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随后反应过来，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妈.....你这是把我认出来了？”
老奶奶看着儿子的样子，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有些嫌弃地开口。
“你是我儿子，我还能叫你什么？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这个表情？”
说完，老奶奶自己也愣住了。
咦？
她好像……能认出儿子了。
脑子里的那团浆糊，好像一下子清亮了不少。
这是怎么回事？
她恍惚地记得，医生不是说她这个病，只会越来越糊涂，忘掉的人和事会越来越多吗？怎么今天……
中年男人听到母亲这句带着嫌弃却无比清晰的话，嘴角就没有下来过。
“妈，你认得我们了。”
“要是大哥知道了，指不定多高兴。”
他开心的转过身，想要和顾柔握手，好好感谢一番。
顾柔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下一秒明白了中年男人的意思，主动和他握手。
“姑娘，你真是太厉害了。
我妈这个病，我们跑了多少大医院，找了多少专家，都没用！
他们都说治不好了！
我起先想着你能让我妈安静下来就好了，没想到现在还能认人了。”
“真是太谢谢了。”
顾柔面对中年人热情的感谢，只能用一个劲儿的说客气，不用谢。
老奶奶这时候也回过神来了，她看着眼前这个长得跟画儿里一样的俊俏姑娘，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
是这个姑娘让她记认的。
“闺女，谢谢你。”老奶奶的声音充满了感激。
“这两年，我这脑子就跟空了一样，什么都记不住。
我自己的儿子站在我面前，我都不认得……我上一次清清楚楚地看他，都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我这心里难受啊，感觉自己就是个废人，拖累孩子……”
说着说着，老奶奶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中年男人也对顾柔说：“今天真是运气好，碰上您了。”
旁边的张老也感慨万千，他看着顾柔，眼神里全是赞赏。
“是啊，顾柔这丫头的医术，那真是没得说，我这个老头子都得向她请教呢！”
张老这话一出，中年男人看顾柔的眼神更不一样了。
连张老这样德高望重的老医生都这么说，那这姑娘的医术得高到什么地步去？
顾柔谦虚地笑了笑，“您的医术才也好，咱们这是各有所长，擅长的领域不一样罢了。”
顾柔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既给了张老面子，也显出了自己的气度。
中年男人心里对她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这姑娘不光医术高，人品还好，不骄不躁的。
顾柔顿了顿，转头对中年男人说：“大哥，老奶奶这个病不是一次就能治好的，今天只是第一次施针，暂时稳住了情况。”
“我不住在县城，家在村子里，要是你们信得过我，七天之后，还需要再扎一次针。”
“到时候，我还会来县城。”
中年男人一听，想都没想，立刻点头。
“信得过，怎么会信不过！”
他现在对顾柔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说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把手伸进自己上衣的内口袋里，掏了半天，掏出了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
他打开手帕，掏出了五张大团结，递到了顾柔面前。
“姑娘，这是这次的诊金，您千万要收下，我知道这不多，跟您的本事比起来，这点钱什么都不算。您先拿着，等我妈病好了，我再给您包个大红包！”
五十块！
顾柔看着那五张大团结说道
“大哥，这太多了。”顾柔推了回去，“用不了这么多。”
中年男人却把钱硬往她手里塞，态度坚决。
“不多不多，一点都不多！姑娘，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啊！”
他一边说，一边急得脸都红了。
顾柔看他这架势，再看看他身上的穿着。
的确良的衬衫，手腕上还戴着一块上海牌手表，脚上的皮鞋擦得锃亮。
这在七十年代，绝对是家底殷实的人家。
想到这里，顾柔便不再推辞。
她点点头，把钱收了下来。
“那好吧，这次就先这样，等以后看情况再说。”
见顾柔收了钱，中年男人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对了姑娘，还没请教您贵姓，我叫江海，江南的江，海洋的海。”
“我姓顾，顾柔。”顾柔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顾医生！”江海立马改了称呼，恭恭敬敬的，“那咱们就说好了，七天后，我带着我妈还来这里找您！”
“好。”
事情谈妥，顾柔便向张老和江海母子告辞。
江海非要送她，被顾柔给婉拒了。
……
明城军区。
陆泽一身笔挺的军装，刚从演习场上下来，身上还带着一股硝烟和汗水的味道。
他面无表情地走在军区大院的水泥路上，准备去军长办公室汇报任务情况。
在外人面前，陆泽永远都是这副样子，冷的跟块万年不化的冰。
一路上，不少来来往往的军人看到他，都主动立正敬礼。
“陆团长好！”
陆泽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回应，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刚走到一处拐角，迎面跑来两个穿着白衬衫、绿军裤，扎着麻花辫的女兵。
她们看到陆泽，眼睛瞬间就亮了，跟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脸颊也飞上了两朵红云。
“陆……陆团长！”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结结巴巴地开口打招呼。
另一个则害羞地躲在同伴身后，偷偷地瞧着他。
陆泽停下脚步，冲她们客气地点了点头。
“嗯。”
就一个字，多余的一个都没有。
然后，他便迈开长腿，绕过两人，快步离去，留下一个冷硬又挺拔的背影。
两个女兵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捧着脸，一脸花痴。
“陆团长帅，就是太冷了！”
“周媚都没机会，我们估计更没戏了。”
不远处，几个刚训练完的男兵正靠在树下休息，正好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其中一个酸溜溜地开口。
“切，不就是长得帅点，官大点吗？整天摆着个臭脸，跟谁欠他钱似的。”
旁边一个兵痞里痞气地撞了他一下，嘿嘿直笑。
“你就是嫉妒，有本事你也让文工团那帮小辣椒见了你就脸红啊？”
“我嫉妒他？我巴不得他赶紧找个对象结了婚才好！”最先开口的那个男兵撇撇嘴，
“他要是不赶紧解决个人问题，咱们军区这些女同志的眼光都得让他给养刁了，到时候哪还有咱们的活路？”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男兵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陆泽的存在，确实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脱单压力。
而此刻，成为众人议论焦点的陆泽，已经走到了军长办公室的门口。
他整理了一下军容，抬手敲了敲门。
“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