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的。”他平淡地回答，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啊？猜的？这么多事情，都是你猜的？”
他目光深邃的看向眼前降灵的身影，终究还是问出了最后一个让他最为惊慌的问题。
“阿鼓……是不是喜欢他？”
小精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得面色一怔，先是不解地“啊？”了一声，后又面露傲色地环抱上两只小手，脑袋别向一旁。
嘿！看样子这转世还是喜欢她啊~
“哼！本冥不能说！”
见她神色不似方才的心虚之态，反而带上一抹讥笑，心头立时涌上一抹喜色，激动地开口急问。
“阿鼓不喜欢他！是不是？”
小精灵见他如此着急，有些无奈地心中暗忖——就算是不喜欢，那你兴奋个什么劲儿啊？那天命人不是你的前世吗？真不喜欢的话，那她不喜欢的……不还是你吗？
“不能说！不能说！本冥……什么都不能说！”
见她这态度，江灭面上浮起一抹愠怒，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问。
“我再问一遍，阿鼓到底喜不喜欢他！？”
小精灵被他这瘆人的视线盯得有些发怵，脖子不由地往后缩了缩——完了！完了！怎么忘记天命人是个疯子了！转世了……也可能是疯子啊！
连忙带着似要哭出来的腔调开口求饶。
“你……你就别问我了！本冥只是一截轮回藤的藤蔓而已，什么都不能说啊！也不仅仅只是你的事，所有触及因果之事，本冥……都不能泄露半个字！”
“你若是真想知道前世的真相，就快些将本冥养大，待我结出轮回道果，届时……你若甘愿承受因果，就自己亲眼看好了，何苦现在……来为难我啊？”
一番话落，江灭再次陷入沉思。
见他不会再纠结于此，稍稍安心地长呼出一口气，又耐不住好奇地低声问。
“哎~你……究竟是怎么猜出来这么多事情的？”
“如天命人这样的存在，即便陨落，残识又岂能如浮萍一般，随便寻个人寄居？”
“他既能沉眠于我的识海之内，要么……我天资绝佳，命格不凡！要么……便是我二人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小精灵听罢，小脸上立时浮起一抹复杂之色。
“呵呵~你这转世……还真是聪明啊！哎~只可惜呀……”
“可惜什么？”他不甚在意地随意追问了一句。
小精灵惊慌地连连摇头，将后半句还未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只在心底长叹出一声惋惜——
可惜啊，终究是阅历太少！被那天命人骗着练了《青木长生诀》，那种功法，唉……
随后收敛思绪，话锋一转，问起自己的食物。
“哎~对了，你既然已经练成了《神霄三相炼情真法》，也炼出了‘情感本源’，那分离出的‘情煞’，应该也有吧？”
“那‘情感本源’没多少因果，本冥不爱吃，‘情煞’还是可以的~你有吧？”
“嗯，有。”他的回答简洁又干脆。
小精灵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半透明的灵体缓缓飘进，欢快地催促道。
“哈！有便好！那快将你心炉中的‘情煞’剥离出来，给我吃呀！”
他却并未理会这番催促之语，反而不慌不忙地拿起手边的玉简，参详起《寂灭卷》第二重来了。
“哦~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
小精灵彻底愣住了，似乎根本没料想过他拒绝给自己吃食。
“你……你不是想知道前世天命人的事？我若是长不大，结不出道果，你如何能看见前世记忆？”
江灭好整以暇地瞥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却随口说。
“哦，我的确想知道前世所发生的事，但我想……以不用付出任何报酬的方式，知道！但你现在张口向我索要东西，我忽然……就不想知道了。”
“你……”
小精灵瞬间失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底抑制不住地嘀咕道——
这人……怎的比他前世还要精明难缠！
“不过，你若是能预付我些有利的‘报酬’，我倒也不是完全不能考虑，给你些吃食。”
小精灵小手一拍胸脯，立即如数家珍般欢声地一一介绍——
“‘报酬’？哈！这个好说！只要你喂我些‘情煞’，待我灵体凝实之后，便能凝结出三种触及因果法则、功效迥异的初阶轮回露！”
“这其一，名为‘溯痕露’，只要将它擦拭于某件器物之上，便能让你清晰地感知到此物旧主所残留的……最强烈的一道情绪记忆碎片，这儿可是探寻秘辛的无上利器呢！”
“其二，为‘宿命露’，此露需服用，服用后可让你窥见一缕与你当下因果纠缠最深的人相关的未来因果片段，能为你避开不少麻烦呢~”
“至于其三嘛，名‘缠因露’，嘿嘿~这缠因露最为奇妙！你也会更想要！”
说着，她飞到江灭耳畔一侧，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道。
“将一滴缠因露，一分为二，即便是洒向两个陌路人，也能为二人强行缔造一次短暂的命运交汇，所没有办法真的让两个陌生人相爱，但若是本就因果有所纠缠，倒是也能添一把火！”
说罢，她一脸坏笑，视线极为自信地盯着江灭。
“虽然只是初阶轮回露，但也能回溯过去、窥视未来、编织当下，如此奇异之力，你……当真不想要？”
他嘴角终究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着痕迹地瞥了她一眼。
“哼！这还……有点意思~”
随即心念一动，催动心炉，那些被三相法则之力压缩、封存的“情煞”被一点点剥离出来，悬于她面前。
“哇！这么多！”
小精灵看的眼睛都要直了，开心地惊叫出来。
“吃快点，早日长出你口中的三种露水。”他面色平淡却不容置疑的催促道。
小精灵身子直接扑上去，正要大快朵颐，听到这话，面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尴尬之色。
“呃……那个……灵体长成、凝出轮回露水，也需要一些时间的，没……没那么快的，哈哈哈~”
江灭猛地抬眼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其中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