“我不想死……姐姐,我看得出来,你不是普通侍女,求你救救我……”
苏浅月眉头紧锁。用活人祭祀?这龙宫表面光鲜,底下也有这种龌龊事?她苏浅月虽然爱财,但底线还是有的。
“我怎么救你?我自身都难保。”苏浅月实话实说,她只是个混进来的“随侍”。
汐音却像是抓住了唯一希望,急切地抓住她的手:“不用姐姐做危险的事!只要……只要明日第一关‘千浪礁’试炼时,姐姐能带上我!祭典在第三日举行,只要我能在那之前,在千浪礁找到‘隐匿气息的月影贝’,就能躲过搜查!”
千浪礁?又是千浪礁!苏浅月心中一动。这不正好和璇玑圣女他们图谋的地方重合了吗?
她眼珠转了转,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带你进去?这风险太大了……而且,月影贝哪有那么好找?”
汐音连忙道:“我知道月影贝大概的生长区域!我可以告诉姐姐!而且……而且我还可以告诉姐姐一个关于千浪礁的秘密,对明日试炼绝对有帮助!”
秘密?苏浅月耳朵竖了起来,但脸上还是那副“我很亏”的表情:“光有消息有什么用?行动的时候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暴露的风险啊……唉,难办。”
汐音咬了咬嘴唇,似乎下定了决心,从颈间解下一条穿着一颗泪滴状、泛着莹莹蓝光宝石的项链,塞到苏浅月手里:“这是‘潮汐之泪’,能小幅提升对水元之力的感知和掌控,送给姐姐!只求姐姐带我进去,找到月影贝后,我立刻离开,绝不再麻烦姐姐!”
苏浅月捏着那颗触手温凉、灵气盎然的宝石,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勉为其难地叹了口气:“唉,看你这么可怜……好吧!不过咱们得约法三章,进去后一切听我指挥,找到东西立刻分道扬镳!”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汐音喜极而泣,连连点头。
·
带着新收的“临时队友”和意外得来的宝贝(龙鳞和潮汐之泪),苏浅月掐着时间,悄无声息地溜回了洛无涯的客舍。
她刚取下面具,收起敛息珠,一转身,就差点撞上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洛无涯。
他沐浴后换了一身简单的白色常服,墨发微湿,随意披散,少了几分平日的清冷疏离,多了几分慵懒随性,但那双眸子在宫苑明珠的光线下,显得越发深邃难测。
“收获不小?”他目光扫过她还没来得及完全收敛的得意神色,语气平淡。
苏浅月献宝似的先把那片尊贵的龙鳞掏了出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圣子您看!我捡到的!纯血龙鳞!说不定是龙主或者公主掉的!”
洛无涯接过龙鳞,指尖在其上抚过,感受着那精纯的龙气和古老的气息,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仔细端详片刻,眉头微蹙:“这鳞片……年代似乎颇为久远,不像是近期脱落。”
“啊?古董啊?那是不是更值钱?”苏浅月眼睛更亮了。
洛无涯将龙鳞还给她,未置可否:“收好,莫要轻易示人。”龙族对自己的鳞片极为看重,流通在外的极少,来源不明的更易引来麻烦。
苏浅月赶紧把龙鳞塞回储物袋深处。
接着,她又把潮汐之泪项链和从汐音那里得到的关于千浪礁可能有“隐藏考验”以及月影贝位置的消息,选择性地说了一遍(省略了救鲛人少女和祭渊的具体细节,只说是用“一点小帮助”换来的情报)。
洛无涯静静听着,当她提到千浪礁可能存在的隐藏考验时,他眸中若有所思。
“璇玑与三仙岛的人,也在打千浪礁的主意。”他忽然开口。
苏浅月一愣:“圣子您也知道?”
“嗯。”洛无涯走到案几旁,上面不知何时被他用灵力勾勒出了一副简易的千浪礁海域图,其中几个点被特别标记出来,“他们意在礁下一处疑似上古修士遗留的洞府,可能与明日考验内容有关联。”
苏浅月凑过去看,发现汐音提到的月影贝可能生长的区域,与洛无涯标记的其中一个点相距不远!
这下好了,情报都对上了!既能帮汐音(顺便赚点外快),又能探查对手动向,还可能找到对考验有利的宝物!
“圣子,那我们……”苏浅月搓着手,眼巴巴地看着洛无涯。
洛无涯抬眸,看着她那副“快下令我们去抢宝贝”的跃跃欲试模样,唇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
“明日见机行事。”他收起海图,语气恢复一贯的淡然,“你先将潮汐之泪炼化,对明日或有助益。”
苏浅月连连点头,捧着那颗蓝宝石,跑到角落美滋滋地开始炼化。
洛无涯则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静的深海,目光幽远。
千浪礁……定魂珠……龙宫祭渊……还有身边这个总能惹出点“意外”的丫头……
这次龙宫之行,似乎比他预想的,要有趣得多。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枚温润的玉佩,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锐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