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青社的头目正一手揽着女伴,一手抓着麦克风嘶吼。
见服务员推门而入,
他皱起眉头,对着麦克风质问:“你干什么的?”
闻声,
服务员连忙向里赔笑,
解释道:“不好意思大哥,打扰您了。”
“这是我们老板送您的水果拼盘。”
头目疑惑道:“我第一次来这儿,你们老板认得我?”
“哎,您这话说的,”
服务员笑道,“我们老板交代了,江湖行走,想赚钱就得广结人脉,这不盼着大哥您常来光顾嘛。”
头目一听笑了,
说道:“你们老板还挺懂做生意。”
他指了指面前的茶几:“放这儿吧。”
“好嘞。”
服务员应声上前,将果盘放在头目面前。
头目正欲伸手入袋,
掏点小费打赏这名服务员,
恰在此时,
服务员骤然出手!
果盘刚落,
手已在头目喉前一划。
随后不发一语,迅速低头离去。
坐在头目身旁的女伴尚未回神,
只是纳闷:
身边的大哥怎么突然不动了?
尤其见他正要掏钱的动作,
女伴也不计较刚才的服务员,
便用撒娇的口气推了推头目,
说道:“大哥,你那小费不如给我?我私下转交给他?”
不推尚可,
这一推,竟酿出大事!
原本还好好的头目,脖子上毫无征兆地浮现一道细细的血痕。
渐渐地,鲜血从伤口处渗出。
短短数秒,血液由缓慢流淌转为猛烈喷溅。
鲜红的血点溅满了面前的果盘。
波妹目睹这骇人一幕,失声尖叫:“啊!死人了!”
与此同时,在另一家足浴店内。
忠青社的一名头目正与三名小弟在汗蒸房内放松。
“ ** ,”头目对身边人抱怨,“你们是不知道,那个方展博嘴有多硬。”
“副社长都快把他打死了,他还在那儿死扛。”
“操!”
“要不是他还有点用,早就送他上西天了。”
“副社长说了,以后有机会就打断他的腿,一条腿奖励五万块!”
旁边的人一听,眼睛顿时亮了:“真的假的?”
“我亲耳听见的,还能有假?”头目信誓旦旦。
众人纷纷表态:“那我可得把这事记牢了。”
正议论间,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低头走进汗蒸房。
他目不斜视,径直走向忠青社头目所在的包厢。
不到两分钟,消瘦男子又从包厢走出。
他走到浴池边,舀水冲洗小臂上的血迹,随后平静离去。
这异常举动引起旁人好奇。
几个胆大的偷偷摸到包厢门前,推开门缝向里张望。
只看一眼,几人便吓得跌坐在地,连滚带爬地向后躲去。
“怎么了?”有人问道。
那人惊慌失措地连连摇头:“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跟我没关系。”
说完,他猛地站起来转身就走。
就在他离开的时候,门被惯性带开,缓缓打开。
众人往房间里一瞧,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整个房间已经可以用血流成河来形容!
这样的场面不止一处。
KtV、足浴店的桑拿房、舞厅、赌档,甚至有些小巷子里——只要是忠青社头目出现的地方,随时都会有人以极快的速度将目标击杀!
很快,这股风潮向外蔓延。
除了忠青社,其他几个社团也接连遭到打击!
这些社团分布在不同的地区,平日里甚至彼此毫无联系。
但今夜,他们全都遭到了袭击。
若仔细排查原因就会发现——这些社团正是前段时间跳得最欢的前十个社团。
有些甚至扬言,如果叶先生不交出方家的人,就要联合起来打入西贡!
在叶凡眼里,喊出这种口号的,已经是个死人了。
就在手下刺客们行动的同时,阿积也没有闲着,亲自出马收拾忠青社。
此刻,忠青社霓虹料理店街对面。
从日落前,阿积就坐在马路栏杆上,静静望着对面的店门。
日落前,他说:“一个。”
日落后,他说:“二个。”
而现在……
他看见一辆黑色奔驰停在门口,两人下车走了进去。
阿积终于从栏杆上跳下来,轻声自语:“运气不错,第三个和第四个一起来了。”
他在数的,正是丁家的那四只小螃蟹。
此刻。
四只小螃蟹已经全部归位。
阿积也正式行动了。
包厢内。
四只小螃蟹围坐一圈。
“二哥,方家那个废物怎样了?”丁利蟹问道。
“妈的!”
一提方展博,丁益蟹就忍不住骂:“那小子浑身上下就嘴最硬!收拾一整天,一句软话没有,还不停放话,真想直接弄死他!”
一旁,丁孝蟹原本沉默抽烟,这时开口说:“不能让他死。”
“知道。”丁益蟹不耐烦应道。
“好了二哥,”丁利蟹与丁旺蟹劝道,“先吃饭,吃完再去活动活动。”
“行。”丁益蟹笑了,朝门外喊:“来人,上菜!”
