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般的幽浊之瘴与纯净的星辉光团接触的瞬间,犹如清水中泼入了浓墨!
光晕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黯淡,仿佛被污染般,渐渐失去灵性,崩散开来。
紧固的力量消失,他身影骤然落地,眸中精光一闪,集中全部精力、心神,尝试像方才那样,引导体内的幽浊之瘴逸散而出,主动吞噬向其他几人身上的星辉光团。
果然,凡黑雾所及之地,星辉迅速熄灭,灵力随之瓦解。
三人相继挣脱束缚,惊疑不定落在地上,震惊无比地抬眼看着眼前闪烁的虚空星金。
他则无暇顾及其他,顶着前方星辰之力的巨大排斥,艰难地一步步往星辉光芒的核心之地走去!
幽浊之瘴宛如一柄可遮蔽万物的黑布,将点点星辰光辉渐渐抹去!岩壁之上如星河流动的暗金色金属终于露出真容。
手中灵力骤现,想要抬手轻松地将其取下,却发现虚空星金仿佛与整个岩壁,甚至整个山洞融为一体,无论他如何催动灵力,也休想收下一点星芒。
就在他用灵力尝试无果后,眼神厉色尽显,眉心一道银芒闪出,斩妄剑呼啸而出,精准地劈在虚空星金与岩石连接之处,
“锵!”金石交击的刺耳声立时响彻整个山洞,预想中星芒被刮落的场景非但没有出现,反而斩妄剑被瞬间震开!
众人神色一凝,身后几人无需交代,纷纷掷出自己的法宝,但星芒与岩石还是一如既往的未伤及半分!
江灭拧眉扫视着岩壁上闪烁着的看似毫无规则的星芒——
这些虚空星金排布或许并非真的杂乱无章,可能隐隐暗合周天星辰得轨迹,彼此气机相连,所以才蕴含稍许星辰法则之力……
但虚空星金过少,所以才能被他的幽浊之瘴暂且压制。
星辰法则之力,以他现在的能力定然不能破解星辰法则,除非将所篆刻星辰阵势的整片岩石一并取走,否则……绝无可能取下任何一点虚空星金。
思及此,他不再执着于以斩妄剑刮取星芒,而是抬手猛挥,剑光如龙,沿着岩壁边缘狠狠劈落、划开!
“铛!”一声远比方才更为震耳欲聋的交击声炸响在几人耳畔!
剑光划过之处,迸溅出密集的火星,但那岩壁仅仅留下一道深不及寸的浅白印子而已。
但反震之力却顺着斩妄剑传来,震得他手臂一阵发麻!
这岩壁的坚硬程度,远超他预期!
已非普通的山石,想必是在这虚空星金的滋养下逐渐玉化,与星辰法则融合为“星髓岩”!
并指轻点,瞬时收回斩妄剑,而后手腕轻翻,雷幡赫然在手,挥动幡旗,低喝一声。
“法则之雷!破!”
洞内立时雷光爆闪,自幡面上射出数道蕴含着天道法则的紫霄神雷接连轰击在岩壁边缘!
“轰!轰!轰!……”
碎石飞溅,坚不可摧的星髓岩终究还是在数道雷力的连续轰击下崩裂开道道裂纹。
雷力炸响的声音如同轰在众人心头,饶是息澜已经见识过他这件雷幡法宝的威力,但法则之雷的威压,还是惊得她头皮发麻!
其余三人就更不必说了,各个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裂纹愈来愈多,裂隙也愈来愈大,就在星髓岩即将被整块轰开之时,异变再生!
星髓岩上的星芒似是汇聚了所有力量想要殊死一搏,星芒骤然一敛,随后爆出一道星辰气浪,猛地向四周冲击而出!
气浪过处之处,空间都出现了细微的波动。
但其冲击之力较弱,好似稳坐高位的暮年君主,斥责犯上的臣子!
几人纷纷抬手抵御这突如其来的气浪,江灭更是没有半分慌乱,发出一声讥讽非常的嗤笑。
“自己的妻子都被人抢了,还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滥发淫威,你也只配在污浊之地……苟延残喘!”
话落,手中法决再变,幡面猎猎作响,刺目的雷光仿佛要将这个山洞照射成一片纯白!
“给、我、拿、来!”
随着这一声沉闷缓慢的低喝,最后一道紫霄雷龙悍然劈落,将两头的裂纹衔接上!
“轰隆!”
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过后,承载着所有虚空星金的星髓岩,终于被完整的轰裂下来,狠狠砸落在地面上。
袖袍轻卷,灵力瞬时将这沉重无比的星髓岩收至空间袋内。
几人这才回神,星魔兔随即几步凑到他跟前,期待非常的问。
“主人?那……那我的那一点……”
江灭神情淡漠的未施舍给他一个眼神,转身便往山洞外走去。
“虚空星金与这岩石已成一体,你自己方才不也试过了?待日后再说。”
闻言,他肩膀、耳朵齐齐耷拉下来,脸上露出灰败之色,喃喃自语道。
“啊?好吧……”
几人随之离开葬星谷,径直往仙使府飞去。
略显沉寂的氛围,已然压制不住白福旺盛的好奇心,凑到他身边,丝毫没有压低声音的意思。
“哎~姐夫,你方才在那山洞里,说的那个‘妻子被抢了’的人是谁啊?不会……就是星辰之子吧?”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算作应答。
白福自顾自地摩挲了两下下巴,语带唏嘘地说道。
“啊~妻子都被人抢了,那他还挺可怜的……”
闻言,他心中不由发出一声冷笑——哼!可怜?若那仙使口中所说的往事是真的,那这个星辰之子要么是个废物,要么……就是个背信弃义,欺伤发妻的人,哪儿有什么可怜所言!?
不多时,几人已回到仙使府中,一路往不恶所在的院落走去。
刚还未等几人踏足院门,白福突然身形一顿,仿佛心有所感般,脸上瞬间浮起出强烈的狂喜之态,朝着院中激动地大喊了一声。
“姐!”
话音方落,屋内立时冲出一道娇健的身影,玄青色劲装由“暗影蛛绒” 的丝线织就,正泛着幽暗波纹,腰间束着一条暗红色腰带,脚上踏着一双玄青色短靴。
唇色烈红,鼻梁高挺,肤色好像常年不见日光似得,白的有些瘆人,上挑着一双凤眼,瞳孔竟是非人的暗紫色。
乌黑顺亮的长发高束成一头利落的马尾,仅用一根白骨发簪固定,周身再无任何多余饰物,整个人明媚英气又果决!
那女修视线迅速地扫过院中几人,瞬间定格在白福身上,本就笑意盈盈的脸上立时绽开了更为惊喜的笑容。
“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