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的瞬间，雷震动了。
他没有等里面的人出来，直接撞开虚掩的房门冲进酒店套房。地毯上有一道拖痕，通向落地窗。cto跪在玻璃前，额头抵着冷冰冰的窗面，手指抠住窗框边缘，整个人像要扑出去。
雷震一个箭步上前，左手抓住对方后颈，右膝顶上脊背，把他按倒在地。男人喉咙里发出呜咽，挣扎了几下，力气像是被抽空了。
“别碰我！”他嘶喊，“让他们杀了我！我不签！”
雷震没说话，从战术腰带上抽出一支镇静剂，扎进他的手臂。几秒后，抽搐的身体慢慢平静下来。
秦峰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监控接入完成，智能灯光系统已接管，白噪音启动。”
房间的灯暗了下来，只剩下笔记本屏幕泛着蓝光。低频声音从四角音箱传出，像是海浪在耳边回荡。墙上投影突然亮起，显示两张照片——一个女人牵着小女孩站在夏威夷海滩上，阳光洒在她们脸上。
“你女儿今天早上发了朋友圈。”雷震开口，声音很平，“她说爸爸答应带她去看海豚。”
cto猛地抬头，眼睛红得吓人。“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雷震蹲下身，盯着他的眼睛，“但她现在的位置，我们每分钟都知道。签字，你还能回去见她。不签，她的监护权会转给基金会，以后你连视频都看不到。”
男人嘴唇抖着，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秦峰那边传来提示音：“银行协议模拟成功，认证诱导程序就位。”
雷震把笔记本推到他面前。屏幕上是银行转账界面，三十七个慈善机构的名字列成清单，每一笔金额后面都标注着“技术伦理赎金”。
“指纹。”雷震说。
cto摇头。“虹膜锁……我不会……”
“你会。”雷震拎起他的手腕，按在识别区。屏幕闪了一下，提示失败。
“最后一次机会。”雷震抓起他的头，强迫他直视摄像头。
三秒后，虹膜验证通过。
就在认证完成的瞬间，秦峰远程截取权限，死士操控的离岸账户开始批量操作。第一笔转账成功，金额正好是他三年前贪污的第一笔项目经费。附言自动填写完毕。
第二笔、第三笔……接连弹出确认通知。
cto看着自己的账户余额一点点减少，忽然笑了。“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洗清我？这些钱本来就是脏的！你们也脏了！”
雷震没理他，只是盯着屏幕等待最终反馈。
“全部转账完成。”秦峰报告，“资金流向已公开，区块链记录不可篡改。”
雷震松了口气，正准备收队，通讯器突然震动。
杨辰上线了。
视频接通，画面出现在笔记本右侧窗口。杨辰坐在办公室主位，背景是整墙的数据面板。他穿着黑色西装，领带一丝不苟，左手无意识地转动腕表。
cto看到他的脸，整个人剧烈一颤。
“是你……”他喃喃道，“从一开始就是你……”
杨辰没回应，只看了雷震一眼。雷震点头，示意现场可控。
“你知道为什么选今天吗？”杨辰终于开口。
cto咬紧牙关不说话。
“今天是你女儿生日。”杨辰说，“也是你第一次在项目报告里动手脚的日子。七年零六个月前，你把辰星语音算法的核心参数卖给境外资本，换了一栋别墅和一张瑞士永居卡。”
男人肩膀塌了下去。
“我不该……我只是……”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杨辰打断他，“一个是继续装无辜，然后我们把你交给国际反科技犯罪联盟。他们会公开你所有交易记录，包括你老婆不知道的海外账户。你女儿长大后会在新闻里看到父亲是怎么用她的教育基金买毒品的。”
cto脸色煞白。
“第二个选择，”杨辰继续说，“是你现在站起来，对着摄像头念完这份认罪书。之后我们会安排你进入保护性监禁程序，你妻女会被转移到安全屋。等风头过去，你可以申请减刑，争取几年后团聚。”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然后cto突然暴起，撞开雷震的手，朝落地窗猛冲过去。
雷震早有预判。他在对方起身的瞬间扫出一脚，精准踢中支撑腿踝关节。cto扑倒在地，额头磕在茶几角，鲜血顺着眉骨流下来。
他还在往前爬，手指已经摸到了窗户把手。
雷震一步跨上，皮靴踩住他的手腕，用力下压。骨头发出轻微响声，男人惨叫一声，终于不动了。
镜头对准了他的脸。
杨辰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是在赎罪。你是在还债。活着，才能看着你的成果被用来救多少人。死了，你什么都不是。”
cto喘着粗气，眼泪混着血水滴在地毯上。
“你们……赢不了……他们不会放过你们……”
“让他们来。”杨辰说，“我已经准备好下一个名字了。”
雷震拿出打印好的文件，塞进他手里，又把录音笔打开贴在他唇边。
“念。”他说。
男人嘴唇颤抖，读出了第一句：“本人张维，原东京某科技公司首席技术官，在任职期间多次泄露辰星语音识别系统核心代码，涉及非法交易共计……”
声音断断续续，但每一个字都被清晰录下。
秦峰同步上传证据包，加密通道直连九个国家的司法数据库。同时，三十七家慈善机构陆续发布公告，确认收到匿名巨额捐赠，并公布转账截图。
雷震检查了一遍现场，确认没有遗漏物证。他给cto戴上抑制手环，注射第二剂镇静剂，然后通过对讲机呼叫后勤小组。
“目标控制完毕，生命体征稳定，等待交接。”
秦峰切断所有跳板服务器，删除操作日志，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数据流图谱。攻击源头的Ip地址正在一个个熄灭。
杨辰关闭视频通话。
办公室恢复寂静。
他仍坐在原位，左手继续转动钢表。系统界面悬浮在桌面上，状态栏显示“待命”。
下一秒，警报灯亮起。
红色光斑投射在墙壁上，映出一行新提示：【金融模型出现异常波动，风险等级升至二级】。
杨辰抬起右手，点开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