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旧巷访书,雨夜杀机
辰星集团总部,秦雨烟的独立办公室内。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旧纸特有的味道。阳光被厚重的防紫外线窗帘隔绝在外,只有几盏专业的无影灯提供着均匀冷白的光线,照亮着工作台上那本摊开的《岭南杂病方略》,以及旁边高精度的扫描仪器和电脑屏幕。
秦雨烟穿着一身素雅的棉麻长裙,外面套着白大褂,戴着白色手套,神情专注得仿佛在进行一场精密的手术。她已经对着电脑屏幕上那页特殊的扫描件研究了整整两天。那行夹缝中的朱批小字——“滇南木氏,痋引噬心,非《青囊》残页不解”,像是一根无形的线,牵动着她的全部心神。
“滇南木氏……痋引……”她低声咀嚼着这两个词,秀眉微蹙。滇南,地处西南边陲,少数民族聚居,神秘文化盛行。“痋引”这个词,更是生僻诡异,她遍查手头古籍,只在一些近乎野史的志怪杂录中找到零星记载,似乎与某种西南秘传的巫蛊诅咒之术有关。
而《青囊》残页,则让她心头巨震。作为中医传承世家,她深知《青囊书》传说为华佗所着,早已失传千年,后世所见皆为托名或残篇。若玄机子师父特意提及,此《青囊》残页恐怕非同小可。
“师父留下这线索,是预示林辰未来会遭遇此劫,还是指向林家旧案与此有关?”秦雨烟感觉眼前的迷雾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更加浓郁。这线索太模糊,滇南木氏是一个家族?一个部落?还是一个代号?《青囊》残页又流落何方?
她尝试联系了几位研究西南民族史和巫蛊文化的学者,对方要么对此一无所知,要么讳莫如深,言语间透着忌讳。这条线,似乎触碰到了某个隐秘世界的边缘。
不能再闭门造车了。秦雨烟决定,必须找到这本《岭南杂病方略》的源头。她调出集团的采购记录,找到了那个旧书商的信息——一个名叫“张德贵”的老头,常在城南的老城区“文萃街”一带摆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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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秦雨烟动身前往文萃街的同时,集团另一场活动也进入了高潮。
由夏晚晴主导策划的“辰星中医文化体验日”,在江城最大的市民广场拉开帷幕。巨大的遮阳棚下,划分出推拿体验区、艾灸感受区、药茶品尝区、中医体质辨识区等。穿着统一印有“辰星”LoGo服装的医护人员和志愿者们忙碌而有序。
夏晚晴本人一改往日明星的华丽装扮,穿着简洁大方的改良汉元素套装,素面朝天,却更显清新亲和。她亲自在活动现场担任主持和讲解,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向好奇围观的市民介绍着每一项体验项目。
“阿姨,您颈椎不舒服是吗?来我们这边,让技师帮您简单按一下,感受感受。”
“大叔,这是根据古方调配的清热祛湿茶,味道可能有点苦,但效果很好哦。”
“小朋友,别怕,这个艾灸盒是隔衣灸,暖暖的很舒服,不会烫到的。”
她的影响力是巨大的。原本许多只是冲着“夏晚晴”这个名字来的粉丝和路人,在她的带动和讲解下,纷纷放下疑虑,开始尝试体验。推拿区不时传来舒适的叹息声,艾灸区弥漫着艾草特有的清香,药茶品尝区排起了小队。
“没想到中医推拿这么舒服,感觉肩膀松快多了!”一个刚体验完的中年白领惊喜地对同伴说。
“这艾灸暖暖的,我这老寒腿好像真的舒服了一点。”一位大妈乐呵呵地分享。
“夏晚晴居然懂这么多中医知识?讲得比有些老中医还明白!”这是粉丝的惊叹。
人群中,也有几个穿着打扮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年轻人,眼神挑剔,他们是江城医科大学的学生,自发前来“踢馆”的。为首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名叫孙宇的男生,看着眼前火爆的场面,嗤笑道:“哗众取宠,明星效应罢了。中医这些东西,有几个经得起科学验证?”
他径直走到体质辨识区,对着坐诊的一位老中医(辰星集团聘请的坐馆医师,姓吴)说道:“医生,给我看看?我最近‘感觉’有点累,您给断断?”
语气中的挑衅意味明显。吴老医师抬眼看了看他,并未动怒,只是示意他伸手号脉。片刻后,吴老缓缓道:“同学,你脉象弦细,舌边尖红,苔薄黄。是否近来熬夜频繁,心烦易怒,口干口苦,且胁肋部时有胀痛?”
孙宇脸上的不屑瞬间僵住。吴老说的症状,他几乎全中!他最近确实因为准备考试天天熬夜,而且和女朋友吵了几架,胸口一直闷得慌。
“你……你怎么知道?”孙宇的声音有些干涩。
“肝气郁结,化火上炎。小小年纪,肝火这么旺,要注意调节情绪,按时作息。”吴老提笔,一边写方子一边说,“给你开个加味逍遥散,疏肝解郁,清清火。平时可以用玫瑰花、菊花泡水喝。”
孙宇接过方子,脸一阵红一阵白,之前准备好的所有质疑和“科学理论”都卡在了喉咙里。他旁边的几个同学也面面相觑,不敢再轻易出声。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夏晚晴看在眼里。她没有上前解围,只是嘴角微不可查地翘起一丝弧度。她知道,这种用实实在在疗效带来的“打脸”,比任何口舌之争都更有力量。她拿起手机,悄悄拍下了孙宇等人从挑衅到哑口无言的表情变化,这将是后续宣传的绝佳素材。
“辰星中医,不仅仅是体验,更是有效的健康管理。”夏晚晴对着直播镜头,微笑着总结,语气充满了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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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城南文萃街。
这条街狭窄而陈旧,两旁是低矮的旧式店铺,卖着文房四宝、旧书古玩、篆刻印章,空气中混杂着陈墨、旧纸和灰尘的味道。与市中心cbd的现代化格格不入,仿佛是两个世界。
秦雨烟根据地址,找到了一个摆在街角的旧书摊。摊主是个穿着老旧中山装、头发花白稀疏的老头,正靠在躺椅上,听着收音机里的京剧,眯着眼睛打盹。正是张德贵。
秦雨烟走上前,礼貌地开口:“张老先生您好。”
张德贵眼皮抬了抬,瞥见秦雨烟气质不凡,不像常来这种地方的客人,慢悠悠地坐起身:“姑娘,买书?”
