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璃的魂火沉入月神镜碎片的刹那,林焰的战矛突然炸成漫天星火。青金色的光屑在他周身重组,化作道流光钻进中央控制室的废墟 —— 那里的虚源传送阵虽已崩塌,却残留着艘半毁的碎星梭,梭身的暗纹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是星轨阁早年淘汰的军用型号。
“抓住他!” 天风卫队的指挥官嘶吼着冲来,能量枪的红光刺破烟尘。林焰反手将月神镜碎片塞进怀里,指尖拽住碎星梭的操纵杆,四色火焰顺着掌心涌入,残破的引擎发出阵嘶哑的轰鸣,尾焰喷薄的热浪瞬间燎焦了指挥官的发梢。
碎星梭猛地窜起,撞断三根生锈的机械臂。林焰的额头抵着冰冷的舷窗,左眼的冰裂在颠簸中渗出血珠,视线里的工业区正在快速缩小,万余名跪地的士兵像片倒伏的麦浪,而更远处的地平线上,九域联军的战舰群已如乌云压境。
“嗡 ——”
舰群的主炮同时亮起,紫蓝色的能量束在虚空织成网。林焰猛打操纵杆,碎星梭贴着能量网的边缘翻转,翼尖擦过其中道光束,合金外壳瞬间熔出道焦黑的豁口,刺鼻的臭氧味混着虚源特有的腥甜扑面而来。
他这才发现,碎星梭的货舱里堆满了灰黑色的容器,每个容器上都印着虚源神殿的徽记。其中个容器在刚才的撞击中破裂,粘稠的液体正顺着舱壁流淌,接触到金属的地方发出滋滋的声响,竟在腐蚀出诡异的纹路 —— 那是虚源血,比星轨母星的浓度高上数倍。
“该死!” 林焰的战矛柄狠狠砸在控制台,试图切换到隐形模式,却发现通讯屏上跳出行乱码,紧接着,整艘星梭突然剧烈震颤,货舱传来容器连环爆裂的巨响。
虚源血如潮水般涌向前舱,林焰的靴底刚沾上滴,就被灼得猛地缩回。那些液体在地板上蔓延,腐蚀出的纹路越来越清晰,竟组成串流动的星图坐标,其中个闪烁的红点,正位于天风主星的地核深处。
“星轨阁的老巢……” 林焰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认出那坐标的格式,与母亲信里提到的核心密道完全吻合,“他们把虚源血当导航液用?”
碎星梭的警报声尖锐得刺耳,舱壁的腐蚀纹路已蔓延到驾驶台,合金在虚源血的侵蚀下化作灰黑色的粉末。林焰能感觉到星梭的动力正在快速流失,尾焰的光芒从橙红变成诡异的紫黑,显然引擎也被污染了。
“还有三分钟突破大气层!” 控制台的全息投影突然亮起,跳出段星轨密文,与夜璃血中飘出的数据如出一辙,“检测到虚源污染超标,启动自毁程序倒计时……”
林焰的战矛瞬间劈向控制台,四色火焰将自毁程序的线路烧断。警报声戛然而止,但虚源血的腐蚀却没停下,那些星图坐标在驾驶台上越发光亮,甚至映出地核深处的建筑轮廓 —— 那是座巨大的祭坛,与博物馆 b 区的虚源囚笼符文完全相同。
“他们在地核建了主祭坛。” 林焰突然明白,“祭祀大典不是在博物馆,是在这里!”
碎星梭猛地冲出云层,天风主星的蓝色弧光在舷窗外展开。九域联军的舰群紧追不舍,主炮的能量束在虚空划出密集的轨迹,其中道擦过星梭的侧翼,将逃生舱的舱门炸得粉碎,呼啸的罡风灌进驾驶台,卷得林焰的白发狂舞。
虚源血在罡风中凝成道灰黑色的雾,腐蚀纹路竟顺着雾流往外延伸,在虚空织成道巨大的星图。联军的战舰穿过星图时,舰身突然剧烈震颤,有些甚至失控地撞在一起 —— 虚源血的腐蚀力竟能透过星图扩散。
“那是什么?” 通讯频道里传来联军士兵的惊呼,“星梭在释放虚源!”
