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女孩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如同风中残烛,“他们把我困住了……我好怕……”
话音刚落,一股庞大的记忆洪流突然涌入苏悠悠的脑海,如同电影般在她眼前快速闪过。
女孩名叫阿珠,是这地主家奴婢的女儿。她从小在府中长大,虽然身份低微,却也过着平静安稳的日子,母亲疼她,她也懂事乖巧,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在院子里追着蝴蝶跑。
可这平静的日子,在地主家的独子病逝后,彻底被打破了。
地主夫妇中年得子,对这个儿子宠爱备至,如今儿子骤然离世,他们悲痛欲绝,却又迷信至极,认为只要给儿子找一个“冥妻”陪葬,儿子在阴间就不会孤单,还能保佑家族兴旺。
他们选中了阿珠。
理由很简单,阿珠生辰八字与他们儿子相合,而且身份低微,父母无权无势,就算强行将她带走,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阿珠的母亲拼死反抗,却被地主家的家丁打得遍体鳞伤,最后被赶出了府邸,下落不明。
而阿珠,则被他们强行关了起来,锁在一间阴暗潮湿的柴房里,每天只有残羹冷炙果腹,还被逼迫着学习各种婚嫁礼仪,准备给一个死人当新娘。
阿珠哭过,闹过,哀求过,可换来的只有地主夫妇的冷漠与打骂。他们告诉她,能给少爷当冥妻,是她的福气,是她这辈子修来的造化。
成婚当天,地主家请来了一位大师,说是为了镇压阿珠的怨气,防止她死后化为厉鬼,祸害家族。大师在她嘴上贴了一个符纸,让她无法发出声音,然后将她强行塞进了这口早已准备好的棺材里。
棺材里,躺着地主家儿子冰冷的尸体。
阿珠吓得浑身发抖,拼命挣扎,可大师却拿出了四根淬了黑狗血的驱邪钉,分别钉在了她的四肢上。尖锐的钉子穿透皮肉,带来了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几乎晕厥过去。她想动,却被钉子牢牢钉在棺材底板上,连手指都无法弯曲。
紧接着,大师用刻满符文的锁魂锁将棺盖锁死,又在棺材的四角贴上了强力的辟邪符纸,确保她的魂魄就算离体,也无法逃脱,只能永远被困在这口棺材里,陪着那具冰冷的尸体,永世不得超生。
阿珠在黑暗与疼痛中,一点点失去了生机。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下降,血液在凝固,意识在模糊,可那深入骨髓的恨意与不甘,却支撑着她的魂魄没有消散。
她成了怨灵,被困在这口棺材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承受着痛苦与孤独。她看着地主家依旧富贵荣华,看着那些害死她的人安享天伦,而她,却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棺材里,永远重复着死亡前的恐惧与绝望。
她的怨气越来越重,最终形成了这个异常空间,将当年的冥婚场景一遍遍重演,希望能有人发现她的遭遇,希望能有人救她出去。
记忆洪流散去,苏悠悠的心中充满了滔天的怒意。她见过残忍的修士,见过嗜血的妖兽,却从未见过如此丧心病狂的凡人。
为了所谓的迷信,竟然活活害死一个无辜的孩子,手段如此残忍,事后却毫无愧疚,依旧过着富足的生活,简直天理难容!
就在这时,棺材上的符纸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锁魂锁上的符文也亮起红光,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棺材中传来,将阿珠那缕刚刚探出来的魂魄强行往回拉扯。
“不——!”阿珠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她拼命想要挣扎,可四肢被钉住的痛苦再次袭来,魂魄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捆住,一点点被拉回棺材深处。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眼神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绝望再次笼罩了她。她崩溃地痛哭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棺材底板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却带着无尽的悲凉。
“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再待在里面……谁来救救我……”
就在阿珠的魂魄即将完全缩回棺材的瞬间,苏悠悠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朵,如同黑暗中的一道微光,带着坚定而有力的力量:“你想要离开吗?”
阿珠猛地一顿,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紧接着,她几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用尽了魂魄中所有的力量,朝着苏悠悠嘶吼出来:“想!我想离开!我不想再被困在这里了!”
这声嘶吼,带着她多年来的痛苦、绝望、不甘与恨意,震得整个房间都微微颤抖起来。
苏悠悠眼中寒光一闪,不再犹豫。她举起手中的长剑,银白色的无情道灵力瞬间暴涨,剑身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整个阴暗的房间照亮。
“唰——!”
剑光一闪,如同流星划破夜空,带着凌厉的气势,朝着棺材上的锁魂锁斩去。
“铛!”
一声清脆的巨响,锁魂锁上的符文瞬间破碎,铁链被一剑斩断,断成两截,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四张符纸在剑光的触碰下,瞬间燃烧起来,化作灰烬,随风飘散。
连厚重的黑漆棺盖被硬生生劈出一道长长的裂缝。
阿珠顺着那道裂缝,看到了苏悠悠手持长剑的身影,看到了那道耀眼的白光,看到了希望。她停止了哭泣,眼中充满了期盼,紧紧盯着那道裂缝,仿佛那是她通往自由的唯一通道。
那么我便杀了他们,带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