往常一喊,门外小弟会立刻推门进来问要什么菜。
可今天,没人进来。
外面反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
丁孝蟹、丁益蟹、丁旺蟹、丁利蟹——四只螃蟹同时皱起眉头。
情况不对。
不过四人都只当外面有人闹事。
“妈的,敢在我们忠青社地盘上闹事?”丁益蟹火大地站起。
今天整日对付方展博,对方却一句不饶,害他憋了一肚子气。现在竟有人来店里闹事,更是火上浇油。
他大步走到门口,准备开门——
手刚抬起。
门外突然响起小弟凄厉的痛呼。
鲜血猛地溅在日式纸门上。
血迹迅速向内渗透。
丁益蟹刚要拉门的手猛地缩回,警惕地向后退开。
无需言语,四兄弟交换眼神便已会意。
丁矮蟹抄起木凳闪到门边。
丁利蟹与丁旺蟹后退半步,急忙拨通电话呼叫援兵。
丁孝蟹沉声向门外喊话:“朋友,不妨坐下谈谈。若是有人雇你,忠青社愿出三倍价钱。”
门外寂静无声。
阿积拎着断气的马仔,不慌不忙拭去**血迹。
手腕发力, ** 重重撞破纸门砸进包厢。
一见人影闯进来,他以为是凶手,立即抄起手边的小板凳砸了过去。
紧接着整个人也跟着扑了上去。
“妈的!敢在忠青社的地盘上闹事!”
他嘴里骂着,一手揪住对方的衣领,另一只手已经举拳准备挥下。
但就在拳头即将落下的瞬间,丁益蟹看清了被他抓住的人——
不是别人,正是平时跟着自己办事的亲信小弟之一。
此时,阿积也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
他手中的利刃泛着寒光。
外面的墙上溅满了刀砍留下的血迹。
令人吃惊的是,阿积一身白衣却干干净净,连一点血星子都没有。
看到这一幕,房里的四只螃蟹心头不由一震。
操!
这人绝不普通!
他的武学造诣绝不是盖的。
杀几个马仔,对有点功夫底子的人来说不算太难。
可外面血流成这样,动手的他身上却滴血不沾——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绝对寥寥无几。
没错,这世上虽没有飞天遁地的修仙者,
但有武学功底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真正的高手,甚至能以一敌十;
如果利用地形不被包围,体力又够用,以一敌百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状态。
现实中几乎不可能实现。
老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
真被团团围住,前后左右都是敌人,再加上体力有限,
想以一敌百几乎没戏。
但这并不影响阿积在他们心中的分量。
在他们眼中,此刻的阿积,已是顶尖高手的存在。
只是……
四只螃蟹满心困惑,能够请动如此高手来忠青社取自己性命,幕后之人究竟是何等强大的存在?
“这位朋友。”
丁孝蟹强作镇定。
试图稳住当前的局势。
问道,“我们忠青社,究竟在何处冒犯了你?”
对此。
阿积并未立即回答。
而是先瞥了一眼后方丁利蟹与丁旺蟹手中的大哥大。
随后才冷声开口,“不必再拖延时间了。”
闻听此言。
丁孝蟹面色一僵,追问道,“此言何意?”
阿积挥了挥手中的 ** ,
淡然说道,“你们忠青社的头目,已全部殒命。”
“竟敢威胁凡哥?!”
“凡哥有令,天亮之前,港岛不容许再有一个忠青社的头目存活。”
“不仅是你们,连同那前十家最活跃的,亦是如此。”
凡哥?
叶凡!
叶先生!!!
此话一出。
房间内的四只螃蟹面色顿时阴沉如墨。
他们立刻明白了眼前这位狠角色的来历。
此刻。
他们内心充满了愤懑与不甘!
**!
叶先生,你下手未免太狠了吧?!
是,我们忠青社这两日是有些张扬。
可我们自始至终,也不过是嘴上叫嚣几句罢了!
请问,
我们可曾有过任何越界的举动?
就连送信,也是雇人花钱送往西贡的。
我们都怂到这般地步了,
你何至于对我们下此狠手?!
四只螃蟹心中涌起无尽的委屈与不甘。
“兄弟,误会,这绝对是一场误会啊!”
丁益蟹慌忙起身辩解。
说道,“我们虽然喊得响亮,可一个马仔都未曾踏足西贡啊!”
“总不能连让人喊句话都不允许吧?”
实际上。
忠青社的这般行径。
在如今的江湖中,实属常态。
就如当初洪兴社与东星社的对峙一般。
表面看来。
动静似乎颇为惊人。
但实际上。
这年头,人人都只想着赚钱,谁还打打杀杀?
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忠青社也一样。
别看它联合了十几个社团一起向西贡的叶凡施压,
但你不能只听他们喊口号。
要看他们有没有实际行动。
这些人喊得倒是响亮,行动上却什么动静也没有。
连派点人去西贡示威一下都没有。
江湖上的常态往往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