林焰没有理会他们的混乱,只是死死盯着地核坐标。碎星梭的引擎突然发出声哀鸣,彻底熄灭,星梭开始在引力作用下往下坠落,穿过层层云层,朝着天风主星的内陆海坠去。
“就是现在!” 林焰抓起月神镜碎片,将四色火焰全部注入。碎片的冰蓝光流在身前织成道传送门,他能感觉到门后的空间波动与地核坐标完全吻合 —— 是夜璃的魂核数据在引导他。
虚源血的腐蚀纹路突然全部亮起,将星图坐标的最后细节映在传送门上。林焰纵身跃入门内的刹那,回头望了眼坠落的碎星梭,只见它在即将撞上海面的瞬间,突然爆成团紫黑色的火球,虚源血的雾团在海面上炸开,将星图坐标的投影扩大到极致,连九域联军的舰群都能清晰看见。
“他想引我们去地核!” 联军指挥官的怒吼透过空间裂缝传来,“全体转向!绝不能让他启动主祭坛!”
传送门的光流剧烈晃动,林焰的身体在空间乱流中翻滚。他能感觉到无数能量束正在轰击传送门的边缘,九域联军显然想强行中断传送,虚源血腐蚀出的星图坐标在乱流中时隐时现,像颗濒死的星辰。
“夜璃,帮我稳住!” 林焰将月神镜碎片紧紧按在眉心,冰蓝色的魂力与四色火焰交织成道光绳,死死拽住即将溃散的坐标。碎片的光流中,他仿佛看到夜璃的雪发身影正在微笑,左瞳的红痕在光流中闪闪发亮。
空间乱流突然平息,林焰重重摔在片光滑的黑曜石地面上。传送门在身后闭合,留下圈淡蓝色的涟漪。他抬头望去,心脏骤然缩紧 ——
这里是座巨大的地下宫殿,穹顶镶嵌着数万颗发光的星晶,照亮了中央那座高耸的祭坛。祭坛上缠绕着无数灰黑色的锁链,链端锁着数十个铁笼,每个笼子里都蜷缩着白发的永夜族人,他们的项圈正在发光,源力顺着锁链被祭坛中央的黑曜碑碎片吞噬。
“你终于来了,弟弟。” 林琅的声音从祭坛顶端传来,暗金色的身影沐浴在虚源雾中,脖颈的共生咒文比博物馆时更亮,“我还以为你要躲到祭祀结束。”
林焰握紧战矛,四色火焰在周身熊熊燃烧。他能感觉到,这座宫殿的墙壁上布满了虚源血腐蚀出的纹路,与碎星梭上的星图坐标完全相连,显然整个地核都是座巨大的传送阵,而他们就在阵眼。
“放开他们。” 林焰的声音冰冷,视线扫过那些奄奄一息的永夜族人,其中个老者的冰蓝色瞳孔正绝望地看着他,像在无声地求救。
林琅突然笑了,虚源雾在他身后凝成道巨大的魔神虚影:“放开他们?这些可是启动烬灭之主封印的钥匙,尤其是……” 他的目光落在林焰怀里的月神镜碎片上,“尤其是里面这位永夜公主的魂火。”
祭坛突然剧烈震颤,黑曜碑碎片爆发出刺眼的光。那些永夜族人的项圈同时收紧,凄厉的哀嚎响彻宫殿,他们的源力顺着锁链涌入碎片,灰黑色的虚源雾随之暴涨,顺着墙壁的纹路往外扩散,显然是在激活整个地核的传送阵。
“祭祀开始了。” 林琅的声音带着魔神般的狂热,“只要吸收了他们的魂火,再加上你这第九世转生体的源火,我就能成为新的烬灭之主,到时候九域都是我的!”
