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副省长，廖省长让我过来接您，说会议前想跟您先碰一下情况。”
小张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
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赵刚的心沉到了谷底。
“先碰情况？”
“这是要当面试探他。”
他强压着慌乱，点了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后赵刚下车向办公楼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而沉重。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拼命思索着应对之策，可思绪却如一团乱麻，越理越糟。
来到廖俊辉的门口轻轻的敲了几下。
得到廖俊辉回应后他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
廖俊辉正坐在办公桌后，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赵刚强挤出一丝微笑，尽量让自己的步伐显得沉稳。
“廖省长，您找我。”
廖俊辉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赵副省长来了？坐吧。”
赵刚缓缓走到椅子前坐下，感觉那椅子就像烧红的烙铁，让他浑身不自在。
廖俊辉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目光在赵刚脸上停留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
“赵副省长，最近工作还顺利吧？”
赵刚心里一紧，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还算顺利，各项工作都在按部就班地推进。”
廖俊辉点了点头。
接着语气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那就好。不过，有些事情咱们还是得好好捋一捋。就市区那个项目，今天招标公告里有些条款的修改，王贺说是你的意思，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赵刚的心脏猛地一沉，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连呼吸都滞涩了几分。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悄然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借着刺痛勉强稳住心神，脸上却不敢显露半分慌乱。
“廖省长，这事……”
他刻意放缓语速，试图在拖延中拼凑出合理的说辞。
“是我考虑不周。昨晚想着城东项目是重点民生工程，省内几家有实力的企业里，有两家卡在‘三年同类经验’这条上，删除条款能扩大竞争范围，也能让项目尽快落地。”
这番话半真半假。
既贴合项目实际，又巧妙避开了与王贺的关联。
可说完后，他不敢去看廖俊辉的眼睛，只盯着办公桌一角那盆常青藤的叶片，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裤缝。
廖俊辉没有立刻接话。
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敲在赵刚的心上。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扩大竞争范围是好事，但招标条款的修改，按流程该先过项目领导小组审议，你直接让王贺删除，这有点不符合流程？”
赵刚的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廖俊辉特意点出“直接让王贺删除”，分明是早已摸清了其中关节，他刚才那套“考虑项目推进”的说辞，在这句话面前像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
他慌忙抬头，脸上挤出几分懊恼的神情，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急切。
“廖省长，是我太心急了！”
“昨晚王贺汇报招标筹备情况时，提到几家企业卡在经验条款上，我想着项目工期紧，怕耽误进度，就随口让他先调整公告，想着今天一早再补报领导小组审议，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直接就发出去了……”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廖俊辉的神色，试图从那双平静的眼睛里捕捉一丝松动。
可廖俊辉只是微微颔首。
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那规律的声响像鼓点一样，敲得他心头发紧。
片刻后，廖俊辉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是为了更好的推进工作，那也算说得过去！”
随即抬头看了看正上方的时间，指针已指向八点五十分。
“走吧，时间马上就到了，等下你就给赵书记和其他常委解释清楚，免得大家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廖俊辉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语气平淡得听不出情绪，可那目光扫过赵刚时，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审视。
赵刚如蒙大赦。
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双腿还有些发虚，连忙应道。
“好，好的廖省长，我一定跟各位常委解释清楚。”
他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松了松，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指甲掐出的印子清晰可见。
跟着廖俊辉走出办公室。
走廊里的灯光亮得刺眼，赵刚却觉得眼前阵阵发晕。
刚才廖俊辉那句“说得过去”，像一根救命稻草，让他暂时松了口气，可心底的不安却丝毫未减。
“廖俊辉越是平静，他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那句“跟赵书记和其他常委解释清楚”，更像是一场提前预告的考验。
赵刚怀着忐忑的心情，跟在廖俊辉身后走进会议室。他的脚步有些迟缓，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重担。
找好自己的座位坐下后。
他感觉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偷偷观察着其他常委的表情，试图从他们的神色中揣测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然而，大家都专注地看着文件，脸上的表情严肃而平静，让人捉摸不透。
会议室里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安静的气氛，只有偶尔纸张翻动的声音打破这份寂静。
赵刚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冲破胸膛。
就在这时……
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赵宇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
他的眼神锐利而坚定。
扫视了一圈会议室，然后坐在了主位上。
赵宇坐下后，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文件。
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起来，赵刚感觉自己的喉咙发干，手心也再次冒出冷汗。
过了一会儿，赵宇抬起头，目光落在了赵刚身上。
“赵刚同志，你来说说，城区那地的招标公告是怎么回事？”
赵宇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在会议室里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