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妖宗的大部分弟子都是家人被妖怪所害或者是弃婴,还有一小部分是有家人的,但是为了守护人们,所以选择加入斩妖宗,而如今离决战的时间越来越近,那些有着家人在世的弟子们都哭着给家人写信。
悠悠,如果我战死了,请照顾好芬秋和我的母亲。白蝶月看着那些正在写字的弟子们,眼中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忧伤。
苏悠悠看着白蝶月眼底浓得化不开的低落,那模样像是被风吹皱的湖面,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沉了几分。她伸手轻轻拍了拍白蝶月的肩膀,指尖刚触到对方微凉的衣袖,就听见那句带着决绝的托付,心猛地一揪。
“你这话说的什么浑话!”苏悠悠故意拔高了些声调,想驱散这压抑的气氛,她伸手戳了戳白蝶月的胳膊,语气带着几分故作蛮横的坚定,“阿姐早就跟我说过,我苏悠悠是要撑起六界气运的主角,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自然是主角团里最不能少的人。别说什么战死,咱们得一起活着,等打完了妖怪,还要去江南看三月的桃花,去塞北骑最快的马呢!”
白蝶月闻言,眼眶里的湿意终于忍不住晃了晃,她抬手抹了抹眼角,嘴角却牵起一丝极淡的笑。指尖触到脸颊的凉意,才惊觉自己竟不知不觉红了眼眶。“就你会说这些没边的话。”她轻声嗔怪,可语气里的沉重却散了大半,“可这斩妖路哪有那么容易,你看那边……”
苏悠悠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庭院角落的石桌旁,几个弟子正伏在案上写信,笔尖划过信纸的沙沙声里,夹杂着压抑的抽气声。
有个穿浅青色弟子服的少年,写着写着突然停了笔,双手捂住脸,肩膀不住地颤抖,信纸边缘被眼泪浸得发皱。
那少年苏悠悠认得,名叫阿武,去年刚入的宗门,据说家人全被山妖所害,唯一的牵挂是远在乡下的奶奶,每次写信都会谎称自己在宗门里一切安好,还能时常下山买些糖糕。
“他们只是太想家了。”苏悠悠的声音软了下来,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堵得慌,“等打完这一仗,他们就能回家了,到时候亲自把信送到家人手里,总比现在隔着千山万水报平安好。”
白蝶月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的藏经阁方向,那里灯火通明,想来长老们还在商议决战的部署。她轻轻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我只是……放心不下芬秋和母亲。芬秋才五岁,还等着我回去教她扎纸鸢,母亲的几年前得的病,一到阴雨天就头疼,如今还被父亲囚禁着。”
“说什么傻话!”苏悠悠一把拉住白蝶月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去,“咱们都会活着回去的,你还要看着芬秋长大,你母亲的病也会好起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看芬秋扎的纸鸢,把你的母亲出来,好不好?”
白蝶月看着苏悠悠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满是笃定的光芒,仿佛真的能照亮这决战前夜的阴霾。她用力点了点头,将眼角的湿意彻底拭去:“好,咱们都活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