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既然都整理好了，那就发出去吧。”
秦书漫不经心地翻看着琳达带来的文件，指尖在纸页上轻轻一划，随即将它们散落在桌上。
“两天后，会有人邀请令尊前去赴宴的。”
琳达的唇瓣微微颤动，贝齿在下唇留下浅浅的压痕：“让我发吗？”
秦书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揭发一个犯下强奸、杀人、绑架等重罪的恶徒，怎么能少了琳达小姐的功劳？”
她端起咖啡，瓷杯边缘印下一抹淡红的唇印，“我相信，令尊有你这样的女儿，腰杆也能挺得更直些。”
琳达的掌心无声地摩挲过膝盖，拭去沁出的细密汗珠。
她垂下眼睫，声音很轻，却足够清晰：“多谢秦小姐，我会处理好的。”
秦书起身，裙摆划过一道优雅的弧度：“那我就恭候琳达小姐的好消息了。”
直到高跟鞋的声音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琳达绷直的脊背才缓缓松垮下来。
她盯着桌上散乱的文件，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秦书根本没打算给她退路——这是逼着她和洛川彻底撕破脸。
可是……父亲期待的目光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琳达闭了闭眼，将文件一张张收拢，摞成整齐的一叠。
一处烂尾的楼房里，潮湿的地面上蜷缩着一只白狗，它浑身颤抖，发出微弱的呜咽。
青媚感觉每一寸血肉都在灼烧，疼痛如附骨之疽般啃噬着她的神经。
它不明白，陈千哲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强——那诡异的术法究竟从何而来？
竟能让它连日承受这种折磨，连妖丹都隐隐有了裂痕。
再这样下去，它迟早会被耗死。
有陈千哲挡着，想对秦书下手几乎不可能。
必须先解决掉他……可它现在的状态，根本奈何不了陈千哲。
得找个帮手才行。
冷汗不断从它额角滑落，浸湿了凌乱的毛发。
不行……它需要力量，需要更多、更多的力量……
——
秦书推门进屋时，陈千哲正一动不动地坐在客厅沙发里。
往常听到动静就会迎上来的他，此刻却连头都没回。
暖黄的阳光落在他侧脸上，周身萦绕着肉眼可见的低气压。
生气了？
她随手将手提包搁在沙发边，从背后环住他的脖颈，下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发顶：“宝宝吃饭了没？”
这个称呼让陈千哲肩膀微动，刚要抬头又硬生生别过脸去，喉结滚动两下，愣是没吭声。
“怎么不理我？”
秦书捏住他的下巴转过来，鼻尖几乎贴上他的，“我很想你，你想不想我呀？”
陈千哲冷着脸睨她：“你不想我。一大早就偷偷溜走，我也不要理你。”
“临时有事嘛。”
她啄了下他抿紧的唇角，“没提前告诉你是我不对，但我这不赶着回来了？原谅我好不好？”
见他还绷着，又凑近些，“你不是最爱看我眼睛吗？你瞧瞧，我有没有撒谎？”
陈千哲终于抬眸与她对视，目光一寸寸描摹她的眉眼，像是在确认她话里的真假。
半晌，他慢慢倾身抱住她，声音闷闷的，“书书喜欢我吗？”
秦书顺势搂住他的腰，指尖在他后背轻轻画着圈，“喜欢呀，我最最最喜欢你了。”
“那……”他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她的发尾，“我们能永远在一起吗？”
秦书仰起脸，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你是在跟我求婚吗？”
“求婚？”陈千哲歪头，露出困惑的表情。
她笑着戳他眉心：“别人说永远在一起，通常都是在求婚哦。”
“那我跟你求婚，”陈千哲眼睛倏地亮起来，掌心贴着她的后腰将她往怀里带，“书书和我永远在一起。”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耳尖泛红，“还要……还要和书书做那种快乐的事。”
“不行。”秦书突然直起身，板着脸摇头，“求婚要精心准备才行。你现在只是顺着我的话接，太敷衍了。”
看着瞬间蔫下去的大狗狗，她偷偷弯起嘴角。
陈千哲撇了撇嘴，不就是求婚吗？
因此，之后的每个清晨，陈千哲都会在醒来后第一时间对秦书求婚。
然而每次都被秦书用指尖抵着额头推开。
这让陈千哲很挫败。
明明他的术法已经比初见时强了许多，可对书书却始终不起作用。
为什么呢？明明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都会乖乖听他的话。
——啊，除了青媚那只白狗。但那是因为它太强了，他打不过。
陈千哲眼睛突然一亮，像是解开了什么世纪难题。
随即不知想到什么，耳尖悄悄泛红。
他的书书……好厉害啊。
在床上的时候，他也总是“打不过”她，难怪她不会乖乖听话。
一定是他还不够强。
又是一个清晨，秦书刚睁开眼，就对上陈千哲亮晶晶的目光。
见她醒来，他立刻绽开笑容，眉眼弯弯的模样好看得让人心软。
要不……今天他求婚的话，就答应了吧？反正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她也一样喜欢他。
“书书早安。”陈千哲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慵懒，眼底盛满细碎的笑意。
他俯身在她脸颊落下一吻，“我们去吃早餐吧。”
秦书眨了眨惺忪的睡眼，尚未完全清醒的大脑慢了半拍才给出回应。
她刚轻轻点头，整个人就突然腾空而起，被他稳稳地抱在怀里往浴室走去。
这个反常的举动让她心头一跳。
难道......真的伤到他自尊了？
她急忙捧住他的脸，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他微微泛红的耳尖：“你今天怎么不问我那个问题了？”
陈千哲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他当然想说，可昨晚的“战况”还历历在目——他又一次在她面前败下阵来。
得变得更强大才行。
等他能真正“战胜”她的时候，再求婚，书书一定会答应的。
想到这里，他收紧环抱着她的手臂，将脸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吸了口气，再抬头时眼里闪着坚定的光：“书书放心，我肯定会变厉害的。”
秦书没来得及深究他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因为今天是陈千哲去医院复查的日子。
检查结果很理想，医生宣布接下来的时间可以重返校园了。
谁知这个好消息却让陈千哲当场变了脸色，在医院闹起了脾气。
难道是因为他不够强，书书要借机搬走？
秦书这才明白他在闹什么别扭。
看着他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秦书轻轻抚过他微红的眼尾，放柔了声音：“平时我们住宿舍，周末和假期就回我们的家，好不好？”
他这才吸了吸鼻子，眼尾还泛着红，不情不愿地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