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的前台灯光柔和，大理石台面映着女孩略显局促的脸庞。
“咱们研究所新出的那款精油，你试过了吗？”同事凑近问道，指尖轻轻敲打着台面。
前台的女孩摇了摇头，有些腼腆地轻声答道：“我才刚毕业，还没有男朋友呢。”
“那真是太可惜了。”同事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等你有了男朋友，一定要试试这款精油。”
顿了顿，她声音压低了几分，“效果真的很好，那位长着东方面孔的少将你知道吧？”
“那可是我们的大客户！不仅给我们研究所投了一大笔钱，听说她今天还约了穆德兰研究员做私人定制款呢。”
“啊！”女孩睁大了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是新闻里那位红发大小姐吗？”
几年前，秦书被罗伊斯上将寻回时的新闻铺天盖地。
镜头前，她拥有一头灼眼如焰的红发，面容却温婉典雅、极具东方韵味，再加上那段备受争议的身世，几乎一夜之间，她的名字传遍了网络。
“可不是嘛。”同事笑着整理桌上的文件，“如果连这种大人物都认可我们的产品，甚至愿意代言的话，销量一定不用愁啦。”
“那真是太好了。”女孩喃喃道，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走廊深处。
与此同时，穆德兰匆忙赶回研究所。
他推开会客室的门，只见一道身影安静地立在窗边。
女人穿着一袭黑色长裙，蓬松卷曲的红发如霞光流泻，整个人仿佛同时蕴藏着温婉与野性，一种奇妙而动人的矛盾。
“少将。”穆德兰朝她点了点头。
秦书随意抬手，指向对面的座位：“坐。”
穆德兰曾是纳维洛亚教授的得意门生，后来不知怎么，主攻方向转向科技研究，逐渐淡出了教授带领的隐秘实验。
在机缘巧合之下转而成为埃德蒙将军的部下，或许依旧放不下对科学实验的兴趣，便创办了这间研究所。
因为秦书和露露莎相熟，在军校的时候她就和穆德兰认识了。
秦书接过穆德兰递过来的资料盘，没有着急查看里面的内容。
“其他军区最近有什么异常动向吗？”
穆德兰微微吸了口气。
“隐约有些动作，”他斟酌着用词，视线低垂，“但就目前监测到的数据来看，都还在正常阈值内波动，算不上异常。”
“知道了。”秦书只应了这么一句，听不出情绪。
一时间的沉默让穆德兰下意识抬眼看向对面的女人，她也正好在望着他。
他心头一突，狐疑移开视线。
不知为什么，自从踏入这个房间，他就感到一种被猛兽盯上的压迫感，仿佛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会招致致命的撕咬。
他早年虽投身科研，但这些年在军区历练，警觉性被磨得锐利。
这种如芒在背的悚然之感，绝非错觉。
这不是他和秦书的第一次见面，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可这房间里除了他和秦书，再无第三人。
这间研究所的防御等级很高，所以他才敢将会面定在这里。
穆德兰的视线缓缓在四周移动着，着有人在暗处监视着他的可能性。
秦书没有理会他怪异的反应，脑海中浮现的是纳维洛亚教授的那封密信。
纳维洛亚为什么会将那样的信息发给穆德兰？一个早已脱离科研序列、久无往日的学生？
就连穆德兰自己，也表示对此困惑不解。
秦书话锋悄然一转，语气放缓，仿佛只是随口提起：“当年你是纳维洛亚最得意的学生，被他带在身边很多年，怎么突然去专攻科技了。”
“最开始的那几年我也认为我会是下一个纳维洛亚，被帝国看重得到重用。
临近毕业那年，教授突然带来了一个叫赛勒斯的人，纳维洛亚教授很激动，他说赛勒斯是天才。
当时帝国打算启动一项秘密实验，教授安排我跟赛勒斯竞争，通过考试，胜者便能同教授一起参与那项实验。”
他嘴角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说不清是自嘲还是淡然。
“那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但我输了。”
穆德兰越说便越觉得古怪，那道诡异的视线犹如实质，一丝一缕的压在他的肩上，他仿佛快要喘不过气来，额头上渐渐出了些冷汗。
不由自主的让人感到颤栗，就像是在动物世界里，猎物在感知到危险来临前的那种恐慌，捕猎者在一步步朝他靠近。
“你怎么了？”
秦书突然发问，穆德兰的心跟着重重一跳，那种压在他身上的重量好似突然不见了。
到底怎么回事。
“没……”穆德兰不敢轻举妄动，轻轻咽了口唾沫。
“哦，那你继续说。”
“赛勒斯跟着教授进了核心组，之后越来越多的项目都由他接手。我渐渐觉得自己并不适合那条路。”
“还得多谢少将您抛出的橄榄枝，我想，或许军区更需要我这样的人。我就来了。”
赛勒斯在秦书查到的资料里也屡屡出现过，不过字数不多。
秦书想知道有关于的他的近况，穆德兰却说自从这个人进去秘密实验后便没有消息了。
“那后面你和教授的联系还多吗？”
穆德兰摇摇头，“科技方面的物理研究和教授的主攻方向是两个大类，他老人家就是想关心我也没什么说的，联系的次数自然就少了”
秦书推开门时，塞壬正倚在窗边。
暮色在他黑色的发丝上镀了一层柔光，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
“出去玩了吗？”
“见了位朋友。”秦书将外套挂在衣架上，布料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塞壬追问：“重要的事？”
“只是打听些消息。”她走到他身边，闻到熟悉的冷香。
塞壬脸上极少出现明显的情绪，可现在看着他，秦书却感知到一丝极淡的不悦。
他伸出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低头将脸埋进她的肩窝，像一只依恋主人的幼兽般深深呼吸着她的气息，不安分地蹭动着。
“有点痒。”秦书被他蹭得发热，稍稍拉开距离去吻他。
这个吻逐渐加深，塞壬温柔地靠近，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秦书一直以为塞壬是克制的类型，至少是那种沉稳内敛、懂得分寸的人，此刻他却展现出不同以往的主动，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定。
好在秦书并不排斥，甚至十分乐意配合。
可这一次，他的热情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塞壬仿佛有无尽的精力，动作愈发轻柔却不容回避。
她终于忍不住轻轻抬手，抵在他的胸前：“……等一下。”
塞壬微微退开，长长的睫毛下，那双浅色的眼睛带着询问：“书书，怎么了？”
“先停下。”
他顺从地不再动作，却仍静静注视着她，仿佛被她突然的打断弄得有些无措：“好。”
“为什么不高兴？”秦书捧住他的脸，轻声问道。
塞壬低头想靠近她，却被轻轻拦住。
他闷闷地叹了口气，依然将她圈在怀里，声音低沉：“我身份特殊，知道很多消息。”
他的语气带着委屈，“以后有疑问可以直接问我。”
“不要找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