林焰的战矛突然指向祭坛,四色火焰化作道火龙,将最近的几个铁笼锁链烧断。永夜族人跌跌撞撞地逃出,却被虚源雾瞬间吞噬,化作灰黑色的粉末,融入墙壁的纹路 —— 他们的魂火竟成了传送阵的养料。
“别白费力气了。” 林琅的魔神虚影猛地拍向地面,宫殿的黑曜石地板突然裂开,无数灰黑色的触手钻出,朝着林焰的方向扑来,“你救不了他们,也救不了你自己!”
林焰的星域威压骤然爆发,将触手尽数震碎。他冲向祭坛的脚步却在中途停下,左眼的冰裂在剧烈的疼痛中再次渗血 —— 月神镜碎片正在发烫,里面夜璃的魂火与墙壁的纹路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那些腐蚀出的星图坐标,竟在碎片中组成道解除封印的符文。
“原来如此……” 林焰突然笑了,四色火焰在掌心凝成道青金色的光,“你以为这些腐蚀纹路是导航图?其实它们是……”
他猛地将光团掷向祭坛中央的黑曜碑碎片,青金色的光与灰黑色的虚源雾碰撞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墙壁上的腐蚀纹路突然全部亮起,组成道巨大的共生咒文,与林焰眉心的烙印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这是…… 净化阵?” 林琅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魔神虚影在光芒中剧烈颤抖,“不可能!虚源血怎么会组成净化阵!”
林焰没有回答,只是将月神镜碎片紧紧贴在眉心。夜璃的魂火在碎片中剧烈跳动,冰蓝色的光流顺着他的经脉涌入,与四色火焰交织成道螺旋,顺着共生咒文的纹路蔓延,将虚源雾一点点净化。
他终于明白了夜璃血中数据的含义,明白了虚源血腐蚀纹路的真相 —— 星轨阁以为在利用虚源和永夜族的魂火启动封印,却不知道母亲早已布下后手,用虚源血的腐蚀力绘制出净化阵的纹路,只等第九世转生体用源火与永夜魂火共同激活。
“不 ——!” 林琅的魔神虚影在净化光中寸寸消散,他绝望地扑向祭坛,却被青金色的光流狠狠弹开,撞在墙壁的腐蚀纹路上,发出声凄厉的惨叫。
地核宫殿的震动越来越剧烈,黑曜碑碎片在净化光中渐渐透明,露出下面源祖残心的轮廓。墙壁的腐蚀纹路开始剥落,露出后面坚固的合金层,显然是母亲当年留下的防护措施。
林焰冲到祭坛顶端,将月神镜碎片贴在源祖残心的位置。冰蓝色的魂火与青金色的源火交织成道光绳,将残心轻轻托起,那些被吞噬的永夜族魂火从虚源雾中挣脱,顺着光绳汇入残心,组成道温暖的光流。
“结束了。” 林焰的声音在宫殿中回荡,左眼的冰裂虽然还在渗血,却不再疼痛,“九世的轮回,该画上句号了。”
地核深处传来剧烈的爆炸声,九域联军的战舰显然已经突破了外层防御,正在往宫殿的方向突进。林焰抱着源祖残心和月神镜碎片,转身冲向宫殿深处的密道 —— 那是母亲信里提到的星轨阁核心密道,出口直通天风主星的外太空。
他知道,战斗还没有结束,九域联军的追捕、林琅的疯狂反扑、星轨阁隐藏的最终阴谋…… 还有太多的事等着他去做。
但当他的指尖触到密道的青铜门环时,突然回头望了眼正在崩塌的祭坛,林琅的惨叫声已经消失在净化光中,那些被解救的永夜族魂火正顺着光流往密道的方向飘来,像群引路的星辰。
林焰的嘴角露出丝释然的笑,转身走进密道。四色火焰在身后拖出长长的光带,与冰蓝色的魂火交织成道温暖的光,照亮了前方未知的路。
虚源血腐蚀出的星图坐标在密道的墙壁上缓缓褪去,只留下道淡淡的共生咒文,像个温柔的印记,证明着这场艰难的突围,不仅是为了逃生,更是为了开启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