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要用它,来买三皇子一条臂膀,也买自己一个“清白”!
这是一步险到极致的棋。一旦消息走漏,或是三皇子不信,她立刻万劫不复。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秒都如同在油锅中煎熬。
第二天,第三天……静思苑死寂得如同坟墓。萧御没有再出现,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直到第三日黄昏。
夕阳的血色透过窗棂,在地上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光影。
院外突然传来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以及甲胄碰撞的冰冷声响。
来了。
苏蔓的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
房门被“砰”地一声推开!
萧御站在门口,逆着光,一身戎装未卸,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风尘仆仆的冷冽。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一种极其复杂的、近乎骇人的光芒。
他一步步走进来,走到苏蔓面前,停下。
沉默笼罩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苏蔓屏住呼吸,仰头看着他,等待最终的审判。
许久,萧御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石磨过:“昨夜子时,巡防营‘意外’查获三皇子名下最大一条私盐通道,人赃并获。”
苏蔓瞳孔骤缩!他信了!他去了!
萧御的目光死死锁住她,像是要将她灵魂都看穿:“领路的,是一个‘意外’抓获的北狄探子。据他‘招供’,是三皇子手下灭口不成,反被其记恨,故而出首告发。”
完美的局。黑吃黑,死无对证。
“现在,”萧御俯下身,冰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承受他眼中所有的风暴,“告诉本将军,那个北狄探子,‘恰好’知道的那条密道走向和换防时间,我的夫人,你是如何‘梦’见的?”
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带着铁锈和死亡的味道。
“或者说,”他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恶魔的低语,“你究竟是谁?”
萧御的手指冰冷如铁,捏得苏蔓下颌骨生疼,那力道带着一种几乎要碾碎她的审问意味。他眼底的风暴不再是怀疑,而是某种接近真相边缘的、骇人的确定。
私盐通道的精准位置,换防时间,甚至利用北狄探子反戈一击……这已经不是一句“梦授”或“猜的”可以搪塞过去的天方夜谭!
这是一个精密的、冷酷的、甚至带着点玩弄人心意味的局!绝非一个深闺妇人能布下!
她到底是谁?!是精怪?是妖物?还是……别国精心培养、送入他府中的细作?!
苏蔓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她看着萧御眼中那几乎要将她剥皮拆骨的锐利光芒,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再多的谎言和表演,在这样的事实面前,都苍白得可笑。
她忽然停止了挣扎,甚至连那点因疼痛而泛起的生理性泪水都收了回去。
一种破罐破摔的、近乎疯狂的平静,取代了所有的惊惧和伪装。
她迎上萧御迫人的视线,甚至极轻地、嘲讽地勾了一下唇角,声音因下颌被制而有些含糊,却异常清晰:
“将军……终于肯问点……有价值的问题了?”