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他!”苏蔓站在床边,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威势,“用最好的药,不惜一切代价!他若有事,太医院也不必存在了。”
院正冷汗涔涔,连声应下,立刻施针用药,忙碌起来。
苏蔓就站在一旁,看着萧御苍白昏迷的侧脸,看着他肩头被清理伤口时涌出的黑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每一次他的身体因疼痛而无意识地痉挛,都像有一把钝刀在她心口反复切割。
天光微亮时,萧御的体温终于开始下降,脉搏虽然微弱,却逐渐平稳。院正瘫软在地,哑声道:“毒性暂时控制住了,但将军失血过多,元气大伤,需得静养一段时日,且……余毒清除恐需费些功夫。”
苏蔓紧绷的心弦稍稍一松,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被旁边的云雀死死扶住。
“看好将军。”她哑声吩咐,目光扫过屋内所有亲卫和太医,“今日之事,若有半句泄露,你们知道后果。”
众人皆凛然垂首。
她转身走出静室,晨风一吹,才惊觉自己浑身早已被冷汗湿透。但她不能休息。
书房内,厉锋早已等候,脸色凝重。
“墨九已无性命之忧,但伤势很重,需将养数月。”厉锋沉声禀报,“我们折了三个兄弟,伤十一人。龟蛇岛……事后探查,已人去楼空,秦岳跑了。现场清理得极其干净,没留下任何线索。”
苏蔓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和杀意。秦岳!又是他!
“林文轩呢?”她声音冰冷。
“昨夜岛上动静太大,林文轩今日一早便‘病愈’上衙了,举止如常,看不出任何破绽。此人心机极深。”
“看不出破绽?”苏蔓冷笑一声,“那就让他自己露出破绽。”
她走到书案前,铺纸研墨,快速写下一封信,盖上自己的私印。
“把这封信,‘无意中’让安远伯夫人看到。”她将信递给厉锋,眼神锐利,“信上就说,我惊闻林大人之前在太湖剿匪时曾身受重伤,留下隐疾,近日江南湿冷,恐旧疾复发,特寻得一位民间神医,欲荐于林小姐,聊表心意。”
厉锋瞬间明白了其中关窍!林文轩若真在剿匪中受过重伤,必有记录或知情人。若没有……那就是他履历造假!而且通过安远伯府传递这个消息,既能示好(表明关心),又能施压(暗示我知道你的底细),更能试探林婉茹和太后的反应!
“属下明白!”厉锋领命,立刻去办。
苏蔓又接连发出几道指令:动用所有商业力量,全面狙击秦岳在江南及周边的一切产业,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同时,严密监控漕帮和各处码头,寻找秦岳可能逃离的踪迹。
她像一台上紧了发条的战争机器,冷静、高效、甚至带着一丝残酷地调动着一切资源,进行反击。
处理完这一切,已是午后。她疲惫不堪,却毫无睡意,鬼使神差地又回到了主院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