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沿着岛屿海岸线,缓慢航行,试图寻找合适的登陆点。然而过程,并不顺利。
正如蒙毅所观察到的,岛屿周边水域,情况极其复杂。水下暗礁丛生,如同潜伏的猛兽,随时准备撕裂船底。
许多礁石被海浪冲刷得光滑如镜,且颜色与海水相近,肉眼难以分辨,只能依靠经验丰富的水手,用长竿不断的探测水深,并时刻注意海水的颜色变化(水浅处颜色较浅)。
“左满舵!避开那片深色水域!” “右边有暗礁!慢!再慢!” “探水竿触底了!不能再前进了!”
各船上不时响起,水手声嘶力竭的呼喊和警告。庞大的楼船,在这种环境下显得格外的笨拙,好几次都险之又险地,擦着礁石而过,船体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引得船上的众人,心惊肉跳。
他们尝试了几处看似平缓的海湾,但要么是水下暗礁密布,大船根本无法靠近;要么是外围有沙洲阻挡,水位太浅;要么是浪涛过于汹涌,容易将放下的小艇拍碎。
“他娘的!”老校尉骂骂咧咧地操控着舵轮,额头见汗,“这鬼地方,好看是好看,怎么跟个刺猬似的,无处下嘴!”
连续尝试受挫,给刚刚振奋起来的船队泼了一盆冷水。希望就在眼前,却无法触及,这种煎熬,更让人难受。淡水和食物的存量已经降至危险水平,若再找不到登陆点,恐怕真要望岛渴死了。
徐福在主船上也是眉头紧锁。他对照着那卷古老的兽皮海图,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标记。终于,他指向岛屿东南方向一处被两座延伸入海的岬角环抱的海湾:“前往彼处!海图所示,那里应是‘潜龙湾’,水下有暗河冲刷,形成了一条深水通道,可容大船驶入!”
命令传来,船队怀着最后的希望,驶向那处海湾。
接近之后,才发现此处地势,果然特殊。两座岬角,如同巨臂般将海湾环抱,削弱了外海的风浪。海湾入口处看似狭窄,且礁石林立,但仔细观察,确实能发现一条相对深邃的水道,蜿蜒通向湾内。
但水道曲折,且两侧皆是犬牙交错的锋利礁石,航行难度极高,需要极其精湛的操船技术。
“妈的,这是考验老子呢!”老校尉吐了口唾沫在手心,紧紧握住舵轮,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小子们!都给老子打起精神!长竿探水,眼观六路!能不能踏上仙岛,就看这一哆嗦了!”
“探海”号作为体型中等的楼船,被选为先导船,率先尝试进入水道。蒙毅和所有能行动的人都来到甲板两侧,紧张地注视着水面,不断报告着情况。
“左侧安全!” “右前方有暗礁!距离三丈!” “水深两丈五,足够!” “小心回流!”
在老校尉超高的技术,和全船人的共同努力下,“探海”号如同走钢丝般,一点点小心翼翼地,驶入了蜿蜒的水道,成功进入了海湾内部!
湾内风平浪静,海水清澈见底,水深足够,简直是天然的良港!后方船队见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依次小心翼翼地循着“探海”号的轨迹驶入。
终于,庞大的船队在这处名为“潜龙湾”的海湾内,找到了暂时的庇护所。抛锚停稳后,劫后余生的喜悦,再次涌上了人们的心头。
但登陆的难题,依然存在。海湾内虽水深,但岸边多是陡峭的岩壁,或茂密的原始丛林,依旧没有适合大部队,登陆的平坦滩涂。
徐福下令:“放下所有小艇!组建先锋探查队,由精锐甲士和方士弟子组成,先行登陆,寻找安全路径和淡水水源!其余人等,留守船只,随时待命!”
蒙毅因为此前表现出色,且身手敏捷,被老校尉点名加入了由“探海”号官兵组成的先锋队之一。
真正的探险,即将开始。
(悬念:先锋队能否安全登陆?岛上是否有危险?能否找到急需的淡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