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鹫的别苑依山傍水而建,风格混合了西域与中原特色,奢华却不失雅致。听闻王妃娘娘突然驾临,兀鹫显然十分意外,但很快便带着一众仆从迎了出来,态度恭敬热络,却又带着商贾特有的圆滑。
兀鹫此人年约四十许,身材微胖,面容和善,一双眼睛却精光四射,透着精明。他穿着华丽的锦袍,手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仿佛有火焰在内部流动的琥珀戒指。
“不知王妃娘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兀鹫笑容可掬地行礼,“寒舍简陋,能得娘娘青睐,真是蓬荜生辉!”
“兀鹫老板不必多礼。”苏蔓走下马车,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别苑,“本宫只是近日心绪不宁,听闻此处景致清幽,特来散心,叨扰了。”
“娘娘哪里话!您能来,是草民的福气!”兀鹫侧身引路,“苑内刚温了西域来的葡萄美酒,备了些特色茶点,还请娘娘赏光歇息片刻。”
进入花厅,分宾主落座。侍女奉上美酒佳肴。兀鹫十分健谈,从西域风土人情谈到奇珍异宝,妙语连珠,气氛看似轻松融洽。
苏蔓耐着性子与他周旋,偶尔提及火浣布之事,兀鹫也是对答如流,表现出极高的专业素养,毫无破绽。
酒过三巡,苏蔓话锋一转,似是不经意地笑道:“说来有趣,本宫前几日听闻,老板处有一种能自行发光的宝石?可是真的?不知本宫是否有眼福一观?”
兀鹫脸上的笑容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随即笑得更加热情:“娘娘消息真是灵通!不过是些小玩意儿,哄人开心的,当不得真,当不得真。”他显然想搪塞过去。
“哦?”苏蔓放下酒杯,语气微淡,“本宫还以为是什么稀世奇珍,原来只是哄人的玩意儿?看来是本宫孤陋寡闻了。”
她语气中的一丝不悦,让兀鹫额头微微见汗。得罪当红王妃,绝非明智之举。
“娘娘恕罪!”兀鹫连忙赔笑,“非是草民吝啬,实在是那批宝石……品相不佳,多有瑕疵,恐污了娘娘的眼。这样,草民库中还有一批新到的波斯猫眼石,个个浑圆剔透……”
“本宫对猫眼石没什么兴趣。”苏蔓打断他,目光扫向他手上那枚琥珀戒指,“倒是老板这枚戒指,火光流动,甚是别致。”
兀鹫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干笑道:“小玩意,小玩意,娘娘若是喜欢……”
就在这时,厅外忽然传来一阵悠扬却略带哀怨的胡琴声,伴随着女子清越婉转的歌声,唱的是一首西域情歌,语调缠绵悱恻。
兀鹫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有些尴尬。
苏蔓却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这是……贵府眷属?歌声如此动人。”
兀鹫只得道:“是草民新纳的一房小妾,来自西域小国,不通礼数,让娘娘见笑了。”
“歌声甚美,何来见笑。”苏蔓微微一笑,“不知可否请这位夫人出来一见?本宫对西域音乐也颇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