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归正传,对于符玄拜托的事,三人点头应下,毕竟此事现在也只有他们才能帮。]
[符玄郑重道:“一旦烟雾止息,我会立刻前来,绝不让各位孤军奋战。”]
[星点点头,临行前,不放心的她确认道:“那股烟雾真的对我们无害?”]
[符玄有些不满地看着星,咤声道:“信不过本座是吧!”]
[但接着,又清了清嗓,“咳……要是本座说「不知道」,你该不会立即撂挑子不干吧?”]
[星没有回话,只是眼角弯弯地想让符玄算一卦。]
[符玄摇摇头,称她除了术数外,直觉也很准。]
[随后,为了给几人吃颗定心丸,符玄介绍道医士认为「魔阴身」与记忆有关,因为长生种虽有极其漫长的寿命,记忆的容量却终有极限。]
[数百年,上千年过去,长生种能感受的情绪阈值不断提升,记忆也在天长日久的磨蚀下稀薄和厌倦,只留下了最极端、鲜明的沉淀。那几乎必定是痛苦和悔恨的回忆残渣……]
“夫造化予人‘忘’之能,本为脱羁卸负,哪有记尽一生、反困于痛的道理?”
思索魔阴身根源的王阳明正眉峰骤蹙,听到天幕中符玄的后半句话,眼中划过一丝明悟。
他刚刚本以为仙舟人得长生赐福,便有过目不忘之能,才让记忆积成痛渣。
但现在的他抚杖低笑,语气里添了层恍然,“常人百年,尚难记十载前琐事,况长生种历千祀风霜?悲欢离合、痛悔欣悦,过眼即如烟尘散,哪得‘事事沉淀为痛渣’之理?”
“原来症结从非‘忆满’,竟是‘心窍渐钝’!”
王阳明望着天幕,枯指轻叩杖身,慨然长叹:“非是记多成赘,而是岁岁磨洗,心府对欢悦、温软之事,渐至麻木无觉——如饮甘饴,久则不知其甜;如沐春风,久则不觉其暖。唯有痛悔之烈、怨憎之锐,方能刻入灵台,日积月累,终成噬心之毒!”
王阳明此时眼中疑云尽散。
他已全然听懂符玄之意,所谓“阈值”,在他眼中便是长生岁月里,心窍对寻常情绪的感知力日渐消磨,只剩极端痛切者能留存。
…………
[符玄告知几人,长生种的结局就是不再感受到快乐与幸福,只余下镌刻心头的痛悔恨仇,在这些极端的情绪下,身为人的自我开始崩溃,这就是「魔阴身」的开端,短生种则不必担心这些。]
[听完符玄的解释,三月七露出了然之色,“啊,那我倒安心了,我正好什么都不记得。”]
[“……不对,你还是不明白。”符玄感觉有些头痛,纠正道:“魔阴身的病因不是记忆,而是情感的阈值被磨砺到……算了,你便当记忆听罢。”]
[看着三月七有些呆傻的模样,心知解释起来会很麻烦的符玄索性放弃解释。]
[放下心来的星又询问药王秘传的兵马,得知数目寥寥的她彻底安心的和几人赶往丹炉的所在。]
[路上,三月七忽然看向一旁,“等等,停云小姐,你怎么还不回去!这里离丹炉很近了!”]
[“承蒙关心,小女子没事~”停云微微颔首,笑道:“谁叫将军命令我跟着各位呢,可不敢违抗军令呀。”]
“吾记得……先前景元将军请星姑娘等人与符太卜汇合,命停云小姐途中引路,可眼下停云小姐已然可返回复命,怎还称将军之命?”
天幕下,一座庭院中,一长衫文士眼带疑惑地喃喃道。
一旁的好友微微颔首,同样好奇道:“停云小姐当初还与星姑娘等人有言在先,她只是一文职小吏,所做之事唯有‘瑟瑟发抖’,如今怎么这会儿反倒不怕危险,还留在那儿?”
“莫不是……有什么别的缘故?”
“嗯……要么是景元将军还有别的吩咐,要么……”长衫文士迟疑了下,继续道:“要么便是停云小姐自己想留下瞧瞧热闹?”
“可这是多危险的事儿啊,哪是看热闹的时候。”长衫书生有些担心。
好友点点头,看向天幕,“是极是极,希望别出岔子才好。”
…………
[听着停云的话,瓦尔特劝道:“人命关天。停云小姐,你回去吧,将军那儿我们解释。”]
[“真不必。”停云摇摇头,轻笑道:“小女子常年在宇宙中航行,别看年纪不小,实际满打满算也只有十几年的阅历呢。”]
[“几位恩公怕是都比我活得长些。”]
[见停云那么坚持,瓦尔特只好作罢,几人快步赶到丹炉的位置,将多个丹炉一一关闭。]
[“好嘞,完成了!这下烟雾瞧不见了。”见雾霭消失的三月七对着远处闭气的符玄喊道。]
[“好……好极了。本座这就率军前来汇合。”]
[见符玄率兵快步朝这边赶来,星几人率先前往丹室,应战药王秘传。]
[“炉鼎……熄灭了。”此时,保留人形轮廓,体态纤瘦修长,姿态轻盈,离地浮空,手持一柄木制权杖的丹枢有所察觉。]
[“不要紧,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说着,她转身看向赶到的星四人与紧随其后率兵来到的符玄。]
“奇了!这药王秘传的头目,竟半点不见魔阴身那等模样!”
曹操手中酒盏“当啷”撞在案几上,酒液泼洒半袖竟浑然未觉,只眯着眼死死盯着天幕中那道纤瘦身影,粗哑嗓音里满是惊叹。
身旁郭嘉轻摇羽扇,也凝眉道:“先前见那些魔阴身,活像从乱葬岗爬出来的厉鬼;这丹枢……倒像是哪家修道的女冠,身形纤巧,连那木杖都透着股清雅,哪有半分‘噬心成魔’的狰狞?”
荀彧放下茶盏,目光落在天幕里丹枢浮空的身影上,眉头微蹙,却慢慢舒展开,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的思忖:“说她是修道女冠,倒不如说……竟有几分未堕尘俗的仙气。”
“其浮空时衣摆垂落,没半点慌乱飘动,倒像悬在云里的仙人,哪有半分魔阴身的戾气?魔阴怪物哪及她这份规整。”
曹操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端起酒樽喝了一口,点评道:“看她身段,纤而不弱,浮空时腰肢微折,竟比姬妾还灵动;半露的足踝莹白,倒比玉簪子还莹润。”
荀彧端着茶盏轻咳:“主公,此乃药王秘传之首,当观其凶性,而非……”
“文若少来这套!”曹操摆手打断,目光仍黏在承露天人持杖的手上——那手指纤细,握着木杖时稳而不僵,“虽蒙双目,样貌比之先前却更加精致;面容虽冷,却比许都那些描眉画眼的世家女娘还要清秀许多……”
“这等人物,纵是魔祟,亦合吾之心意!
荀彧:“……”
郭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