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雷砚的掌心已亮起全息投影——人工智能灵书的扫描结果如流水般滚动,红点代表威胁,黄点标注宝箱,密密麻麻的标记在屏幕上织成一张危险的网。
“前方三公里峡谷,藏着三十个高阶宝箱,但峡谷两侧的岩壁里埋着十七只‘蚀骨藤’,会伪装成岩石突袭;往东五公里的黑森林,有五十个宝箱,却盘踞着一头‘幻形魔豹’,能模仿队友的声音诱杀;最棘手的是北边的断魂崖,七十只宝箱扎堆,底下却压着个‘空间裂缝’,靠近十米就会被吸进去。”灵书的电子音带着机械的冷静,每报出一个地点,雷砚的眉头就皱紧一分。
“分三路!”他当机立断,指着地图,“老李带三十人去峡谷,用火焰符烧藤根,蚀骨藤怕火;赵虎领四十人进黑森林,带上‘破幻镜’,魔豹的伪装瞒不过镜子;我带剩下的人去断魂崖,用时空稳定器暂时封印裂缝!”
七十位妻子早已备好法器,素裙女子将一叠火焰符递给老李:“藤根在地下三米处,符力要灌足,烧透了才除根。”红衣女子则给赵虎的队伍每人塞了面青铜镜:“镜面刻了清心咒,魔豹的声音再像,照到镜子就会现原形。”
三路队伍刚出发,峡谷方向就传来呼救声。雷砚通过通讯器一听,心头一沉——老李的声音带着惊惶:“头儿!不对!蚀骨藤不怕火,反而越烧长得越疯!它们的根里裹着魔核,火一烧就炸开,藤条跟下雨似的往下掉!”
“换方案!”雷砚对着通讯器大喊,“用寒冰符冻住地面,让藤根没法破土!再让会土系法术的弟兄挖地三尺,直接掏魔核!”
峡谷里的火焰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漫天冰雾。老李的声音再次传来时带着喘息:“成了!冻住了!土系弟兄刚挖出魔核,藤条全蔫了!”
话音未落,黑森林方向又起变故。赵虎怒吼道:“妈的!这豹子不光会模仿声音,还能钻进镜子里!小张被它拖进镜面里了!镜子现在跟水波似的,砸不碎!”
“用龙鳞粉!”雷砚立刻想到小金净化后留下的鳞片,“撒在镜面上,龙气克邪祟,能逼它显形!”
果然,赵虎撒出龙鳞粉的瞬间,青铜镜突然炸开,一头通体漆黑的豹子从碎片里窜出来,刚想扑人,就被镜边的清心咒烫得嗷嗷叫,转眼就被乱剑砍倒。
解决了两处危机,雷砚带着队伍赶到断魂崖。崖边的空间裂缝像块破碎的玻璃,扭曲的光影里隐约能看到宝箱的轮廓。他刚让队员架设时空稳定器,裂缝突然扩大,一股巨力猛地拽住了最前排的两个弟兄,眼看就要把人吸进去。
“用锁链!”雷砚甩出腰间的捆仙绳,这绳子是用龙须编的,能锁住空间,“把稳定器绑在绳子上,扔到裂缝中心!”
七位老队友合力将稳定器抛向裂缝,绳子瞬间绷直。稳定器启动的刹那,裂缝像被针线缝上似的渐渐缩小,最后化作一道淡光消失。崖底的七十只宝箱露出真容,箱子上还沾着几缕被撕碎的黑雾——竟是裂缝里藏着的魔魂。
当三路队伍带着宝箱汇合时,每个人都带着伤,却笑得比谁都欢。老李捧着个嵌着红宝石的宝箱:“这蚀骨藤的魔核磨成粉,居然能增强火焰符的威力,因祸得福了!”赵虎则举着颗豹子内丹:“这玩意儿炼进兵器里,能破幻术,值了!”
