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悠长的楼道里只有邹吏的脚步声在回荡。
可突然,邹吏的脚停了下来。在前面的黑暗中,出现黄豆大小的昏黄色光亮。
黑暗中一道人影的轮廓显现出来,那是一个身形枯槁的老头。
头上是稀疏的头发,佝偻着身体,手里提着一盏生锈的煤油灯。
老头看到邹吏,声音沙哑地问道:“邹吏,有什么事吗?”
“常爷,我来找林供奉,我有很重要的东西给他。”
常爷看着邹吏仔细捧着的那碗汤,提起鼻子嗅了嗅。
“很特殊的汤,应该会对老林有效果吧。”
常爷手里的煤油灯,火苗突然跳动了一下,火势加大了几分。
“你也想喝吗?可惜这可不是灯油。”
常爷伸手在煤油灯上摸了一把,火苗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跟我来吧。”
常爷在前面带路,邹吏手里捧着汤恭敬地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在黑暗中走了许久来到一扇门前。
“进去吧。”
常爷将门打开,门内是监护仪发出的光亮,在暗淡的光照下,病床上躺着一个人。
邹吏一只脚刚迈进去,常爷沙哑着提醒。
“床头有注射器和软管,小心别插进他肺里了。”
邹吏点点头,捧着碗走进病房。
常爷没有离开,依旧提着灯守在门外。
邹吏径直朝着病床上的身影走去,监控仪器照射出来的光亮只有很小的范围,周围的地方全都是一片黑暗。
在黑暗当中不时传来一阵怪异的响动,像是某种节肢动物在爬行。
邹吏没有被这种声音影响,终于走到了那道身影面前。
“林供奉,我找到了治疗你的办法,现在就开始试试。”
床上躺着的同样是一个消瘦的老人,只是头发看起来比常爷多一些,但脸颊凹陷,形似骷髅。
对方的脸在监护仪器光芒映照下,透着冰冷的蓝调,就像是一具死尸。
邹吏将碗放到床头柜上,从抽屉里拿出注射器,将汤碗里的汤全部吸进去,正好吸满。他又将软管装好,接着伸手伸向林供奉,捏住对方的下巴打开,在他的嘴里掏出了一颗珠子。
随着这颗珠子离开林供奉的嘴。 他枯槁的双眼瞬间睁开,血红色血丝弥漫整个眼球变成血红的瞳孔,浓郁的黑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掀开了身上的被子。 在这个老人的身上竟然裹着一道道朱砂浸染的红色麻绳,上面还捆绑着符箓。
林供奉的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嘶吼,身上的麻绳,瞬间绷紧,符箓上闪烁着亮光。
病房的黑暗深处,节肢动物的爬行声越来越密集,黑暗中似乎潜藏着深沉的恶意,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东西从黑暗中冲过来。
“咳咳”
常爷忽然捂着嘴咳嗽了一声,手上的煤油灯火苗跳动了一下。 黑暗中传来一声不知名的嘶吼,紧接着沉寂下来。
“老林啊,晚辈来看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呢?”
常爷沙哑着声音,低语了一句。“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点?”
邹吏的额头冒着一层细汗,刚才一瞬间,他像是被扔到南极一样浑身冻得僵硬。现在恢复正常,赶紧将软管插进了林供奉的嘴里,把注射器里的汤顺着软管推了进去。
随着一碗汤下肚,林供奉眼中的红色血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脸颊也开始变得饱满。
“哎呦~爽……”
一种舒爽的声音,从林供奉的嘴里发了出来。
邹吏的脸上带着笑容。“林供奉,你终于恢复了!”
林供奉从床上坐了起来,咂吧了两下嘴。 “我感觉我现在神清气爽,不过你这药怎么有股调料味?”
“这不是药,这就是一碗汤。”邹吏将郑开心的到来,告诉给了两个老人。
“还有这么神奇的人物?不过这一碗汤有点不太够啊。”
林供奉舔了舔嘴唇,忽然注意到邹立手上的注射器有点眼熟。
“这不是肠道注射器吗?你小子他么的不会是把这东西塞我嘴里了吧?”
邹吏一愣,赶紧解释。“我不造啊!常爷告诉我的!”
林供奉扭头,愤怒地瞪着常爷。
常爷欠欠地摆摆手,“行啦,那东西是给你身体里的那个家伙喝的,又不是给你喝的,你还怕影响吸收啊?”
“常秃子,我去尼玛的!”林供奉大怒,准备下床教训一下常爷,却因为身上被捆了麻绳,动弹不得。
“那啥,您二位慢慢聊啊,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邹吏不想掺和进这两个老头之间的事儿。赶紧扔掉注射器,拿着碗离开了病房。
病房的门被打开,池浩言坐着轮椅被护士从病房里推出来。
现在的池浩言眼眶乌青,头上裹着绷带,脖子上戴着护颈,一只手打着石膏,一条腿也打着石膏,看起来格外凄惨。
迟浩言的心情非常糟糕,本来搭讪了一个美女,开着车,摸着腿,商量一会儿打扑克。
可是右手的档位还没来得及摸够,猫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池浩言接通电话还没说两句,手一滑,手机掉了下来,他伸手去捡手机,迎头就和一辆大巴车撞在了一起。
之后发生了什么就不记得了,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医院,并且被告知他副驾驶上那个女人已经死掉了。
死就死了吧,虽然有点儿可惜,毕竟只挂了档,不过人没事儿就好。
醒过来以后自然少不了警察的盘问,一开始只是问交通事故的事儿。可是在今天对方竟然问他监控探头和窃听器的事儿!猫强那小子竟然被抓了!
“特么的,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说好的不出卖雇主呢?”
池浩言心里怒骂,但他父亲池东来还有一位客人站在这里,他不敢骂出声。
“你先下去吧。”
池东来挥挥手让那个护士离开。
等护士走了以后,池东来冷着脸怒道:“蠢货,什么年代了还找私家侦探,找也不找个靠谱的。”
迟浩言低着头不敢说话。
池东来骂了一通池浩言,脸色恢复如常。
“我已经让律师帮你处理这次的事情了,你现在过来给我拜师。”
“拜师?谁?”迟浩言诧异地抬起头看向了父亲身旁的那个矮胖中年人。
中年人穿着一身练功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上去精气神很不错。
“这位是赵大师,和咱们家有很深的渊源,咱们家祖宅的风水还有建筑公司都少不了赵大师的指导,你这次能活下来也是赵大师给的护身符!”
迟浩言赶紧道谢。
“谢谢你啊,赵大师。不过我现在行动不便,也没法儿给你行拜师礼了。”
“没事儿。时代不一样了,不用那些繁文缛节。”赵大师呵呵笑了笑,紧接着脸色又严肃起来。
“你身上的事儿还没完呢,今天你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若不改命的话,日后还会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