“想向您打听一本书,《岭南杂病方略》,清代手抄本,封面有些破损,大概半个月前我从您这里买的。”秦雨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张德贵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他打量了秦雨烟几眼,慢条斯理地说:“哦,那本啊……收来的旧货,怎么了?书有问题?”
“书没问题,只是想问问您,这本书是从哪里收来的?”秦雨烟拿出手机,调出那页带朱批的扫描件放大后的图片,“尤其是这一页,您有印象吗?或者,卖书给您的人,有没有什么特别?”
张德贵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朱批小字,手指微微一顿,随即摇头:“年纪大了,哪记得那么清楚。收旧书这行,东西杂,来源也杂,保不齐是哪家收破烂送来的,或者从哪个犄角旮旯的老宅子一起打包收来的。姑娘,这书有什么讲究?”
他的语气自然,但秦雨烟敏锐地捕捉到他刚才那一瞬间的迟疑。她不动声色,从包里拿出一个准备好的信封,厚度适中,推到张德贵面前:“老先生,这本书对我很重要,涉及到一些家学渊源。这点心意,还请您仔细回想一下,任何细节都好。”
张德贵瞥了眼信封,喉结滚动了一下,脸上堆起为难的笑容:“姑娘,你这……不是钱的事,我是真记不清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工装、满脸憨厚的中年男人扛着一个麻袋走了过来,对着张德贵喊道:“张爷,又给您送‘货’来了!还是老价钱?”
张德贵脸色微变,连忙起身摆手:“今天不收不收,没地方放了,改天再说!”
那中年男人悻悻地嘟囔了一句,扛着麻袋走了。
秦雨烟却心中一动。“货”?她注意到那麻袋的材质和形状,不像是普通的废纸旧书。她联想到一些关于文萃街的传闻,据说这里不仅是旧书市场,也是一些地下文物、见不得光的东西的流通渠道之一。
“老先生,”秦雨烟的声音冷了几分,目光直视张德贵,“明人不说暗话。这本书牵扯到的事情可能很复杂。如果您知道什么,希望您能如实相告,或许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辰星集团,在江城也算有几分能量。”
她亮出了身份,既是施压,也是给对方一个选择。是继续隐瞒,可能引火烧身;还是坦诚合作,或许还能得到一个人情。
张德贵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他看了看秦雨烟,又看了看那个信封,沉默了片刻,终于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姑娘,不是老头子我故意瞒你。卖那批书给我的人……有点邪性。他们不是常客,大概一个多月前来过一次,开了辆没牌照的面包车,扔下几麻袋书,要价很低,拿了钱就走,一句话都不多说。”
“那些人有什么特征?书是从哪里来的?”秦雨烟追问。
“特征……都戴着帽子口罩,看不清脸。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有点……滇省那边的腔调。”张德贵的声音更低了,“至于书从哪里来的,他们没说,但我瞥见麻袋缝里掉出过一小块沾着干泥巴的碎布,那花纹……像是西南那边少数民族的东西。”
滇省!西南少数民族!
秦雨烟的心脏猛地一跳!这与朱批中“滇南木氏”的指向完全吻合!
“他们还说了什么?有没有提到‘木氏’,或者‘痋引’?”秦雨烟强压激动,继续问道。
张德贵茫然地摇摇头:“那倒没有。不过……他们好像很急,像在甩卖脱手。临走时,其中一个年纪轻点的,不小心说漏了一句,好像是‘这鬼地方不能待了’、‘拿了钱赶紧回寨子’……”
线索越来越清晰了!这批书很可能来自滇南某个少数民族寨子,而且来路或许不正,那些卖书的人似乎在躲避什么。
“谢谢您,老先生。”秦雨烟将信封又往前推了推,这次张德贵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
“姑娘,听我一句劝,”张德贵收起钱,神色复杂地看着秦雨烟,“那些人看着不像善茬,沾惹上可能没好事。这本书……你研究归研究,别深究太多。”
秦雨烟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转身离开。她知道,张德贵肯定还隐瞒了一些细节,比如他可能认得那种花纹属于哪个具体民族,或者对“痋引”有所耳闻却不敢说。但目前的线索,已经足够指明方向——滇南,某个与“木氏”有关的少数民族寨子。
她需要立刻回去,整合所有信息,告诉林辰。这已经超出了单纯古籍研究的范畴,可能涉及到未知的危险。
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下来,闷雷滚动,一场夏日的暴雨即将来临。
秦雨烟快步走向停在街口的车,心中思绪纷杂。她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刚系好安全带,准备发动车子。
突然!
“砰!”一声闷响,车身猛地一震!
不是撞车,更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车顶!
秦雨烟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抬头。
只见一张扭曲、布满诡异青黑色纹路的脸,倒挂着出现在前挡风玻璃上方!那双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死白色,正死死地“盯”着车内的她!
饶是秦雨烟性子清冷沉稳,这突如其来的恐怖一幕也让她瞬间头皮发麻,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