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念禾心里一慌,下意识追上去,跑了两步又折返拿起药瓶,快步追上,攥住她的衣袖:“念昔姐姐,你听我解释!”
景念昔猛地甩开她的手,挣扎着起身,脚踝却猛地一崴——方才跳墙时落地不稳,早已受了伤,脸色因疼痛和委屈涨得通红:“我不想听!”
“你听我解释啊!”景念禾不肯松手,语气带着急声。
景念昔却只顾着往前走,疼得额头冒了薄汗。
景念禾见她这般,心一横,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景念禾!你放开我!”景念昔挣扎得厉害,双手抵着她的胸膛,“我不要你抱,你放开!”
“别动!”景念禾语气坚定,双臂稳稳托着她,快步走到不远处的石凳旁,轻轻将她放下,自己则挨着坐下,不由分说将她揽到自己腿上,“你脚踝崴了,这样坐着稳些。”
“我不要!”景念昔挣扎着想起身,却被景念禾按住肩膀。
她低头去褪景念昔的鞋袜,刚碰到布料就被躲开:“别碰我!我不要你抹药!”
“姐姐,”景念禾按住她的脚,指尖轻轻碰了碰泛青的脚踝,声音放得极柔,“疼吗?”
这一声温柔的询问,彻底击溃了景念昔的防线。
她鼻子一酸,肩膀微微颤抖,抽泣着点头:“疼……”
“是我不好,没能第一时间告诉你,让你误会了。”景念禾拿起药瓶蘸了些药膏,指尖带着微凉的药香,一点点顺着青肿处揉开“前几天我撞崴了李小姐的脚,心里过意不去,才送糕点和药膏赔礼,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慢点揉,忍忍就好。”
药膏的清凉渐渐驱散了痛感,景念昔的抽泣慢慢平息,乖乖靠在她怀里,侧脸贴着她的肩头,能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还有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的委屈渐渐消散。
揉完药,景念禾又细心地给她穿好鞋袜,在她面前蹲下:“上来,我背你回府。你这脚得养几天,不能再走路了。”
景念昔望着她的后背,迟迟没有动作,只是站在原地,耳尖泛红,眼底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景念禾等了片刻,见她不动,索性直起身,二话不说再次将她打横抱起。
“你干嘛!”景念昔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她的脖颈,“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别逞能。”景念禾低头看她,眼底带着笑意,脚步稳稳往前走,“崴了脚还硬撑,万一加重了,岂不是要养更久?”
温热的气息拂在耳畔,景念昔动了动嘴唇,终究没再挣扎,只是将脸往她怀里埋了埋:“去哪?”
“回公主府。”景念禾的声音带着笑意,“好好养伤,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吃最甜的桃花酥,比给李小姐的还多放一份蜂蜜。”
另一边,李疏芷牵住景茗的手腕,笑盈盈地说道:“既然她俩有事要忙,我们俩一起玩好不好?”
景茗愣了愣,随即露出欣喜的神色:“好啊。”
她心里正盘算着如何拉拢这位坤泽,让景念禾不痛快。
“但是我最讨厌抢别人东西的人了。”李疏芷“这种人,往往活不到十五岁呢。”
景茗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你、你说什么呢?”
李疏芷没再理她,只是望着景念禾离去的方向。
十五岁多一天少一天都没有。
景念禾抱着景念昔穿过抄手游廊,刚院落,她便吩咐下人火速请来府医,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将人安置在榻上。
府医提着药箱赶来,细细检查过后,重新敷了清凉的药膏,缠上透气的纱布,笑道:“小姐只是轻微崴伤,静养三五日便无大碍,切记不可多走动。”
送走府医,屋内只剩淡淡的药香与夕阳余晖。
景念昔垂眸看着裹着纱布的脚踝,想起方才翻墙时的慌乱与撞见的画面,气鼓鼓地瞪向景念禾:“都怪你!”
景念禾挑眉道:“明明是你自己急匆匆跳墙下来,脚没踩稳才崴的,怎么反倒怪我?”
“还不是因为你!”景念昔被她噎得脸颊泛红,伸手就揪住了她的耳朵“若不是你跟那坤泽在墙后不清不楚,我怎会慌了神?”
“嘶——疼疼疼!”景念禾连忙抬手去护,耳朵被揪得微微发烫,“念昔姐姐松手呀!你生气的时候怎么跟你娘亲简直一模一样,还是不生气时的念昔姐姐最温柔了。”
景念昔手上的力道骤然一松别过脸,语气带着几分别扭的嗔怪:“那你去找被你撞到的那位好了,省得在我这儿受气。”
景念禾捉住她的手,轻轻按在自己方才被揪过的耳朵上,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念昔姐姐别生气了,给你揪,只要你不恼我就行。”
掌景念昔的指尖轻轻蹭过她泛红的耳廓。
景念禾见她神色缓和,趁热打铁道:“这几天你就在公主府住着吧,院里有专人伺候,汤药膳食也方便打理,等脚彻底好了再回书院。”
“嗯。”景念昔轻轻应了一声,抬眸看向她,眼底带着几分依赖,“那你记得给我母亲和娘亲捎个信,免得她惦记。”
“知道啦,待会儿就让人快马去送信。”景念禾笑着应下,说着便抬脚往榻边走去,利落地上了榻,还顺手往里面挪了挪,给她腾出大半宽敞的位置。
景念昔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陪你睡觉呀。”景念禾理直气壮地躺下来,侧过身面对着她“你脚崴了,夜里要是想喝水、想翻身,我在旁边也能及时照应着,总不能让你忍着疼自己下床。”
她的目光坦荡又真诚,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景念昔也没再反驳,毕竟从小就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