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瓷,你够了!”
沈从眉眼沉静,一双向来望着她时只会宠溺的眼神此刻是前所未有的冷。
男人语调平淡:“除去半山别墅的第一次见面不算,之后的每一次,你都在针对她。”
慕容瓷的丹凤眼微微眯起。
她也没有挣脱他,只是静静听着他叙述。
“我明确说过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私底下更是没有任何接触,你逼她离职,辱骂她蠢,最后更是羞辱她不自量力居然喜欢我。”
男人的声音一字一句,是没有起伏的冷淡,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深。
“这些她都接受了,也没有说过或者指责过你一句话。”
“一个镯子而已,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把它卖给别人,或者放在仓库吃灰,哪怕在任何人看不到的角落,把它摔碎,无论什么手段都行。”
男人的身影挺拔高大,当他逼问她的时候,那股常年久居上位的气场就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黎盛在这些的压迫感下,缩了缩脖子,悄悄拉了拉慕容瓷的衣角。
这沈从不愧是圈子里最有权势的那位,还是太让人害怕了点。
男人几乎是以质问的语气问她:“你为什么就非要当着她的面说镯子脏,摔碎镯子不说,还羞辱她。”
这未免也太狠了些。
狠过头了。
空气里一阵安静,只隐隐听到女人的抽泣声。
慕容瓷在质问中扯了扯唇,扬起一抹笑容:“好啊,沈从,我的话也撂在这。”
她手臂微微用力,就从沈从手中挣脱开来。
“我慕容瓷向来欢迎看不顺眼我的人报复我。”
她双手插兜,身姿笔挺。
黎盛竟觉得,和沈从相比,她的气场竟然一点都不弱。
她眉目张扬,嚣张的姿态虽狂妄到了极点,语气却轻柔如风,她字字清晰:“我就站在这里。”
她就站在这里,没有逃没有躲没有找庇护者。
更没有说过求饶的害怕的话。
她的丹凤眼眯着笑,可气场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冷冽强大:“既然从一开始就拉我入局,就要承担算计我的后果。”
沈从的手臂自然垂落,可垂落在身侧的拳头却已经不自觉的捏起。
今天的慕容瓷,让他感觉到陌生。
不止是她漫不经心的傲慢,还有她轻轻松松借到几千万的从容不迫。
他漆黑深邃的目光落在慕容瓷身上,第一次带着审视。
他第一次审视慕容瓷,究竟是什么让她可以毫不畏惧他的怒火。
被偏爱的底气?
不像。
不管是什么时候,她从来没有惧怕过他。
一丝一毫都没有。
哪怕脾气再好,今天的事也让宋沫前所未有的愤怒。
她站了起来,纵使脸蛋上还流着泪,可她脸色冰冷:“慕容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算计过你。”
她对慕容瓷向来是能避则避,唯恐避之不及,什么时候有算计她的事?
“啪!”
清脆的巴掌声让所有人一惊,沈从的脸更是阴沉的可以下雨:“慕容瓷!”
慕容瓷不紧不慢的收回手,插进兜里,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说话可以轮得到你插嘴。”
【宿,宿主,可,可以了,你的剧情结束了,任务已经完成了。】
恶,恶毒过头了,可以不用再那什么了。
而且剧情中也没有扇女主的戏份。
现在剧情已经和原着又偏了。
可007清楚,此刻宿主不会听它的。
她明显已经杀疯了。
也不知道整场晚宴上什么事情触怒了她,一下子就让事情变得这么……不受控制起来。
应该说是宿主的脾气不受控制起来,明明跳舞那会,它还能感觉到宿主心情不错的。
宋沫不可置信的捂着脸,她自认她虽然脾气温和,没有富家千金的架子,但也没有让人能欺辱到这个程度的份上。
她收起手就想扇回去,可手刚刚抬起,就被一股力量给握住。
这是宋沫和沈从第一次有身体的亲密接触。
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在这样的场合中主动握住她的手腕。
还未理解这意味着什么,她鼻尖一圈,眼眶瞬间温热。
待理解过来,那一点涩意快速的从心脏蔓延,直至全身。
原来他真心爱一个人,真的是会不顾场合不顾一切的去温柔和保护她。
她不合时宜的想起一年前,自己负责的合同出了事,明明他知道不是她的错,前因后果他也清清楚楚,可他仍是不留情面的用公司制度惩罚了她。
此刻,爱与不爱的表现如此清楚。
哪怕动手的是那个女人,他也不允许她扇回去。
宋沫听到自己充满平静的声音没有波澜的开口:“沈总,你是打算护着她吗?”
“我宋家虽然不如你们沈家显赫,可也不什么人都能骑在头上的。”
沈从松开宋沫的手腕,漆黑如墨的眼眸看着慕容瓷。
他眉心蹙起,薄唇轻抿着,半晌才对着慕容瓷道:“你跟她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明知道她脾气差,没背景,这件事也全是她的错,也知道她肯定不会主动低头求他帮忙。
但男人还是会忍不住主动替她解决这些麻烦。
宋沫没有去看沈从,在这一刻,听到他这种一句这样轻拿轻放的话竟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这个女人这么对她,一个轻飘飘的道歉就想这件事过去?
她宋沫,未免也太让人看轻了些。
眼泪已经流干,留下泪痕在脸蛋上,宋沫轻轻的笑:“沈总,天底下没有这么轻飘飘的道理。”
镯子的事她无从计较,毕竟是人家真金白银买下来的,要怪就怪她自己身上钱不够。
但这一巴掌,她就势必要为她的这一巴掌付出代价。
对于两个人的话,慕容瓷只是玩味的嗤笑出声。
她下巴微抬,眉眼尽是轻佻的笑:“从来都是我甩了别人一巴掌,他们要跪在地上感恩我宽宏大量,倒是头一次听到我还需要道歉回去的。”
她的目光在沈从身上转了一圈,勾了勾唇:“我说的真是不错啊沈从,跟着你的话,我果然是要受不少委屈的。”
沈从的俊脸骤然深沉,他掀唇,冷冷道:“你觉得你受委屈了?包括你跟着我的这段时间。”
慕容瓷温和的笑:“不然呢?”
女人慢条斯理的说着:“我记得我教过你,你必须无条件的遵从我,这是我答应和你在一起的绝对条件。”
沈从抬了抬眼皮,薄唇吐出的音调凉薄无情:“对,你是这么说过,可现在的你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