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六年的秋风,裹挟着来自玉门关外的沙尘,吹拂在许昌皇城的朱墙碧瓦上,带来一丝干燥的焦灼。金殿之内,庄严肃穆,然而刚刚从九死一生中归来的西线使团副使、靖安司郎官陆逊(虚构人物,为剧情服务)的汇报,却让这满殿朱紫感到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
陆逊身上带着未愈的伤痕,声音因脱水与疲惫而嘶哑,但叙述条理清晰,字字惊心:
“……臣等抵达鄯善,初时颇为顺利,鄯善王对我朝所赠指南针、望远镜等物爱不释手,对重启商路期盼甚殷。然,就在臣等准备启程前往于阗前夕,司马懿的使者悄然入城,当夜,鄯善王态度便暧昧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截杀我使团之敌军,绝非普通羌胡。其军中混有身着锁子甲、手持弯刀、战术刁钻之佣兵,战力强悍,绝非西域诸国能有。臣拼死带回一具尸身及此物……”
陆逊呈上一柄造型奇特、刀身微弯、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短刃。“经随行格物院匠人初步查验,此刃锻造技艺精湛,钢口极佳,且淬毒,非中原乃至西域常见之物。疑似……来自极西之地。”
兵部尚书接过短刃,仔细端详,脸色凝重。“陛下,此物形制,与古籍所载、前汉时偶有流入的‘大秦’(古罗马)兵器有几分相似,然更为精良。若司马懿真与万里之外的强权搭上线……”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一个盘踞西域、诡计多端的司马懿已足够棘手,若其背后再添未知的两方强援,西线局势将彻底失控。
张圣端坐龙椅,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面上看不出喜怒。“司马懿……果然不甘寂寞。”他目光扫向赵云,“张合将军救回的使团人员中,可有精通西域语言、熟悉地理者?”
赵云出列:“回陛下,有三人。其中一人乃讲武堂西域科最优之毕业生,名王平,年轻胆大,通晓数种胡语,且对西域山川地形有过目不忘之能。”
“传王平。”张圣下令。
不过片刻,一名身着染血戎装、面容尚带稚气却眼神坚定的年轻军官大步上殿,虽步履因伤微跛,但脊梁挺直。“末将王平,叩见陛下!”
“王平,朕问你,若派你再入西域,不为使节,只为耳目,你可能活着带回司马懿与那西方势力勾结之确凿证据?”张圣目光如炬,直视这个年轻人。
王平毫无惧色,朗声道:“陛下,末将愿往!纵然刀山火海,亦要探明敌情,报效国家!”
“好!”张圣赞许点头,“朕授你靖安司西域巡察使之职,许你自行挑选精干人手,携最新式轻便弩机、信号烟火,潜入西域。你的任务只有一个:查清司马懿与何方势力接触,其兵力部署、物资来源,以及……西域诸国真实动向。必要时,可联络依旧心向汉室的部落。”
“末将领命!”王平激动叩首。
张圣又看向诸葛亮与周瑜:“格物院、海军,对那‘黑潮’与西方短刃,可能看出更多端倪?”
诸葛亮沉吟道:“陛下,那短刃材质非凡,冶炼技艺超乎寻常。臣需时间与马尚书深入研究。或可尝试反向推演其工艺,若能有所得,于我朝兵器锻造大有裨益。至于‘黑潮’,周都督与臣推断,其形成或与海底火山、地脉变动有关,非单纯天象。若能制造出抗腐蚀更强的船壳,或可尝试边缘试探。”
周瑜补充:“海军已暂停大规模南下,转而向东,探索通往倭国、三韩之航线,并加强沿海巡逻,防范‘海龙王’残部与可能存在的其他海上威胁。同时,臣已命人搜集所有关于极西之国的海商传闻,或可寻得自海上接近其地之路径。”
“双管齐下,甚好。”张圣最终决断,“陆上,王平潜入西域,赵云、徐晃陈兵边境,施加压力。海上,周瑜巩固现有航路,向东探索,诸葛亮加紧破解西方技艺与‘黑潮’之谜。朕倒要看看,是司马懿借来的西风硬,还是我华朝的根基牢!”
退朝之后,张圣独留寒生于御书房。
“新政推行,乃国力之本。西线、海疆,处处需钱粮支撑。寒生,户部压力,朕深知。”张圣看着眼前这位愈发沉稳的年轻尚书。
寒生躬身道:“陛下放心,新政成效已显,国库虽紧张,然根基稳固。臣已拟定《鼓励工商疏》,若能施行,或可进一步开源,支撑军备与探索。只是……朝中恐有阻力。”
“呈上来,朕看。”张圣接过奏疏,快速浏览,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好!降低商税,鼓励匠户创新,设立官营工坊与民间合作……此策若能行,必能活络经济。阻力之事,朕为你担着!”
“谢陛下!”寒生心中大定。
是夜,许昌城内万家灯火,而在遥远的西域,黄沙漫卷,一场无声的暗战已然拉开序幕。王平带着十余名精心挑选的靖安司好手,换上胡服,牵着骆驼,消失在玉门关外的苍茫暮色之中。他们的身影,如同投入瀚海的一粒石子,能否激起揭示真相的涟漪,尚未可知。
而在敦煌那昏暗的府衙内,司马懿看着手中一份用怪异文字书写的羊皮卷,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烛光摇曳,映照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华朝……你们的眼睛,能看到多远呢?”他低声自语,将羊皮卷凑近烛火,看着它缓缓卷曲、焦黑,化为灰烬。
西域的暗火,已然点燃,只待风起,便可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