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院落里,嘈杂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女生急促的喘息声。
桉墨循声而去,只见一个身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高跟鞋被随意脱在一旁,白皙的双脚踩在土地上,正蹲在那儿,双手紧握着一把小巧的锄头,哼哧哼哧地用力挖着。
旁边堆着一堆带着红色花苞的玫瑰株,放眼望去,这一块地已经被她种了一大半。
“……你在做什么?” 桉墨忍不住开口,声音在寂静夜里格外清晰
秦书闻声抬起头,在漆黑的夜色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如夜空中闪般的金色眸子,她瞬间有些看愣了神。
“你怎么在这儿?”
话一出口,秦书才反应过来自己问得突兀,忙不迭解释,“我时差还没倒过来,现在清醒得很。
今天路过这儿,一眼就觉得这地方跟周围比起来,实在是太荒芜冷清了,就想着要是种满玫瑰花,肯定很漂亮。”
“我帮你吧。”桉墨边说边挽起衣袖,在秦书身旁蹲下,轻轻从她手中拿过小锄头,“我来挖,你要是真挖一整夜,明天怕是整个手臂都抬不起来了,你就负责把花苗种下就行。”
“谢谢啦!”秦书眉眼弯弯,笑着道谢。
月色如水,洒在二人身上,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锄头翻土的轻响和两人偶尔的轻声交流,一种奇妙的默契在他们之间悄然滋生 。
秦书正细心地将玫瑰苗放入挖好的土坑,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手上动作一顿,抬起头,目光带着几分好奇,望向身旁一同劳作的男人:“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月光倾洒,勾勒出男人挺拔的身形。原本高大俊朗又白净的桉墨,此刻双手沾满泥土,之前抬手擦汗时,不小心在脸颊也留下几道泥印,显得有些憨态可掬。
秦书看着他这模样,再联想到自己,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想必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肯定同样狼狈。
“桉墨,我叫桉墨。”男人声音低沉,不紧不慢地回答,带着几分独特的磁性。
按摩?秦书下意识地重复,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街边按摩店的招牌,差点笑出声,心想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怎么取得这么随意。
但她还是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我叫秦书,今天刚到这儿,你来了多久啦?”
桉墨手上动作停下,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一时间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什么?”
秦书以为他没听清,耐心解释道:“你不是来给钟逸云祝寿的吗?我住北院,你住哪儿呀?” 秦书一边说,一边轻轻拍实玫瑰苗周围的土。
桉墨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我也住北院。”
秦书心中暗自琢磨,听钟闲鹤说,这次来给钟逸云祝寿的宾客大多都住在南院,而桉墨却能住在北院,看来是个来头不小的世家公子。
再瞧桉墨那嘴角差点没抑制住的微笑,这傲娇的劲儿,原来是有实力啊。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种满玫瑰的院子里,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银纱。
秦书和桉墨忙完手中的活儿,并肩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新和玫瑰淡淡的香气。
秦书双手撑着石凳,微微仰起头,带着几分好奇地开口:“听他们说,钟家让你们来了之后在宅里多转转,就连钟家的小辈也被特意支出去了。
这么看来,你是不是都认识好多人啦?” 说着,她偏过头看向桉墨。
桉墨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没有,我就遇见了你一个。”
“这样啊,竟然是真的。”秦书微微睁大双眼,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那我不太懂,你们这种世家子弟,要是互相看对眼了,是直接告诉长辈,然后就去提亲吗?” 她的语气里带着十足的好奇,像是在探索一个神秘的未知领域。
“嗯?”桉墨挑了挑眉,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十分意外。
秦书以为他没听明白,兴致勃勃地解释起来,还一边用手比划着:“就是这次钟老爷子的六十大寿呀,把你们这些世家子女都叫来,很大一部分目的不就是想让大家内部消化,促成一些婚事嘛。
我一直以为这种事儿都是父母长辈做主,没想到你们还能自己决定呢 。” 她眨了眨眼睛,望向桉墨,眼中满期待他回应的神色 。
桉墨微微后仰,靠在石凳上,双手随意地搭在腿边,神色平静,缓缓开口:“我不用联姻。”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其实这次把大家聚在一起,更大一部分原因是让小辈们互相眼个熟,以后在生意场上或者其他场合也好打交道。
婚姻大事,也不全是父母独断,大多还是会听听孩子们自己的想法。”
秦书听得饶有兴致,她身子前倾,眼睛睁得大大的,追问道:“这样啊,那要是家族里有那种特别的孩子呢?”
“特别的孩子?”桉墨眉头轻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重复了一遍,“什么样算特别的孩子?”
秦书急切地比划着,试图把心中的概念描述清楚:“就是那种身份特殊的,在家族里手握实权,能力特别出色的孩子呀。”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紧紧盯着桉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回答。
桉墨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觉得秦书的问题很有趣:“既然都说有实权了,那在婚姻大事上,肯定是自己能决定的更多一点。
毕竟自身足够强大,话语权自然就重了。”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在宁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
桉墨捕捉到秦书话语里那一丝别样的意味,微微眯起眼,嘴角似有若无地噙着一抹笑,轻声道:“你这话,好像意有所指?”
秦书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立刻露出一副无辜又单纯的模样,连忙摆手说道:“没有啊!我就是单纯好奇。你也知道,人嘛,对这种事儿总是忍不住想多了解一点。我听我妈说,大伯家的哥哥现在是钟家现任家主。
这么厉害的人物,我就琢磨着,不知道像他这样的,会不会也被家里长辈拉出来相亲呢。”
“你好像对他,格外好奇?”桉墨微微歪着头,脸上带着探究的神情,目光紧紧盯着秦书,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
秦书心里一紧,面上却依旧镇定自若,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不紧不慢地打着太极:“这么年轻就当上钟家家主,换做是谁都会好奇吧?我不过是随口问问,你可别多想。”
桉墨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语气笃定,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会的,他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