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们,又见面了。”
这六个字,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魔音。
“不……不要……”
李永感觉自己被彻底戏耍了,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尊严。
他连滚带爬地后退,再次跪倒在地,把地面磕得“咚咚”作响,如同捣蒜一般。
“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了……”
眼看徐昊离他越来越近。
李永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爸!爹!爸爸!我错了!求您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徐昊的脚步,果然停住了。
他脸上露出了一丝错愕。
他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为了活命,节操这种东西简直可以论斤卖。
“嗯……”徐昊摸了摸下巴,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突如其来的辈分问题。
片刻后,徐昊点了点头:
“既然你都叫我爸爸了,那我也不能太不近人情。这样吧,爸爸我给你一个机会——活罪可免,死罪难逃。”
“啊?”
李永懵了,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活罪可免……死罪难逃?这……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放过我,但还是要杀我?
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他想明白,他的视线忽然一阵天旋地转。
他看到自己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溅起一地尘土。
而他自己,则被一只诡抓着魂体。
是刘开!
直到这一刻,他才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死了。
“冤啊——!为什么杀我?!你不是说要放过我吗?!”
刘开掏了掏耳朵,露出一副“你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的嫌弃表情。
“真是蠢死了!长官的意思你都没听懂?活罪可免,就是你不用再受皮肉之苦了;死罪难逃,就是你必须得死。这么简单,很难理解吗?”
说着,他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个本子,开始登记。
“好了,新人李永,现在你是人皇幡7493号员工。好好干活吧你,工期暂定一千年,表现良好可以减刑。干满百年之后,可以放你回去探望亲属。”
旁边一个“小军师”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刘队长,恕我直言……百年之后,他的亲属……还在吗?他上哪里去找啊?”
刘开眼皮都懒得抬,熟练地在本子上盖了个戳。
“这不归我管,规定是百年一次探亲假,我批了就行。至于他家还有没有人,那是他家里的事。他家里人要是争气,好好修炼,自然能延年益寿。要是这么多年都没长进,那能怪谁?”
“不要睁着眼睛乱说,我们监狱很难的。而且这些诡不是随便就能回去探亲的,出了事谁负责。”
“有的时候多找找自己原因,这么多年了等阶涨没涨,有没有好好修炼,好不?”
“……”小军师无言以对。
李永听着这番对话,终于明白了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何等悲惨的命运——永世为奴!
他心中的恐惧和屈辱瞬间化为愤怒:
“你……你们欺人太甚——!!”
刘开闻言,抬起头,脸上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哟呵……还有脾气呢?看来思想教育工作没做到位啊。”
他对着周围几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诡招了招手,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灿烂。
“AUV……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
“弟兄们,给我打!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活罪也免不了了’!”
……
李世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徐昊,悲愤与恐惧交织,让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你……你居然敢杀我李家的人!竖子!竖子好胆!”他色厉内荏地咆哮着,试图用家族的名望找回一丝底气,“你等着!等着承受我们李家的滔天怒火吧!我倒要看看,749会不会包庇你这么一个凶手!”
“我倒是希望749不要插手。这样,我改日去府上登门拜访,亲自谢罪。”
“你……”
李世气得浑身发抖,正欲再度开口咒骂。
一声撕裂空气的“滋啦”轻响。
一道纤细却凝练到极致的紫色电光,瞬间贯穿了李世的眉心。
他的话语、他的愤怒、他所有的表情,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下一秒,他整个迅速焦黑焦黑,最终在微风中,化作一蓬飞灰,消散得干干净净。
死寂。
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肖修远和江奇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双腿发软,几乎要站立不稳。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紫色的雷霆……这种干净利落、霸道绝伦的标志性手段……
紫雷天尊!
那个传闻中的存在!
还好……还好刚才没有真的与他为敌!
肖修远不愧是老江湖,在极致的震惊后,他强行压下心中的骇浪,脸上瞬间堆起了谦卑到近乎谄媚的笑容,快步上前,对着徐昊深深一躬。
“前辈神威!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前辈海涵!”他姿态放得极低,指着那巨大的蛇尸,语气恭敬地说道,“此等凶物身躯庞大,前辈若是不嫌弃,我等愿为前辈效犬马之劳,献上绵薄之力,助前辈搬运战利品。”
“不必。”
说罢,徐昊只是意念一动。
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庞然大物凭空消失了。
原地,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凹坑。
徐昊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只留下一众瑟瑟发抖、怀疑人生的世家子弟。
而此刻,铜鼎内。
鼎内空间幽暗,只有一盏战术手电在中央提供着光源。
“对三。”
【要不起。】
“顺子!”
“炸弹!哈哈哈,黑座,你又输了!”
刘峰兴奋地将手里的四张牌拍在地上,发出一声得意的狂笑。
他撕下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白色便签纸,动作娴熟地“啪”一声,贴在了黑座的额头上。
此时的黑座,小脸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贴满了纸条,从额头到脸颊再到下巴,几乎没有空隙,只露出一双写满了不甘的乌黑大眼睛。
她气鼓鼓地攥着小拳头,飞快地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举到众人面前。
【不服,再来!】
柳璃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红晓则在一旁咯咯直笑,正准备重新发牌。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头顶传来。
笼罩着所有人的黑暗被瞬间驱散。
鼎内的四人动作瞬间僵住,齐刷刷地抬头望去。
“别玩了,干活。”
他平静地说道,声音不大,却让鼎内的嬉笑声戛然而止。
刘峰的反应最快,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然后在一秒钟内切换成了无比严肃的“工作模式”。
他“噌”地一下站得笔直,手里的扑克牌被他不动声色地藏到身后,义正言辞地指向还满脸贴着“罪证”的黑座。
“好的徐哥!都是黑座的错!她非要拉着我们打牌,我们劝都劝不住!”
黑座:“……”
她缓缓转过头,小嘴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也只是发出了一个茫然的单音节。
“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