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注意安全,务必做到‘雷霆出击,精准抓捕、避免误伤’。”
祁长胜叮嘱道,挂断电话后,他看着窗外已经初显繁华的城市,指尖轻轻敲击桌面,
这场博弈,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刻........
而此刻,省政府办公楼的毛岳明办公室里,烟雾正浓。
陈康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大哥大,眉头紧锁:
“毛省长,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上次常委会,洪嘉蔚可是投了祁长胜的票,万一他这次再掺和进来,咱们的计划就麻烦了。”
毛岳明正对着镜子整理领带,闻言嗤笑一声,转过身摆了摆手:
“你担心过头了。‘军队不干涉地方事务’是铁律,上次洪嘉蔚投赞成票,
不过是不知道咱们本土实力派背后有黄大将撑腰,被祁长胜用‘老百姓’那套话蒙了。”
他走到陈康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气里满是自信:
“现在不一样了,黄大将支持咱们的消息,已经通过内部渠道传到了省军区。
你想想,黄大将和祁胜利平起平坐,洪嘉蔚一个省军区司令,敢在两尊大佛之间选边站?
他只会装聋作哑,保持中立。”
陈康还是有些犹豫:“可祁长胜是省军区第一政委,要是他以‘党指挥枪’的名义下令……”
“下令又怎么样?” 毛岳明打断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洪嘉蔚要是敢动,就是违反‘不干涉地方’的惯例,黄大将那边第一个不答应。
再说,咱们手里有建工集团的税收、就业数据,真闹起来,
上面只会问责祁长胜‘破坏稳定’,不会怪咱们。”
三天后!
临江省京海市的凌晨一点,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将城市的霓虹与喧嚣彻底吞噬。
建工集团总部大楼矗立在黑暗中,窗户里透出的昏黄灯光忽明忽暗,
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正酝酿着一场足以撕裂整座城市的血腥风暴。
大楼一层大厅里,空气黏稠得能拧出血来。陈泰光着膀子,
古铜色的皮肤上刺着狰狞的龙纹,手里攥着一把磨得发亮的开山刀,刀身映出他眼底的凶光。
徐江和白江波站在他两侧,身后是一千多名亡命徒,
这些人三天内从全省各地的,
属于陈氏兄弟灰黑色产业的赌场、工地、黑砖窑、地下钱庄和色情场所里被召回,
脸上还带着旅途的疲惫,眼里却燃着被金钱喂饱的疯狂。
他们大多花臂纹身奇装异服,腰间别着钢管、砍刀,手里紧紧攥着刚从地下室领来的枪,
八一杠的木质枪托泛着旧光,七九式微冲的枪口还沾着机油,五六式冲锋枪的弹夹压得满满当当。
这股武装力量,论火力足以媲美正规部队的加强营,论狠劲,却比战场上的悍匪更甚。
省政府大楼的省长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毛岳明坐在真皮沙发上,指间夹着一支中华烟,烟灰簌簌落在昂贵的羊毛地毯上。
他对着大哥大的听筒,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陈泰,记住,不是‘处理掉’,是‘抹干净’。
二十七个职工带头人,一个都不能剩,他们的家人也得跟着‘走’,
要让京海钢铁的人看到,跟咱们建工集团作对,就是灭门的下场。”
其实毛岳明、陈康等人心里很清楚,他们要的从不是 “解决问题”,而是 “制造恐惧”,
用刀光剑影斩断所有反抗的苗头,用血海尸山堵住所有质疑的嘴巴。
这场精心策划的血腥屠杀,压根不仅仅是冲那二十七个职工带头人来的,
甚至不仅仅是冲着京海钢铁的那些敢于反抗抵制并购重组的广大职工来的,
而是要给整个临江省上一堂 “暴力公开课”:
对于毛岳明这些人而言,京海钢铁的并购案就是块试金石,敢说 “不” 的,下场就是灭门;
全省范围内,谁要是敢挡建工集团的路,谁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骨头够不够硬!
这股狠劲背后,藏着的是比刀枪更龌龊的勾当。
建工集团哪是什么正经企业?
