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一壶茶没喝完,林树根带着老婆,大儿子匆匆过来。
姥姥搅完了麦子,坐下来,林晓迎给她递过来一个毛巾。
姥姥接过来,擦擦脸上的汗。
林顺意从房间里端出来几个凳子,放在井周围,麦子晒了一院子。更远处没有地方了。
林树根坐下,笑呵呵的说:“亲家,家里地里都收拾完没,怎么过来了?”
姥爷说:“地里那都不重要,我女儿被打成这个样子了,我不过来能行吗?麦子才收回来,还没干。不给过来帮忙晒晒,她们娘几个吃什么?”
林树根微笑着说:“是啊,农忙时间,都忙都忙。”
姥爷说:“不是都忙吧,我看你就挺闲的。这么大的庄稼,你拘着儿子干啥里,也不干活,也不晒麦的。是真不过了,还是有别的想法了。”
胡满满站起来,指着姥爷:“姓金的,你少放屁,我们有什么想法。又不是我儿一个吃,她们娘几个是死了吗,不能干吗?”
姥姥扔了毛巾,直接冲上来:“我看你也没死啊,你们一家也都喘气呀,那罢着儿子是要喂奶还是要巴尿,好几十岁的人了一点人事不干,你那么舍不得就不给儿子娶媳妇么,留你被窝就行了,霍霍我闺女干啥。老不要脸的,修你先人去。”
胡满满冲过来:“吴巧莲,你这个臭不要脸。是你闺女不要脸非的缠着我儿,要不我给娶个更好的,那像她生一窝的赔钱货。”
姥爷站起来,抓住林大河,狠狠的就是一巴掌:“当初是谁跪到我面前,说要对我女儿好一辈子的。是你不。你就这样看着你娘满口雌黄,侮辱自己的妻子无动于衷吗?”
众人都惊呆了。
姥爷没有停手,又是一巴掌:“我今天就打你这个忘恩负义不忠不孝,没有礼义廉耻的小人。我女儿给你生儿育女,养活这个家,给你养大孩子,操持这个家,你就是这样对待他的。”
姥爷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又是一巴掌:“上你护不住妻子,下你护不住子女,作为一个男人,你妄为人夫妄为人父,妄为男人,妄为人。”
林大河捂住了脸,惊叫:“岳父,你。”
姥爷又换了个手,反手一巴掌:“你这个背信弃义,不守承诺的小人。当初是你热热闹闹迎娶我女儿过门的,还是她没有酒席没有领证赖到你们家的,你娘的狂言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姥爷还想再扇一巴掌。
姥姥抱住了他:“他爹,老头子,别生气了,你心脏不好,别气了。万一有个事,我给你两个儿子怎么交代。”
金枝儿赶紧过去,拉自己爹坐下。
她哭了:“爹,你别生气了,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如此受辱。是我把畜生当了人,半辈子当牛做马还叫人这样欺负。”
林大河呆呆愣愣的站着,捂着脸,不是,被打的人是他,怎么?
胡满满被姥爷的操作惊呆了。
她反应过来,就要朝姥爷扑过来:“你这个死老头,你怎么敢打我儿,你什么东西?”
姥爷坐在凳子上,已经平心静气,他看着胡满满,问他:“怎么,我自己的女婿我不能打。你都能为你的女婿卖我外孙女,打我闺女,我不能教育教育这个有娘生没爹教的小人了。”
林树根结结巴巴的说:“亲家,你这。这……”
姥爷说:“什么亲家,从你怂恿你儿卖我孙女,打我闺女的时候开始,你就不是我亲家了。妄我还把你当个人物,当个人,你一把年纪了就不做点人事么。
那家做父母的不期待儿女家庭幸福,孩子成器,你们两口真是奇葩呀,成天不是想着吸这个血去喂那个,就是想着怎么害人,怎么残害自己的骨血。
林树根,你不怕报应吗?”
林树根气的两手颤抖:“金润书,你,你不要仗着念几天书就肆意妄为,就欺负人。”
姥爷说:“欺负人,你是人吗?我是有错,作为老师,没教好自己的学生,让他猪狗不如,好赖不分。作为岳父,没看清这个没有责任心,黑心烂肝的小人。林树根,今天就做个了断。和你这样的人沾上关系,我嫌臊的慌。”
林树根气的说不出来话,他指着姥爷,你你你了半天。
姥爷对林顺意说:“阿意,去请村长,书记,你四祖爷爷。我今天就要个说法,要不就离婚,要不就分家。”
胡满满跳起来,大声说,“离就离,走个穿红的我给我儿娶个穿绿的。你吓唬谁哩。”
林初一说,“奶奶,可是我爸没钱,是你给掏钱张罗吗?”
胡满满一愣,跳起来,“去去去,都怪你。你安安分分嫁了,能有这么多事吗?”
“那珍珍为什么不嫁?我姑为什么不叫她嫁?”
“你能和珍珍比吗?那样的人家珍珍能嫁的吗?”
“我为什么和珍珍不能比?”
“我没爹?没奶?还是没爷?”
“因为你天生就不值钱。你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奶奶,为什么,我娘天生就是娇娇宝贝,我怎么就不值钱了?是我爹傻,还是你把我爸没当人,所以他的孩子不值钱了?”
“那还用说。”
声音戛然而止。
世界都静倪了。
良久,林树根瞪一眼老伴,“就你话多。安静不下呀?”
胡满满瞅了一眼林初一,转过头,不再说话。
林初一过去拉着晒耙,搅麦子去了。(九十年代,农村晾晒麦子的方法,收割回来的小麦粒铺在平整的大广场上,不停的搅动,以便太阳光照射。干的快点。)
搅了两圈,林顺意才带着村长他们过来了。林树根忙迎上去,“呀,书记,四叔,看一点点的事,把你们都折腾来了。”两人都躲开了他,朝里面走。
林晓迎很有颜色的给大家都端凳子。
王村长冷冷的说,“这都是小事,那啥事是大事,是林大江拉沙子外事,还是林飞宇打架外事。”
“啥,我大江拉沙子怎么了,村长,你可不能徇私舞弊,给我大江使绊子。怎么,我飞宇打架了,谁打我娃来,看我不敲他。”
胡满满大叫着冲上来,王报国瞥一眼她,意味深长的笑了。
胡满满不明所以,林树根瞪他一眼。她知趣的退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