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城主饶命啊!”
“君天碧!你这个暴君!你不得好死!”
绝望的哭嚎、咒骂霎时充斥了整个大殿!
君天碧面无表情,只淡淡吐出两个字:
“关门。”
沉重的殿门轰然闭合,隔绝了内外。
“暗卫,”她轻唤,“杀。”
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梁上、柱后、阴影中无声显现,刀光闪烁,扑向了那些被判死刑的官员!
鲜血飞溅,染红了金殿的地板和华柱,浓郁的血腥气令人作呕!
大臣们见死期将至,恐惧化为了最恶毒的诅咒,骂得越狠,死得越快!
三司使王莽连滚带爬,侥幸躲过了第一波杀戮,不顾一切地扑到君天碧脚下,老泪纵横:
“城主!城主!老臣知错了!求您!求您放过克儿!”
“他是臣唯一的儿子啊!所有罪责臣一力承担!求您给他留条活路啊!饶他一命啊!”
君天碧垂眸,睥睨着脚下这个苍老了许多的权臣:
“看看这满殿的血。”
“这么多人,皆因你儿子而死。”
“王克......他想活,凭什么?”
眼见求饶无望,刀剑破空声已逼近身后,王莽被她的话击垮。
绝望之下,他眼中爆发出狠厉怨毒,嘶吼道:
“君天碧!你若敢动克儿!老夫......老夫就让尧光城,再无盐铁可用!”
“你看那些边军,那些百姓,还能不能活!!”
他掌管尧光城财政与盐铁命脉数十年,自认有此底气。
面对这垂死的威胁,君天碧甚至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欠奉。
“王莽,你还真是......看得起自己。”
既然死地无法转圜,王莽也不再多费唇舌,竟从地上蹿起,面目狰狞地扑向君天碧!
“找死!”
一直按剑守在君天碧身侧的甘渊,见状眼神一厉,手腕微动!
剑光如匹练般掠过!
“噗——!”
血线飙射!
王莽前扑的动作戛然而止。
喉咙处一道细密的血线迅速扩大,鲜血汩汩涌出。
他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带着无尽的怨恨与诅咒,轰然倒地。
甘渊收剑回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倒下,冷冷道:
“放心,你儿子,很快就会下去陪你。”
王莽瞪大着眼睛,倒在血泊之中,气绝之前,口中兀自喃喃,吐出最后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
“城之将亡......必......有妖孽......”
声音消散在满殿的杀戮声中。
君天碧站在尸山血海之中,面容冷寂,玄衣之上未沾半点血污。
她看着下方已然被清洗一空的朝堂,和那些战战兢兢的官员,缓缓开口:
“今日之后,尧光城,再无蠹虫。”
“诸位,好自为之。”
幸存的官员们噗通跪倒一片,瑟瑟发抖,再无人敢抬头直视那御座之上的身影。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这修罗殿,将满地鲜血映得愈发刺目猩红。
血腥味仿佛传遍了城主府,传到书房时,被幽冷的熏香压下。
君天碧并未急着处理朝堂空缺的烂摊子,而是铺开了尧光城及周边疆域的舆图。
指尖在上面缓缓移动,最终停留在几处标记着盐井与铁矿的位置上。
三司使王莽临死前那番关于断绝盐铁的嘶吼,她并未全然当作狂言疯话。
盐铁乃立城之本,战略命脉,关乎民生与军备,她不会因对方的失败而轻视任何潜在的危险。
哪怕只有一丝可能,她也必须扼杀在萌芽状态。
王莽敢以此要挟,必有所恃。
是矿脉出了问题?是运输通道被卡?还是......他暗中与外部势力勾结,留下了后手?
君天碧眸色深沉。
舆图终究是死物,看来还是得亲自去查探一番,才能知晓那老匹夫妄图凭一己之力断了尧光城根基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就在她凝神思索之际,甘渊如同幽魂般溜达了进来。
他探头探脑地看了看君天碧正在研究的舆图,又瞥了一眼她手边空荡荡的案几,面具下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城主,这破舆图能看出花来?”
他靠在书架上,忍不住开口,“您这......宰了那么多人,空出来那么多位置,不赶紧抓壮丁补上空缺,盯着这几张破舆图看什么劲儿?”
“朝堂空了大半,政务谁来处理?各司运转怎么办?总不能您一个人干完吧?”
他实在无法理解君天碧无异于自断臂膀的行为。
杀人立威他懂,可杀完了不赶紧填补,难道要让尧光城陷入瘫痪吗?
君天碧头也没抬,指尖依旧在舆图上描摹着矿脉的走向,头也没抬,抛出一句:
“孤,就没打算补缺。”
“什么?!”
甘渊惊得差点跳起来,眼睛瞪得溜圆,恍若听到了天方夜谭。
“不补缺?!那您杀他们干嘛?嫌尧光城官员太多了?”
“城主!您......您是不是想当亡......呃,是不是觉得这城主当得太清闲了,想换个刺激点的玩法?!”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君天碧终于舍得施舍给他一个眼神,是全然的嫌弃,“不会说话可以把嘴闭上。”
甘渊被她骂得一缩脖子,但还是梗着脖子追问:“那您到底什么意思啊?总不能真让朝堂空着吧?”
君天碧放下舆图,身体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清凌凌地看向甘渊,审视着这不太聪明的货: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
“如今的尧光城,蝗虫多,良田少,闹事的人多,干事的人少。”
她的指尖在舆图上轻轻一点:“蝗虫,除了就是除了,难道还要再找一批来,再啃一遍荒田不成?”
甘渊被她这番“蝗虫论”说得一愣一愣,把官员比作蝗虫?也就这暴君想得出来!
仔细一想,似乎......有点道理?
那些被杀的家伙,确实没几个干实事的,多是争权夺利之辈。
“话是这么说......可一下子少了近半官员,就凭剩下的这几盘菜......能撑得起尧光城这座大灶吗?别到时候,锅都掀了!”
他忧心忡忡。
活下来的那些官员,要么是胆小怕事之辈,要么是能力平庸之徒,真能指望他们?
君天碧比他淡定得多:
“撑不起,那就压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