压根就是毛岳明、陈康这群本土实权派手里的 “白手套”,
专门用来把公权力搓成金条、把国有资产嚼碎了咽进自己肚子里的工具。
京海钢铁这摊子国有资产,毛岳明为首的本土实力派早就盘算着用 “低价并购” 的幌子打包吞下:
先把厂房土地、设备折旧用各种手段折价到最低,把职工安置费压到地板价,
甚至把明明效益不错的国营企业人为的造成经营不善,
再用建工集团的名义 “合法收购”,转头就把厂房土地卖给开发商,一倒手就是数百万上千万的暴利。
这钱可不是毛岳明几个人独吞的。
从省国资委的审核专员,到地市税务局的征管科长,再到区县里负责土地审批的副主任,
整个临江省的权力链条上,密密麻麻都挂着 “利益分赃者”。
建工集团的工程款里藏着 “好处费”,并购项目里埋着 “干股”,
就连工地的建材采购都能分出 “回扣”,
这些人抱成团,就成了个针扎不透、水泼不进的利益集团,
把临江省变成了他们的 “独立王国”。
在这个 “王国” 里,他们的规矩比国法还管用:
想升官?得先给建工集团做事“表忠心”;
想办事?得先过毛岳明、陈康等人的 “关系关”;
谁要是敢查建工集团的账,不出三天就会被安个 “破坏改革发展”“破坏营商环境” 的罪名调去闲职。
就像利益集团里的潜规则那样,不跟他们同流合污,就得被排挤、被封杀,
最后落个 “靠边站” 的下场。
京海钢铁的职工敢站出来反对,本质上是戳破了他们 “合法敛财” 的假面具,
一旦这层窗户纸被捅破,跟着的就是查账、追责、牵出一串人,
所以他们必须下死手,用最血腥的暴力把火苗掐灭在摇篮里!
在毛岳明这些人眼里,
这张利益网就是他们的护身符。
省里的纪检委有 “自己人” 通风报信,市里的公安局能 “延迟出警”,
就连毛岳明都敢拍着胸脯说 “上面有人”。
在他们眼里,祁长胜的省委书记身份不过是个摆设,
就算知道他父亲祁胜利是政阁常委、军阁副总,
也觉得 “远水解不了近渴”,
毕竟临江省的实权都攥在自己手里,靠着这张网,他们既能把国资变成私产,
又能把暴力包装成 “维稳”,就算出了事,
也能把责任推给 “社会闲散人员”,自己躲在后面安然无恙。
可他们忘了,再密的网也挡不住阳光.......
电话那头的陈泰立刻挺直了腰板,声音透着谄媚的狠辣:
“毛省长放心!我让兄弟们把汽油桶都备好了,等会儿冲进宿舍区,先烧两家,再杀人!
保证让整个京海钢铁的职工,明天早上起来不敢说半个‘不’字!”
“还有,” 毛岳明顿了顿,指尖用力掐灭烟头,
“别留下活口,更别留下证据。要是出了岔子,你知道后果,
你哥陈康保不住你,我也保不住你。”
“明白!明白!”
陈泰连声应着,挂了电话,转身将大哥大往地上一摔,
金属外壳砸在水泥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踩着大哥大,猩红的眼睛扫过全场,声音像淬了毒的钢针:
“兄弟们!毛省长发话了!
今晚干得漂亮,每人加五百块!
干死一个带头的,再加一千!
要是能把职工宿舍区的人吓破胆,以后京海的工地、赌场,咱们说了算!”
人群里瞬间爆发出狼嚎般的欢呼,有人举起钢管往地上砸,有人对着天花板开枪,
子弹击穿楼板的声响在大厅里回荡。
陈泰接着吼道:
“那些职工就是群软骨头!
咱们手里有枪,他们手里只有拳头!
等会儿冲进去,见男的就砍,见女的就弄,见小孩就……”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要让他们知道,跟建工集团作对,比死还难受!”
徐江拎着一挺五六式轻机枪,往地上一蹲,枪口对着大门:
“泰哥,别废话了!兄弟们早就等不及了!现在就冲,保证天亮前把事办妥!”
白江波也跟着起哄:
“对!让祁同伟那个小崽子看看,他保护的人,在咱们眼里就是蝼蚁!”
“那些漂亮的年轻女职工,可以让兄弟们解解馋吗?”
下面突然响起流里流气的声音。
然后是一阵轰然淫笑。
陈泰也跟着笑,说“当然可以,只要你能力足够强,不妨碍办事就成!”
此言一出,下面的笑声更浓了。
就在陈泰的手举到半空、刚要嘶吼出 “出发” 二字的瞬间 ——“轰隆隆!”
大楼外突然传来一阵碾压心脏的巨响,
不是汽车引擎的轰鸣,是履带碾过水泥地的 “咔嗒咔嗒” 声,
像远古巨兽的蹄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没等亡命徒们反应过来,正门方向突然爆发出 “哐当 —— 咔嚓!” 的巨响,
重达半吨的钢制卷帘门被一辆橄榄绿的步战车直接撞飞,
门板带着火星砸进大厅,压垮了两张水泥桌。
“嗡!”
步战车顶部的探照灯骤然亮起,两道惨白的光柱像利剑般刺穿黑暗,
瞬间照得大厅里的亡命徒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