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吉越说越后悔，干脆抽了自己一巴掌：“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嘴贱呢！手也贱！”
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脑抽了，要挖那么一下。
姜灼没工夫关心他的原始动机，而是拿起工兵铲，顺着挖出的地方，再次挖了下去。
秦昭君看出了她的意思，也帮忙挖掘，张通也加入进来。
三个人一通挖，顺着那个地方的边缘，挖出了一具还没有完全腐烂的人体骸骨。
其他人围上来，面面相觑。
这可真够刺激的！
说好了是来休息的，结果上来就是一具半腐烂的尸骸！
“这是凶杀地吗？”有人看向周围，嘟囔着：“不会是要把我们骗来这里杀掉，再埋掉，给这些大树做养料吧？”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这么一说，其他人不由纷纷抬头看向周围的苍天巨树。
刘三吉：“我说，你们谁看过这么牛逼的大树！？”
张通：“事实证明，蛋白质是植物最好的养料！”
众人齐刷刷看向他。
张通：“简单来说，人是最完美的蛋白质！”
胡大毛倒吸一口气：“你就干脆直接说，我们人类大叔最好的肥料！”
刘三吉：“最好的肥料不是粑粑吗？”
众人挑着白眼砸过去，恨不得将他给砸死的样子。
刘三吉尴尬的笑了笑：“我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那个意思。”
秦昭君冷不丁开了口：“这个地方，倒是一个绝佳的杀人埋尸地！”
大家又抽了口凉气，扭头看着他。
那眼神……感觉画风有点不对啊！！
长得白白净净，清清爽爽的大学生，怎么一开口就是违禁词呢！？
姜灼则是看向其他大树：“这里的大树生长的都很茂盛，并没有肥料不均的模样，你们说，不会是每棵大树底下，都埋着一具尸骨吧？”
众人：……好家伙！！
你和秦昭君那小子是一伙的吧！？
怎么说起话来，一个比一个炸裂呢！
秦昭君那个好歹就死一个，你这个猜测，那，那一个加强排都不够凑人头的啊！
“哎呦，这世道，”刘三吉瞥向其他人：“你们看，越是长得好看，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女生小男生，这说起话来越是狠辣，我们几个大老爷们都不敢说这种话！”
“这不是说话，是猜测，”秦昭君的目光落在身侧的大树上：“原则上来说，这种猜测不是不可能。”
说着，他真的拿起工兵铲去挖那棵大树的根部。
其他人看着他的动作，就像是看白痴一般。
刘三吉撇嘴：“我说兄弟，你这想象力是不是太丰富了些？咱们是人，人是最高级的动物，哪个丧心病狂的会把人当废料，埋在下面养树啊！”
“也不好说，”张通认真道：“从医学上来说，人类的进化史上出现过很多例变态案例，在那些变态的眼中，人和最低等的猫啊，老鼠什么的一样，都是个活物而已，没什么区别，所以他们杀起人来的时候，折磨手段也是同虐杀动物一样，应有尽有的。”
姜灼听到这儿，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
刘三吉则是听到津津有味：“兄弟，你这个，你这懂的还挺多呢，怎么，你是学医的？”
“是，精神病院的主治医师，张通。”张通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右手，冲着刘三吉伸出手。
刘三吉有些吃惊，握住他的手：“我猜到了你是医生，因为你给我回下巴的时候，手法娴熟的很，我想着你可能是个外科医生，没想到竟然是精神病院的医生。”
“天下学医的都是一家，都是医生，这精神病院里也有很多躁狂症患者，他们发起疯来的时候，每一个都是暴力狂，会伤人，更会杀人，所以这护工和医护人员难免有受伤的时日，时间久了，我们也就学会了一些外科的小手段……”
两个人在那边聊的有来有回，秦昭君似乎也挖的差不多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半跪在那儿低着头，不说话。
姜灼看出了端倪，立即快步上前。
一看之后，心里咯噔一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其他人都察觉到了两人的异样，纷纷围上来。
“我的妈妈呀！还真有！”
“这怎么也有……”
“不会真的一棵树下有一个人吧？”
“……”
人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同时也感觉到了阵阵寒意从脊椎骨冒上天灵盖，都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秦昭君的工兵铲下，也有一句半腐烂的尸体。
“你们说，其他的树下……”姜灼拎起工兵铲，走到远处的一棵树下，不说话，埋头就是干。
此时，其他人也不光看不干了，一个个的拿起工兵铲，也跟在姜灼身边开始挖。
这一棵树是姜灼随机挑选的。
如果照这个逻辑的话，树下大概率也有一具尸体。
倘若没有，那是他们想多了，庸人自扰，可如果也有尸体——那将是一个恐怖的结果。
蓦地。
“咔！”
胡大毛的工兵铲好似是铲到了硬物，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他紧张的看向众人，众人也看着他的铲子。
胡大毛长出一口气，将手底下的铲子用力一掘，挖出了半截男士皮带。
——刚才的“叮”，就是工兵铲铲到了金属皮带扣。
而在铲子的下面，同样是血肉模糊的皮肉。
哐当！
刘三吉的工兵铲狠狠砸在地上，冲着周围破口大骂：“妈的，这是把我们当成肥料给发配到这里的吗？”
“不会的！”姜灼回想到花序和穆长石的那些话，眸心微沉：“我们的作用，可比肥料要大。”
宴独可能会想杀了她，但是花序和穆长石不会。
如果真的是要她来这里当花肥，他们不可能不提前警告。
“作用？咱们还有什么作用？”刘三吉的大嗓门像是破风箱，呼哧呼哧的：“这个鬼地方，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到处都是死人，我们在这里还能有什么作用？”
姜灼挑眸：“我不信他们废了那么多的心思，招募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让我们送死！难道你们不是被挑选来的佼佼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