雷砚看着堆成小山的宝箱,又看了看互相包扎伤口的队员们,忽然觉得,比起宝箱里的宝贝,这些在险境中急中生智的默契,才是最硬的底气。灵书的扫描再准,也算不到弟兄们临危不乱的狠劲——这大概就是世界规则永远算不透的“变数”。
宝箱堆成的小山刚被绳索固定在驼兽背上,天边突然裂开一道紫黑色的缝隙——不是自然形成的空间褶皱,而是被某种巨力硬生生撕开的伤口。裂缝中传来齿轮绞碎骨骼的声响,紧接着,一只覆盖着暗金色鳞片的巨爪猛地探出,指甲比月牙铲还长,一落地就将坚硬的岩石抓出五道深沟。
“是时空噬兽!”队伍里最年长的老周突然嘶吼,声音都在发颤,“古籍上说这东西以时空能量为食,能吞掉整座城池的时间线!”
话音未落,怪物的半个身子已挤了出来。它没有头颅,脖颈顶端是个不断旋转的旋涡,旋涡里闪烁着无数破碎的画面——有队员们年幼时的模样,有尚未出生的孩童影像,甚至还有几帧宝箱化作飞灰的场景。巨爪横扫,刚捆好的宝箱瞬间被扫飞一半,其中几个撞到崖壁,爆出的金光竟被那漩涡直接吸了进去。
“攻击它的鳞片!”雷砚挥剑砍向巨爪,却被鳞片弹开,虎口发麻,“它在吸收能量!用物理攻击!”
四十名擅长体术的队员立刻举着链锤冲上去,铁链缠上巨爪的瞬间,所有人都被一股诡异的力量拽向漩涡——他们的动作突然变慢,仿佛陷入浓稠的泥浆,而怪物的动作却越来越快,巨爪上的鳞片竟开始泛出红光。
“不好!它在加速我们的时间流速!”赵虎的声音突然苍老了几分,众人这才发现,他鬓角竟瞬间多了些白发。老周更是咳着血倒下,短短几息,他的皱纹就深如沟壑,“快……破坏它的鳞片接缝!那里有时空薄弱点!”
雷砚脑中灵光一闪,抓起地上的青铜镜碎片——这是黑森林里剩下的破幻镜。“老李!火焰符借我!”他将符纸贴在碎片上,灵力灌注的瞬间,碎片化作一柄燃烧着烈焰的短刃。趁着巨爪再次挥来的刹那,他踩着队友的肩膀跃至半空,瞄准鳞片接缝处狠狠刺下!
“滋啦——”火焰短刃刺入的地方冒出紫黑色的烟,怪物的动作猛地一顿。但下一秒,雷砚就被一股巨力掀飞,他撞在岩壁上喷出的血雾,竟在半空中凝固成了血色冰晶——时空被冻结了。
“用龙鳞粉!撒向漩涡!”昏迷前,雷砚听见了妻子们的呼喊。那些曾用来对付幻形魔豹的龙鳞粉,此刻如金色的雨,落入怪物脖颈的旋涡中。原本吞噬一切的漩涡突然剧烈收缩,怪物发出无声的咆哮,鳞片上的金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露出底下蠕动的灰色血肉。
“就是现在!”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链锤同时收紧,将巨爪死死拽住。老周用尽最后力气甩出一张符纸,贴在怪物暴露的血肉上——那是张泛黄的“时空锚”,是他年轻时从古籍里拓印的孤本。符纸亮起的瞬间,怪物的动作彻底僵住,紫黑色的裂缝开始反噬,将它一点点拖回时空乱流。
当裂缝闭合的刹那,雷砚从岩壁上滑落。他看着队友们鬓角的白发以缓慢的速度消退,看着老周在担架上缓缓睁开眼,突然发现那些被扫飞的宝箱正从虚空中慢慢落下——是“时空锚”的余波,将被吞噬的时间线拉了回来。
驼兽背上,失而复得的宝箱泛着温润的光。雷砚摸着自己还有些僵硬的手臂,忽然明白老周那句话的意思:“时空怪物最可怕的不是吞噬,是让你看着自己珍视的一切在眼前加速流逝……但只要还有人敢握紧彼此的手,时间线就永远拆不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